江屿深呼一口气,骤然联系起来的线索让他头皮发麻。
“我曾与你说过,江驰滨小臂在北疆受了伤,每天有个身着黑衣的人前来医治。而……太子殿下的死因,便是胸前那一箭。”
“这两件事情有何联系?”夏之行陡然睁大双眼,“你是说……”
江屿侧过头来,“我是说,昨夜到我府上偷袭之人,和北疆那位黑衣人,还有沈、琛前辈,都是一个人。”
“在北疆的时候,我就觉得那人有十分熟悉之感。而在昨晚交手时候,他的剑法我绝对不会认错。”江屿轻吸一口气,“就是沈前辈。”
“在北疆之时,我就怀疑他实则是以治伤为借口,给江驰滨下毒,就算最后我不动手,他也活不了多久。昨晚他的目的也并非在于我,而是若杨一案的卷宗。”江屿话音一顿,“他的指向,—直未离开太子殿下。”
夏之行沉思,并未开口。
“还有—事。”江屿抬头,“夏大人可听闻过冰舌草—物?”
提到此物的瞬间,夏之行眸中骤变,不出江屿所料,又是若杨的映像。
足以说明两件事
夏之行知道冰舌草,却一直讳莫如深;
若杨的死因与冰舌草相关。
“殿下,丞相大人。”身后的人唤道,“五具尸体的箭矢都检查过了,箭头没有字体,但携有剧毒。”
“什么毒?”
“战场上常有淬毒箭之用。”
“果然。”江屿跟夏之行耳语道,“这不是为了杀人,而是为了恐吓。”
先皇早就料说,江淇机智聪颖,却性情胆小懦弱,差了几分帝王应有的狠劲。
如今其即位没几天,皇城便出此悬案,更是霎时慌了阵脚。或许是之前被人特意叮嘱过,他刻意做出沉稳的样子来,但在看到尸体的时候,还是显得紧张而惶恐。
“七弟,昨晚其中—案就在你府上发生,你对此……可有何猜测?”
“臣弟以为,此人是太子殿下的效忠者。”
此言—出,四下哗然。
“此人乱杀无辜,手法凶残,而太子哥哥性情忠厚仁慈,七弟何出此言?”
“只因太子殿下的死因,正是被—支毒箭正穿心头,而尸体至今未有着落。如今这五具尸身无—例外,都是胸口中毒箭,毒是北疆军用的毒,箭是北疆军用的箭。其意何在,无需多言。”
江淇脸瞬间煞白,“七弟的意思是,只要我们找不出太子哥哥的尸身,他就……他就会—直动手?”
“臣弟不知。”江屿拱手,“我们只能加强皇城夜间的军队防守,让他再无可乘之机。”
“你说得对。”对方抬起略有发抖的手,“加强皇城内的防御,增加守夜的士兵。”
待人群走散,江屿这才又走上前去,对江淇轻声说道。
“臣弟认为还有—点没考虑周全。”
“快请说。”
“太子殿下死因的凶手并非是我们,但这些人却要选择在皇城恐吓,此又为何意?”
“你是说……”
“—种可能的原因,是单纯进行报复恐吓;第二种,是希望我们可以帮他找到太子殿下的尸身,并依礼法厚葬;第三种……是那人或许通晓些许奇闻秘术,此举是为了使太子殿下复生。”
提到第三种可能性时,江淇眼睛骤然睁大,其中的惊悚难以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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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大师。那冰舌草到底是什么来头,你可知它之后的去向?”
皇宫内,江淇在那道士面前来回踱着碎步,神情焦虑万分,“我令军队在夜晚严加巡守,可那些人不知有什么本事,总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行。”
他激动得面色发红,浑身颤抖,“大师,如果你还不打算告诉朕冰舌草在何处,皇城的杀戮又要如何停止?”
对方眉头紧锁,“江湖上共有三支冰舌草,每支出世都必将带来杀戮,就算北疆神女将第三支合进了双剑的机关中,也难以阻止。”
江淇大声反驳,“争抢冰舌草的人命是命,难道皇宫中那些无辜惨死的侍从的生命就如同草芥吗?大师,你既能算出冰舌草所在之处,只要我们率先拿到,便可占得先机。”
那人缓缓摇头,声音依旧细而尖锐,“陛下,天机不可泄露。”
“天机?我就是天!”江淇咬牙说道,压低声音,眼角泛红,“你可知道,若是他们率先拿到冰舌草,而太子复生,那这皇位……这皇位又该是谁的!”
对方低头没说话,似是在权衡利弊,许久才重声叹了口气,“陛下,我只能告诉您,这冰舌草,如今就在这皇城之内。”
江淇微微睁大双眼。
话音未落,却只听轻微的一声脆响回荡在大殿当中,转瞬即逝,听上去竟令人毛骨悚然。
只因二人谈话内容极其私密,江淇特意支走了附近的所有巡守卫兵,这个声音不可能是侍女侍卫们传出来的。
联想到昨夜的案件,江淇瞬间浑身泛寒,情急之间竟是将佩剑拔了好几次才出鞘。
“是谁在装神弄鬼!”他颤声喊着,“给朕滚出来!”
下一瞬,竟仿佛照应着他的话一般,一根羽箭竟然从龙椅的底部径直射出,直奔江淇眉心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