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服务生脸色越来越白,身子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可以给您打五折,再送您一份法式焗蜗牛,你看行吗?”
这家店我本来就有一张满1000减500的套券,他再给我打个五折
我不耐烦地一挥手,冷哼一声道:
“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计较,就这样吧,记得牛排做全熟。”
季淮拉开凳子让余阳坐下,调侃道:
“平时没看出来啊,你平时在工作室里性子挺和善的,在外面还挺有担当。”
“我自己吃点什么无所谓,星榆不行,他跟着我总不能受委屈,不然别人要怪我这个姐姐没保护好他了。”
“还不和你白姐说谢谢?”
季星榆估计也是第一次被人维护,看我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依恋,也不像之前一般的疏离:
“谢谢姐姐。”
“不用谢,季姐看看还要不要添点菜?”
“再加个特色菜龙井虾仁,你姐夫喜欢吃。”
季淮清洗好杯子递给余阳,特意将他那份牛排放到面前分割好才递过去。
她这一套动作熟练又自然,一看就是没少做。
lina感慨道:“季姐还挺疼姐夫的。”
“我这人没什么优点,就是宠男人,只要我在家,家里所有活,包括洗衣做饭什么的都是我一力承担的,他只管享福。”
我拿着酒杯的手一顿,用余光瞥了一眼余阳。
余阳面色如常地点了点头,似乎早已习惯季淮夸下的海口:
“嗯,在家里都是她照顾我的。”
季淮尤不满意道:
“在外面也是我照顾你啊,你现在吃的用的穿的,哪一个花的不是我的钱,我又挣钱又养家,还对你那么好,像我这样的女人你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lina连连点头:“姐夫,季姐没说错,她对你那么好,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她平时在工作室里可不对我们这样。”
“少来。”
季淮喜笑颜开的搭着余阳的肩膀,故意挑起他的下巴玩味道:
“你姐夫脸长的一般般,身材还是不错的,不然我也不能这么爱他。”
被当做一件物品展示的余阳眼神麻木。
他似乎早已习惯被当着朋友面炫耀又贬低的行为。
唯独坐在我旁边的季星榆面色难看,搭在桌上细白柔软的手都有些绷紧。
给季星榆的那一份牛排端了上来,全熟。
没有撒孜然切成肉丁,但也没有违背我的要求。
我分割好牛排浇上黑椒汁,推到季星榆面前时低声说道:
“心情不好?”
季星榆低着头嗯了一声。
他的眼型偏圆,鼻梁也比正常人要高,光影落下时,隔着他的碎发透出一种精致又脆弱的茫然感。
我为着他这张漂亮的脸出声道:“觉得你姐说的不对?”
“姐姐说的对。”
季星榆嘴里说着这句话,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
我开口道:“季姐,今天好像有送酒水的活动,我带星榆去领两瓶酒回来。”
季淮沉浸于自己的宠夫人设中,对着我一挥手道:
“去吧,记得让这小子帮你拿,男孩子家家要多锻炼,不要把他惯坏了。”
西餐厅的露台上,零散坐着几桌约会的情侣。
我和季星榆对视着,手指在他的手背上轻敲,像是在演奏一曲沉默的钢琴:
“还难受呢?季姐只是好面子,她没什么坏心思的。”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姐夫有点可怜。”
我不以为然:“他有什么可怜的,我们女人在外面挣钱很辛苦的,他在家里做做家务多轻松。”
“姐夫以前也有工作的,他也是摄影师。”
我这回是真有些吃惊了:
“他也是摄影师?”
“姐夫以前拿过国际赛事的奖项,和我姐是同级别的管理层。”
我回想着余阳那张清秀又麻木的脸。
完全没办法将他洗手做羹汤的模样,跟意气风发的季淮联系在一起。
他居然也是个管理层,还是跟季淮同级别的管理。
一个男人长得俊美帅气,于我而言不过是个花瓶。
我会羡慕拥有他的女人,却不会羡慕他本身。
但他要是在事业上碾压我,我心里生出来的便只有愤恨。
还好他和季淮在一起了,还好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一个不到三十岁就拿下国际赛事大奖的优秀摄影师。
要是让他继续发挥下去,必然前途无量。
“你都说了是过去,我觉得姐夫现在应该也挺幸福的。”
我靠近季星榆,抬手将他的连帽卫衣拉好,低声道:
“爱情是很强大的东西,不是所有人都想在事业上拼搏的,你难道不想和你姐夫一样,拥有一份纯粹的爱吗?”
“我表哥说要先有事业,男人自立自强才能去追寻爱情。”
“那都是他骗你的,他是怕你抢了市场上的好女人。”
我沉声道:“你挺好的,就是有点太乖了,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只有像我这样真心实意为你好的人才不会骗你。”
季星榆白皙皮肤上还泛着浅浅的绯红。
我在他柔嫩的唇瓣上轻按了一下,嗓音愈发沙哑:
“真可爱......”
季星榆下意识的闪躲,有些自卑地捂住了耳朵:
“姐姐,你不要逗我了,我不可爱,我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的耳朵尖也是泛着淡粉的,从细白柔软的指缝间透出来一点绯色。
我并不在意他身体上的残缺。
只是搞搞暧昧而已,又不结婚又不谈恋爱。
他从一开始就不在我选择的对象里。
我又怎会将他放在天平上衡量筹码?
我靠近他失聪的那只耳朵,温柔道:
“星榆,听不到不是你的问题,我可以一遍遍的重复,直到你听见为止。”
什么样的情话都不如这句话的杀伤力强。
我清晰的看见季星榆眼神一颤,似是触动一般的低头。
他此刻在我眼中宛如一只落入了蛛网的蝴蝶。
不管如何扑腾着想要逃脱,最后都只会被我捕食。
“我去买点东西,你乖乖在这等我。”
高档商超里的东西价格高的逆天,根本就不是我等庶民消费得起的。
我一路走到沿街的商铺上,在摆摊的小贩跟前寻觅。
“项圈多少钱?”
“二十七一个,两个五十。”
“便宜点呗,四十块两个。”
小商贩不满道:“不贵的老板,我卖的项圈都用的好材料,跟喉结亲密接触的怎么敢用便宜货?你买太便宜了也没男人愿意戴啊。”
“少在这根根,四十卖不卖,不卖下一家。”
漆黑的项圈中央挂着心形的立牌,我拨弄了一下上面的牌子,抬头对商贩说道:
“有笔没?借我一支。”
露台的风鼓噪着,留恋美色一般吹起季星榆的卫衣。
我忍不住用视线丈量着他劲瘦柔软的腰身。
包裹在浅灰色卫衣下的腰身我拥抱过。
柔软无比,能被人轻易掌控。
我的到来惊动了他,他轻声说道:
“姐姐。”
“我给你买了小礼物,你戴上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