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阜贵看到心爱的大花猫,成了一张血淋淋的猫皮,不由得号啕痛哭。
许大茂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
“许大茂,你个王八蛋,我好心借猫给你抓老鼠,你倒好,竟然把我的大花猫给扒皮抽筋了。
你真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啊!我结交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这只大花猫,我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去调教,现在你说弄死,就给弄死了。
你必须赔偿我的损失!必须赔!”
闫阜贵一边哭天抹泪,一边向几个儿子使眼色。
几个儿子立马从饭桌上离开,跑到房门口,将门窗封堵的死死地,生怕许大茂离开。
许大茂扫了他们一眼,不禁觉得好笑,“闫阜贵,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把我困住?”
闫阜贵大吼道,“困住你的不是我的儿子,也不是这间房子,而是你的良知。
你无缘无故屠杀无辜生灵,你的良心难道不会痛嘛?”
许大茂笑道,“闫阜贵,首先需要说明一点,你的猫不是我杀死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儿嘛?如果不是你杀死的,猫皮又怎么会在你手上?”
许大茂早就想好了说辞,所以,面对闫阜贵的逼问,他一点儿都不慌。
许大茂的脸上,依旧保持着淡然的微笑。
“你的大花猫,是我给解剖的,猫皮当然在我手里了。”
“呐呐呐,你终于不打自招,主动承认了吧?”
“我承认什么了?
是,是我解剖了你的猫。
但是,它却不是被我杀死的。”
许大茂说的有点绕,闫阜贵听的一阵云里雾里。
他挠了挠脑袋,想要把许大茂说的话捋清楚。
许大茂却丝毫不给他留时间。
许大茂接着说,“老实告诉你吧,你的大花猫看上了我家的老鼠。
它俩在我家上蹿下跳,不知打碎了多少花瓶,还有碗碟。
娄小娥怕它再闹下去,会把整个家給掀了,便把它们赶了出去。
当时,娄小娥正在外面炖鸡汤,那只老鼠人小胆大,竟然为了喝一口鸡汤,跳到了滚烫的锅里。
彼时火烧的正旺,锅里的鸡汤也都已经沸腾,老鼠掉进去,立马被烫的吱哇乱叫。
那声音似乎在抱怨命运的不公,又似乎在和你家的大花猫告别。
没过多久,那只老鼠就死掉了,融化在鸡汤里。”
闫阜贵听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许大茂,你说的鸡汤,该不会就是刚才你端过来这锅吧?”
许大茂点点头,“正是这锅!”
yue!
闫阜贵听后,恶心的不行,立马去抠喉咙。
许大茂笑着对他说,“三大爷,别着急抠啊!
先听我把话说完。
不然,我怕你现在抠出来,待会儿又要吞进去。”
闫阜贵狠狠瞪了他一眼,“你个小兔崽子,诚心恶心我是吧?”
许大茂笑道,“三大爷,您是院里的三大爷,我尊敬您还来不及呢,哪敢恶心您呐!”
闫阜贵瞪了许大茂一眼,吼道,“操,你跟我扯臊呢?
快说,我家那只大花猫是怎么没的。”
许大茂嬉皮笑脸地说,“那只老鼠走后,你家的大花猫痛彻心扉,一直蹲在灶台上抹眼泪。
后来,眼泪哭干了,心也死了,就自己跳进滚烫的鸡汤里了。
娄小娥赶到的时候,你家的大花猫,已经七分熟了。”
闫阜贵瞪眼看着许大茂,浑身气的发抖。
那是他心爱的大花猫啊!竟然就这样被炖成了七成熟!
闫阜贵的心在滴血!
他气愤地指着许大茂,“混蛋,都七成熟了,你才把它捞出来,你的心可真黑啊!”
许大茂没有搭理闫阜贵,继续接着说,“娄小娥当时都吓懵了,坐在地上不知道怎么办。
后来,她清醒了,就去喊我。
我见那只猫已经七成熟了,而且身上肉嘟嘟的,全部都是肉,不忍心浪费,便把它的皮扒掉,剁吧剁吧和鸡汤一块儿炖了。”
噗——
闫阜贵刚才喝下去的鸡汤,还没在胃里暖热,就被他给吐了出来。
“许大茂,你个畜牲!竟然给我吃猫肉!
你是想害死我嘛?”
许大茂嘴角一咧,“三大爷,您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我怎么就害你了?
鸡汤我自己都不舍得喝一口,全给你送来了,你却诬陷我要害你。
我的心被你伤的稀碎,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
噗——
闫阜贵听说许大茂要求精神赔偿,就连昨晚喝的地瓜粥,也一并喷了出来。
“你......你......“
闫阜贵实在太生气了,指着许大茂,你你了半天,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许大茂笑着说,”三大爷,既然你没什么可说的,那我可就走了啊!“
许大茂抬脚往外走,忽然又回过头来,指着地上的呕吐物,冲闫阜贵笑道,“三大爷,您的大花猫在这里面封印着呢,大家都是见证人,你以后可不能再找我要猫了。”
“你......你......欺人太甚!”
闫阜贵拼尽最后一口气,冲着许大茂咆哮。
许大茂没有搭理他,和徐洋一起走了出去。
其实,许大茂也害怕闫阜贵一个急火攻心,直接翘辫子。
不过,徐洋告诉他,闫阜贵能够活到大结局,不会这么快死。
许大茂也便没了任何顾忌。
许大茂将铝锅送回家,然后骑车子去轧钢厂上班。
徐洋打算去出摊,刚收拾好行头,准备上街。
娄小娥却走进了他的房间。
娄小娥看了一眼墙上那扇烂了一个大窟窿的木门,不由得眉头一皱。
“小洋弟弟,平时不怎么来你家,没想到你家竟然这么简陋,连一扇完整的木门都没有。”
徐洋笑着打哈哈,“小娥姐,没事儿的,过几天我就去找人修一下。”
“过几天?”娄小娥的眉头锁的更紧了。
“过几天哪行?现在什么天气,难道你不知道吗?
白天出着太阳,都冻的打哆嗦。
晚上还不把你给冻死?”
娄小娥又朝屋里瞅了瞅,屋里的家具屈指可数,烧的漆黑的煤炉子,早就没了火星子。
站在房间里,明显能够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
娄小娥搓了搓手,又哈了口气,继续说,“小洋弟弟,你住在这样的环境里,我怎么能够放心?
你和大茂是兄弟,大茂住在那样暖和的房子里,你却住在冰窟里,这怎么可以?
好兄弟,就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你老实告诉我,你的房门坏了没有修,煤炉子里也没了火,是不是手头紧张?”
徐洋一愣,娄小娥该不会是给自己送钱来了吧?
不过,他一个大男人,和娄小娥非亲非故,又怎么能够要她的钱呢?
徐洋摇摇头,“没有的事儿!我每天出摊,赚的钱比茂哥都要多,手头怎么可能会紧张!”
“那你为什么住在这么寒酸的房子里?你的房门烂了也没有及时修?”
娄小娥绷着一张脸,似乎非要逼问出个结果。
徐洋想了想,继续撒谎,“小娥姐,不知你是否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娄小娥根本就不听他胡扯,直接打断他,“小洋,你甭跟我胡扯。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是不是没钱了?
现在是穷人当家做主的时代,没钱没啥可丢人的。
你直接告诉我就成。”
徐洋见娄小娥如此执着,不问出个究竟不肯罢休。
只好点点头,“小娥姐,你说的没错。我身上的确没钱了。”
娄小娥眼里瞬间起了一层水雾,她紧紧握住徐洋的手。
“傻弟弟,你怎么这么傻呢?手里没钱了,怎么也不跟小娥姐说?
偏偏自己住在这破烂地方受苦?”
说着,眼里的水雾结成泪滴,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徐洋一下子就慌了,“小娥姐,你别这样啊!
大白天的,你在我家里哭,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要是被人看到了,又该说闲话了!”
娄小娥一脸不在乎地说,“怕什么?你是我小洋弟弟,你在这里受苦,难道我哭一下也不应该吗?
他们谁爱看看去,谁爱说闲话说去,我行得正,坐的端,没啥好怕的!”
徐洋盯着娄小娥紧紧握着自己的双手,心中暗暗嘀咕,你把我的手抓的这么紧,这也叫行得正坐的端?
徐洋挣开娄小娥的手,笑着对她说,“小娥姐,天不早了,我也不跟你闲扯了。
我得赶紧出去练摊儿了,要是再不出去,今天晚上又要喝西北风了。”
谁知娄小娥却拦住了他,不让他出去。
“小娥姐,你这是要干嘛啊?要是有事儿,等我练摊儿回来再说,行嘛?”
“不行!我今天就不许你出去!”
娄小娥撅着小嘴,拦在了徐洋身前。
“小娥姐,你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我不出去练摊儿,就没有收入,没有收入,就得喝西北风啊!”
娄小娥哼了一声,“不就是钱嘛?为了区区几块钱,把自己累的跟狗似的,至于嘛?”
果然是资本家的女儿!说话就是壕气!
如果娄小娥生在平民家庭,估计就不会这样说了。
徐洋说,“小娥姐,我和你不能比。
你有茂哥为你打拼,就算整天躺在被窝里睡大觉,也不会饿着。
可是,我就不一样了。
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每天必须出去练摊儿,不然就会饿死。”
“不对,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啊!”娄小娥突然说。
“有你?”徐洋愣住了。
娄小娥似乎觉得刚才说的话有些不妥,又补充道,“对呀,你还有我,还有你茂哥啊!
你生活不下去,我们会看着你不管吗?
肯定不会啊!
就算你茂哥不帮你,我也会帮你的!
你现在不是手头没钱嘛?你跟我回家,我家里还有些私房钱。可以给你应急。”
徐洋当然知道娄小娥口中的私房钱是指什么。
不就是娄小娥的父亲藏在他家里的金银首饰嘛!
那些金银首饰可贵重的很,如果收藏得当,等以后风声过了再拿出来,摇身一变就能成为富翁!
如此贵重的东西,娄小娥却要送给徐洋,这得基于多大的信任,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啊!
徐洋瞬间便红了眼眶,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感激之情,喊道,
“小娥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