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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章 谋杀 E第19章(1 / 1)

从李二太爷的态度和表述中,可以看出李新棠对这所谓的领戒一事是完全不知,或不大清楚的,所以黎渐川也不需要遮掩自己对此事的疑惑。

“领教训?”他道。

“对,就是领教训。”李二太爷果然没有对黎渐川的表现感到怪异,只不满地冷嗤一声,道,“明着说是领戒,听倒是好听,实际上就是仗着咱们朋来镇拿他蓬莱观没辙,想要给咱们立规矩罢了,知道此事的人,还有几个看不出?”

黎渐川和宁准对视一眼。

话说到这份上,便是傻子也能看出来朋来镇和蓬莱观之间矛盾又奇怪的关系。

两人都有心继续探问,但身份却都不合适。

李新棠大概率知道这隐秘,不须问,李新棠的好友能不顾分寸地去问,可李二太爷却明显不会实话回答这个初见的外人。

黎渐川想了想,只顺着话茬儿吊儿郎当地问道:“二太爷,说了半天,这领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总不会是真让我上那蓬莱观去低声下气地装孙子吧,您说从前都是我爹去的,我可没见我爹哪回从蓬莱观回来,是一副刚给人做完孙子回来的模样……”

“你这臭小子,净会满口浑话!”

李二太爷瞪了黎渐川一眼,又平了平气,方道:“领戒这事说来不难,也用不着你低声下气去做甚。就是到了七月十五那天,你须得早早上山,赶上蓬莱观的中元法事。”

“法事时间由冯天德定,暂时不知,他们也不会派道童来通知我们,但这时间最早不会早过午时,最晚也不会晚过戌时。”

“家里有盒药丸,你待会儿临走时带着,在中元法事开始时就吃下,它会让你的身体陷入沉睡,但魂灵依旧清醒,被神明保护,法事过程中的诸多魑魅魍魉和那些背叛永生的纷乱幻象,也就奈何不了你了。”

“法事结束,你自会醒来,到时冯天德会让你在一份无字契约上滴血,你照做便是,做完后,他还会给你一包奇特的药粉,命你挨家挨户,将其撒进朋来镇所有人家的水井中,连自家也是如此,你同样别问,只照做。”

“做完就回别庄,今朝领戒一事也就就此了结了。”

“在这期间,无论冯天德问你什么,又同你说什么,你都不要记进心里,更不要对自己的信仰心生怀疑。”

说着,李二太爷微微抬眼,牢牢地看着黎渐川的眼睛,语重心长道:“新棠,我们对神的守护,无须任何人指手画脚。永生便是我们,我们便是永生,其它,皆是虚妄,切记,切记呀。”

诡异且扑朔迷离。

黎渐川听着李二太爷的叮嘱,对这场所谓的中元法事,得出了一个最为直观的印象。

如果他不是只做今天这一天的李新棠,还真想去探一探这场法事的究竟。它显而易见地藏着朋来镇和蓬莱观共同的秘密,那所谓的领教训,也绝不是普通的领教训。

不过,就算他到第四天时已不再是李新棠,也没谁规定,他就不能再去中元法事探秘。

“我知道了,二太爷。”黎渐川心念转着,口中应下。

李二太爷叹了口气,颇感欣慰地拍了拍黎渐川的肩:“行,三小子也是长大了!”

感受着肩上的重量,黎渐川又道:“二太爷,一年前的四五月和两年的七八月,您印象里,咱们镇上可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最好是够离奇,够古怪,够耸人听闻的。”

面对李二太爷显出狐疑的目光,他扬眉朝宁准投去一瞥,笑道:“云洲要写志怪小说,往上海的报纸上发,可肚子里空有墨水,脑子里却没一点素材,憋都憋出半个字儿来……不然您以为他为何来了朋来镇,又对鬼上身、谋杀案之类的有如此大的兴趣?”

“拐弯抹

角往脑子里攒东西呢!”

李二太爷豁然开朗,心底最后的那点怀疑顾虑也在看到宁准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恼羞之色时,终于彻底消失。

他笑着摇了摇头,把宁准看作自家小辈般,浅浅地训道:“写志怪小说赚点闲钱便罢,可做不得正经事业。”

“就是想赚些闲钱,自己去办报纸总要些资本才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也不想劳烦家中。”宁准一副受教模样,含笑回道。

李二太爷赞许地点了点头,又将话头拉回:“新棠刚才帮你问得对,一年前四五月和两年前七八月这两个时间,确实就是朋来镇凶案最多,怪事也接连不断的时候。”

“其中老头子我还记着的,印象深的,只有三件事。”

“一个是两年前的挖脑魔案,和宁家那个宁来福的鬼上身之事,还有一个,就是新棠你去年的鬼上身假死案。”

挖脑魔案是瞌睡来了送枕头,正是黎渐川和宁准想打探的,只是没想到如此轻易就从李二太爷口中听见了。

至于鬼上身,那个已经死在王曼晴手下的宁来福也曾被鬼上身过?

不等旁人再发问,李二太爷便已目露回忆,对黎渐川道:“你的事刚还说过,你自己也清楚,就不消多提了。”

“两年前的挖脑魔案忌讳太多,不好细说,这朋来镇也没有当真清楚这案子原委的人,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老头子我也不例外。你们若想知道,去找些旧报纸看,便差不多了。”

“这件案子,我们李家比旁人多知道的唯一一点内情,就是这案子的凶手其实是抓错了。”

“死的那个鬼面疮混混,并非真凶,真凶应当就是那蓬莱观的冯天德。”

宁准惊疑:“老先生有证据?”

李二太爷收起针对蓬莱观的一丝宿怨敌意,沉默片刻,道:“称不上是证据。若真有,他冯天德早就被老头子我报案抓起来了,哪还有这般逍遥?但这怀疑我既与你们说了,便也不是空口白牙,无端臆测。”

“这件事还是新棠他父亲告诉我的。”

“两年前的七月十五,镇上和蓬莱观刚定下领戒之事,这第一遭去的人便是新棠他爹。当时还没有药丸这东西,全靠他自己入睡,自然不安稳,法事半途被惊醒,悄悄一睁眼,就看见冯天德面前那香案上拜的不是别的,竟是一颗活生生还在跳动的人脑子!”

“回来他将此事告知我,怀疑那古怪年轻人的脑子便是被冯天德挖走的,他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那尸体在义庄失踪,也是冯天德为了不让人日久起疑,瞧出多的蹊跷来,偷走处理了。”

“我本对这说法将信将疑,但法事后不过两天,我在教堂祷告,神便传下了意志,给了我制药丸的法子,称那颗脑子已被冯天德炼化,邪异非常,常人不能观看,日后再去,定要昏睡才行。”

“再过一日,新棠他爹便突然病倒了,在梦中呓语,亵渎神明,疯疯癫癫,还妄图自戕……直到吃了制好的药丸,才渐渐好了。”

“如此,便由不得我不怀疑了。”

宁准纳闷道:“李家既是这样与蓬莱观势同水火,冯天德又是个妖道,怎么还要同他去修新祠堂?”

李二太爷闭了闭眼,面露无奈:“两码事。我们须得敬着蓬莱观。”

这话委实矛盾。

但李二太爷显然没有继续解释的打算,只又道:“最后一桩,宁来福鬼上身的事,其实也算不上多离奇,只是我始终觉着古怪,约莫是从未碰见过他那样来驱鬼,驱完之后,没鬼被烧,他自己却突然痴呆了的例子。”

“从前多正常一个人,自打驱过那次鬼后,便常自言自语,对着镜子讲话,还总是拉着别人,念念叨叨地说他脑子里多了一个人。在教堂住了一段时间,没有

改善,就又上了山,去蓬莱观求道。”

“冯天德自然不会收留他,只给了一些道术典籍打发。”

“这么两年,偶有好的时候,可绝大多数时候都还是老样子,活又活不好,死又死不掉,也是个可怜人。”

说罢,李二太爷不知是从这话中想起了什么,眼神微黯,面露疲惫,向后靠在椅子上,摆手不说话了。

话问到这里,也已到了尽头。

恰好,回程稍慢的渔船在此时也终于破雾而出,遥遥望见了朋来镇的码头。

渔船停靠,岸上的随从纷纷赶来迎接,李二太爷似是没有兴致再同黎渐川多说什么,简单嘱咐过两句,递过药盒子,便带着老管家缓步走回教堂去了。

到此,黎渐川的心弦才算终于松下。

短短一场海钓,又是四号设套,又是三线汇集,又是应对最熟悉李新棠的亲人之一,实在是太考验他了。

回去的路没再坐马车,黎渐川让晓晴等下人随着马车一同先回去别庄,自己则和宁准步行去小定山蓬莱观。

现在距离晚餐还剩不少时间,足够他借着李新棠的身份和好奇领戒的借口,上一趟蓬莱观。

绕着小路,避开人群,两人一边朝山上走着,一边研究了下李二太爷给的药丸。

宁准精通药理,浑身上下都揣满了各类奇怪药物,在从前未亮出奇异物品时,这是他最强有力的对敌手段之一。但就算是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看出这一盒白惨惨的药丸子究竟是什么东西,构成与效用又是什么。

“除非吃一颗。”宁准摸着下巴道。

黎渐川当机立断盖上盒盖,这东西明显有异,可乱吃不得。

说到药,黎渐川顺势问出了方才自己忽然想到的问题:“最近几局游戏,你好像很少用毒了。”

宁准摇了摇头:“不是几局,两三局吧。也不是很少用,而是用了但不一定奏效。很多在低端局或现实世界很有用的手段,等到了高端局或者向高端局迈步的过渡局,就都很少再能发挥作用了。”

“能走到较高一些对局的玩家,都从魔盒游戏获得了不少好处,大部分都会对自己的身体进行一定程度的改造,百毒不侵也算是改造中的一项。所以在这些对局中,用不用毒,差别不大。”

黎渐川道:“我在低端局没有见到过什么玩家拥有的奇异物品,低端局限制奇异物品的使用?”

“嗯。”

宁准思忖道:“可以算是限制,因为魔盒游戏不会允许一场对局里出现任何会对对局本身产生过大影响的奇异力量。低端局也几乎不会出现怪异,所以自然也不允许现实世界的实验品进入,并被使用。”

“高端局和过渡局没有这个限制,怪异出现得也比较频繁,玩家们如果魔盒收藏有实验品,那完全可以使用。”

“当然,就像我之前说过的,实验品是实验品,怪异是怪异,实验品只能是玩家在现实世界获得,由魔盒带入游戏,而怪异虽然同样是奇异物品,但无法被玩家装进魔盒,带出游戏或带到其他副本。”

黎渐川看向宁准:“你也说过,你和我是例外。”

宁准偏了偏头:“或许只有你是例外呢?”

黎渐川沉默。

他没再追问,一次次生死依靠培养来的默契让他明白,在这件事上宁准已不能再告诉他更多。

他转开了话题:“有关灵异副本,汪辛提过,你提过,我在全维度互动平台也看到其他玩家讨论过,但几乎没有人提过,一个副本是否为灵异副本,是如何判断的。”

“就比如现在这一局,已经出现了游魂、附身之类的情况,却并不算灵异副本,这是什么标准?”

宁准桃花眼微眯,笑了下,道:“说句

实话,魔盒游戏其实是没有真正的灵异副本的。”

“玩家们也不需要去判定一个副本是否灵异副本,或者含有灵异元素,如果真的有灵异存在,说明人在开场是会说明的。”

“但同样,他也会告诉所有玩家,这里不存在真正的灵异,之所以人类会认为这是鬼怪,这是灵异,究其根本,是人类目前的科学与想象力无法去看清它们,理解它们。”

“这类副本在魔盒游戏里非常少,难度也是公认的最高级别之一。它们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阴森恐怖,但实际上里面那些诡异之物、诡异之事都可以用某些人类未知但副本里可以找到线索的科学来解释,只是调查起来非常困难——谜底如果建立在人类未知的领域,那将它挖掘而出这件事,就不仅仅是困难的或危险的,还是挑战大脑想象力极限的。”

“否则就算答案摆在我们面前,我们都不会知道那究竟意味着什么,就好比,你让蚂蚁去理解人类的寓言故事。”

“所以虽然大家叫它们灵异副本,但却也不是真的认为它们是灵异,而是变相地说明它们的难度很高,谜底不在人类了解的范围内,需要朝难以理解的科学或文明区域寻找。”

黎渐川颇感怪异。

原来魔盒游戏还这么讲科学。

“也就是说,魔盒游戏不算有真正的灵异元素,只是某些副本看起来可能很像灵异恐怖?”他道,“这类副本是难在人类未知上,那其它最高级别的副本类型呢?”

宁准缓缓摇着折扇,回忆道:“不多,除了灵异类,还有两类算是公认的最高级别。一是大逃杀类,人数最多,资深玩家最多,血腥程度最强,剧情主线最难触摸,你听那个biggerrrr提到的莫比乌斯考察队副本,就可以勉强归类为大逃杀。”

“还有一类就是克系调查类,类似克苏鲁神话故事那样的世界观和剧情主线,但和克苏鲁神话基本不挨边儿,只是整体基调相差不大。”

“这个基调简单解释就是‘人类的存在对于这个冷漠的宇宙来说毫无意义’。”

“这类副本通常都是单人副本,玩家身份比较固定,都是普通人,主线剧情基本上都是去探索某些神秘事件。探索过程中,玩家会遭遇未知的神话生物,日常生活中的一切也都会被未知的恐惧塞满。”

“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但不去探索,却又摸不到谜底。”

“这类副本听起来不是特别难,但你或许能听到许多玩家讨论灵异类副本,或大逃杀类副本,却根本不会看到有玩家说起克系调查类副本。这类副本的通关率最低,死亡率最高,十万个玩家里不一定有一个能活着出来。”

“我没有进过,而我知道的成功通关的人也只有一个,魔盒排行榜第二,blood。”

黎渐川神色微凝。

宁准的声音低了低:“而且最令我觉得有趣的是,这位blood从克系调查类副本通关后,魔盒持有数就固定在了八十六,无论他后来又走过多少场游戏对局,这个魔盒数量也始终没有变过。”

“我很好奇,他在这类副本里究竟看到了什么,让他一直托庇于他人的魔盒内,再没有独自或领队进过游戏。”

魔盒排行榜第二,克系调查类通关后就再没有增减过的魔盒数……

果然,越是往上走,未知的隐秘就越是多而诡异。

黎渐川抬手按了按眉心,让自己暂时停止对这些过高的高端局的想象和猜测。

严格意义上算,他进过的高端局也才一两场,距离这三大类副本必然还很遥远。

虽然他命名之战后的第一场似乎就是高端局或过渡局,虽然目前他经历的一局比一局复杂危险,一局比一局离奇莫测,难度提升得比坐火箭还快,但——也不至于

会那么快触碰到这三类副本吧。

不祥的预感莫名地萦绕心头。

似是看出了黎渐川所想,宁准踏上苔痕碧绿的石阶,轻声道:“我们比预想的晚了太多,有些事,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黎渐川拧眉,目露深思。

小定山的山路只有一半,由长长的石阶堆砌而成,蜿蜒向上,掩于雾中,如通天梯。

山路两侧林木茂盛,苍翠葱郁,被傍晚的昏然渐染上朦胧墨色,虚虚实实,深深浅浅,如写意画。

两人步速不快不慢,走了约莫二十分钟,终于拨开云雾,看见了前方高处的一座道观,和道观背后,更深雾中的一片虚影轮廓。

“刚才在海上还没有虚影出现。”黎渐川停下脚步,仰头望去,“看来是有人像凯瑟琳一样,触发了什么。”

他话音落下,等了片刻,却没得回应,转头一看,只见宁准望着远处虚影,眉眼冰冷,嘴角却掀着似怒似笑的弧度。在这一瞬间,他的面孔好像变成了一把雪亮瘆人的刀,唯有两片唇鲜红,似一道血痕,刺目猩狞。

察觉到黎渐川的目光投来,宁准视线偏转,和黎渐川四目相对。

他慢慢收拾好表情,叹道:“好哥哥,出了点意外,我可能触碰了这局游戏的谜底……作为非玩家、非本局游戏的监视者,这有点违规。我想,我得先走了。”

黎渐川有些猝不及防地一愣,然后又恍惚地从宁准这略带戏谑的话语里意识到了什么。

“好。”

顿了几秒,他应了声:“路上小心。”

宁准弯了弯桃花眼,停在原地,目送他拾级而上,敲开蓬莱观的大门,身影消失。

又等了片刻,宁准方才敛去笑意,面无表情地一折一折收起扇子,调转脚步,没有下山,而是向着小定山更深处走去。

随着他的行进,四周林木深深的景象如虚幻泡影般,渐渐黯淡,前方出现了一扇大门,半开着,似是等候了他许久。

与此同时。

朋来镇镇北。

一块写着罗府二字的簇新牌匾挂在一座老宅子的大门上,门檐下两盏红灯笼,未入夜,就已被殷勤的门房点了起来,圈出一片暖融红亮的地界,来映衬宝蓝绒缎似的黄昏天幕。

点了灯,门房便又收了梯子,抄着袖子回到门内,正捡起蒲扇来,要寻个巧妙的角落偷会儿懒,纳纳凉,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一抹黢黑的影子从墙头闪了过去,定睛一看,好似是只野猫。

“又是胡同里乱窜的杂毛畜生,天天吓老子一跳……”他瞪了瞪眼睛,咒骂道,“早晚砍了你们脑袋,炖一锅龙虎斗!”

如此嘟囔着,门房收回视线,拎着蒲扇猫进树下,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只野猫绕去的方向正是罗府的内院。

内院,饭厅里,罗大刚在他的第二房姨太太的陪伴下用完晚饭。

甜言蜜语着把美人打发走,许诺晚间再去,待那道窈窕身影消失在门外,罗大的脸色便立刻阴沉了下来。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沉思了几分钟,然后起身走去后边儿的书房。

路上叫来一名小厮,吩咐道:“我在书房办事,半小时后若还没出来,进去叫我一声,在此之前,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小厮心觉这话古怪,但不敢多问,只小心应了,守在书房院门前。

罗大一路进了书房,挨个儿关上门窗,又走到书桌边,拉出椅子坐下,按开台灯,抽出一把怪模怪样的枪和宁永寿的银色手机握在手里。

他瞄着座钟,带着忐忑惊悸与满腔的杀意算计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书房内却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传来。

耳目处在高度警惕之中,任何风吹草

动都瞒不过去。

可直到半个小时过去,小厮的脚步声从院门由远及近,来到书房前,四周也都没有出现任何罗大预想中的人或物。

“装神弄鬼!”

罗大低骂,但紧绷的神经到底还是松了下来。

无事发生,是最好不过的。

“老爷,半个小时已经到了,您有什么吩咐?”书房门被敲响,小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罗大看了眼冷透的茶壶,吞了吞干涩的喉结,边将枪和银色手机拢到书桌抽屉内,边扬声道:“换壶热茶来。”

小厮应着声,开门进来,拎过茶壶离开,不到片刻,就手脚麻利地带着新茶回来了。

清香四溢的茶水浇进白瓷的茶碗里,热气熏蒸,迷蒙似梦。

罗大怔怔出神望着,忽听耳边沏茶的小厮低声道:“罗处长,时辰早就到了,您也该上路了。我原本也不想这么早来杀你,但谁让我一着不慎,在码头碰见了怪物,偷鸡不成蚀把米,要继续好端端地活下去,总得想个主意才是。”

“您这身份我喜欢,就勉强您一回,让给我吧。”

罗大悚然一惊,想要大叫,想要弹身而起,拔枪拿手机,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早已不能出声不能动弹,下意识看向身体,却只见水汽朦胧笼罩下,四肢如冰遇火,竟已毫无知觉地融化了大半。

灯影里,茶壶落在桌上,小厮的身影缓缓消失,背后椅子一颤,一片独属于猫类的温热毛绒触感掠过罗大的耳边。

这是他最后的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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