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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6章 谋杀 E第35章(1 / 1)

晨光静谧无比地蔓延开来,却又随一声高过一声的鸡鸣,一道多过一道的匆忙身影而变得逐渐喧闹鼎沸。

朋来镇彻底苏醒过来,人声吵嚷,朝阳高升,褪去朦胧,灼热滚烫,炙烤大地。

黎渐川蹲在丁家老宅院墙边的一棵大枣树上,将身形密实地藏进繁茂枝叶里,偷听着宅子内飘出来的闲言碎语。

他从周家离开后没有径直来到丁家老宅,而是先去打听了一番宁家收购奇异物品的事。但他现在这副模样,夜里装神弄鬼还好,白日里却难以现身,顺畅同人交流,只能想方设法、拐弯抹角地探听。

这便耗费去不少时间。

结果自然是没什么大差别。

两年前的夏秋时节,宁永寿的确有借宁家名义,在朋来镇暗中收购了一批法器古玩,不拘功能形状,只要当真有些特殊之处,便可交易买卖。

可以说是普遍撒网,重点捞鱼。

而且很明显,宁永寿敢行此举,就相当于是坦坦荡荡地承认了他的玩家身份,装都不装了。

突然从小心隐匿的帷幕后,大张旗鼓地跳到了舞台前,若非自有倚仗,便是早就设好了圈套,想请君入瓮。

看起来也是个比较棘手的老油条。

黎渐川暂时没有去和这些老油条玩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小游戏的兴致,他首要的目标永远都是解谜,至多再去于副本之中探究一下魔盒游戏更深的秘密,于是在打听完奇异物品的事后,他便遵照自己原本的计划,立刻赶来了丁家老宅。

按照目前已知的玩家与镇民角色的轮换规则,和之前七号透露的他昨天的身份,今天的丁家老宅,本来应该是六号玩家进入四姨太贴身丫鬟珊瑚的躯壳,进行角色扮演。

但经过前两天的消耗和昨晚义庄一场恶战,现在整个第三条线剩下的玩家也不过就是三个了。

算上黎渐川自己,另外还有一个二号和七号。

所以今时今日丁家老宅中的丫鬟珊瑚,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原本的npc珊瑚。

同一时间线内,镇民角色数量是永远都大于或等于剩余玩家数量的。因为玩家在角色躯壳内被杀死,那便是二者一同死亡,而若玩家跳出轮换,成为其他npc,他的镇民角色却仍会被留存,继续等待其他玩家到来。

此外,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玩家不在镇民角色体内时,镇民角色将会恢复成npc身份,仍是朋来镇普通镇民这一点几乎已经是完全确认了。

在这种规则下,镇民角色也是无法察觉自己身上曾有过的古怪的,只觉被附身的时日神思浑噩,不觉异常。

他们若未暗中背弃永生之神,那么在此种情况下即便被杀,也能复生。所以,黎渐川并不太担心会在丁家老宅撞上熟人。

只是四姨太阮素心身怀古怪,黎渐川不得不多加小心,贸然窜进丁家老宅内实在太过冒险。而且经过一个早晨的打听闲逛,他已经发现了破案的副作用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镇民们的恨意,便是字面上的意思,不少朋来镇的镇民见到他溜溜达达走过,都会显露出厌恨情绪。

轻则沉下脸来,冷冷瞪视,重则唾骂踢踹,棒打追逐。

他明明是只猫,却享受起了过街耗子、人人喊打的待遇,就连石质印章降低存在感的能力,都无法抵消不了太多这种带着厌恨的注意。

这恨意虽没有强烈到伤及性命,却也算是给他凭空制造了不少麻烦,对他的行动限制颇大,让他对镇上的人们都只好能避则避。

可偏偏这只有一个四姨太的丁家老宅,比起周家,仆役丫鬟竟多上一倍不止。

早晨盥洗洒扫,开火布膳,又最是人员往来频繁匆忙的时候,可谓是五步一丫鬟,十步一小厮。

在没摸清其内情况前,黎渐川就只能先观望着,等上一等。

“唉,可算忙完了,这一大早的就知道折腾人……擦了门窗,理了摆件,又要来收拾马车,可姨太太明明又不出门,收拾这个做什么?”

院墙边花圃的碎枝残叶刚被扫了去,便来了两名挎着篮子的丫鬟,停在树荫底下,悄摸地偷懒抱怨。

两人便压低声音说着话,边不忘朝不远处扫院子的几名小厮瞥去两眼,警醒着被听去小话,逮了错处,却丝毫不知两人的头顶正上方正藏了一双毛毛的耳朵,无声地立着。

“亏你还常去前院做事,这消息却一点都不灵通。”

一路行来都没怎么说话的另一名丫鬟见无人注意此处,方终于悄悄松了口气,放下篮子,锤了锤自己的肩膀,眉眼舒展地笑起来:“咱姨太太往日也爱收拾清扫府上,但哪有像今日这样兴师动众的,恨不能将这老宅子的地皮都翻上一新?”

“说到底,还是因为喜事将至!”

一直愁眉苦脸的那名丫鬟闻言愣了愣:“喜事?何喜之有呀?”

笑眯眯的丫鬟道:“要不说你消息不灵,耳朵笨呢,我今儿一早就听前院管事的说了,今天老爷要从县城过来咱们这儿!”

“老爷要来?”苦着脸的丫鬟面露惊喜,“真的假的?是为咱姨太太来的吗?是要接咱们回县城去?可、可姨太太昨天夜里又犯了疯病,今天老爷来,姨太太定不肯见,这要怎么办?”

“这哪是你我能操心得上的事儿?”

那丫鬟空着手,把脚边的篮子往后边阴影里挪了挪,自己靠树蹲下,略敛了敛笑容,叹道:“姨太太的容貌还没有恢复,便是老爷爱重,不嫌弃,也怕外人说道,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立刻就接回城里的。但老爷能来,多少也是个指望,算是大喜了。”

“不过依管事的那意思,老爷来朋来镇,陪咱姨太太是其次,主要还是为着昨夜义庄那事。”

苦脸丫鬟左右看了眼,也凑过去蹲下,小声道:“听说昨夜那废弃义庄可是闹了鬼,死了好多好多人……就连彭老先生,还有、还有老爷手底下最得力的罗处长,都死在那里了!”

笑脸丫鬟道:“我听厨房采买婆子说,也是差不多这情况……这绝对是大事,老爷作为县里警察局的局长,是肯定要来的。头头儿没了,现下镇上也就剩下几个无甚权力的小警察,嘴上没毛,办事不牢,需要根定海针。”

“你消息多,义庄的事,你知道什么吗?”苦脸丫鬟忍不住好奇,问道。

笑脸丫鬟摇头:“我哪里知道什么。据说活着回来的除了那几个小警察,就只有镇上那些看热闹的老百姓和周家的人。”

“平头百姓愚昧无知,就知道喊着开枪了,闹鬼了,发疯了,囫囵话都说不清。周家则守口如瓶,只听说那位周二夫人回去后,就关紧了大门,挂白幡,置灵堂,忙着办丧事呢,别的一概不管。”

“这事儿闹成这样,说到底还是都怪那罗大,好端端的,非要违着人家朋来镇的习俗,把周家二老爷拖进那破义庄里,后来乱七八糟的,才闹出这些神神鬼鬼的事!”

“哎算了,咱少提他,珊瑚和他相好,姨太太却实在不喜欢他,要是不小心传进姨太太耳朵里,又要闹脾气。”

苦脸丫鬟道:“知道啦。”

“行了,也歇得差不多了,再耽误下去,嬷嬷就该来捉人了。”笑脸丫鬟掸掸裙子站起来,又弯腰拎起自己的篮子,“走吧,先去院子里,这一篮子要收的瓜果沉得很,拎时间长了,我可有点受不住。”

她这样说着,又掀起篮子的盖布看了眼,见表面几个瓜果未在刚才落虫沾土,便不再在意,率先笑着打了个头儿,伶伶俐俐地朝前走去。

苦脸丫鬟忙理了理衣裳,跟上去。

两人说说笑笑地往前走,却都未曾注意,方才她们停留的那棵大枣树背后的阴影里,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小堆盖着印章红痕的瓜果。

而原本蹲在树上的那只瘦弱狸花猫,也不知怎的,已消失不见了。

挤在一堆沉沉的瓜果底下,黎渐川终于顺顺当当、丝毫不惹人注意地混进了丁家老宅的内院。

这些换下来的不够新鲜的瓜果主人家是肯定不会享用的,丫鬟仆役们便捡了空,拎进自己的屋子,也算不浪费。

待那两名丫鬟放下篮子,从屋子离去,黎渐川便迅速察看四周,顶开头上那些瓜果,钻出篮子。

他从后窗跳出去,摸向方才来时注意到的四姨太的房间——这是极好辨认的,因为按那两名丫鬟所说,四姨太阮素心突发了疯病,又关严了门窗,不见外人了,而整个内院,炎炎夏日,门窗紧闭的主屋便也只有那么一间。

宅子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但主屋附近除了一名远远立着等待传唤的丫鬟,却不见别的什么下人。

黎渐川矮着身子,小跑到了主屋屋顶的背阴处,小心地移开几片瓦,凝神向内看去。

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旧时女子闺阁。

曾是同窗,也都是曾留过洋的新派女子,但阮素心这主屋却和王曼晴的房间差异颇大。其中不见任何西洋玩意儿,便是前朝时期就流行着的座钟与光亮镜子都没有一个,陈列摆设俱都古香古色。

因是丁家未曾发达时的老宅,所以所建房屋尽皆不大。这主屋内外间只以半扇屏风隔开,不见帷幔,黎渐川在高处,一眼便可将整间屋子一览无余。

“没人?”

黎渐川怔了下,猫瞳四下扫视,却只见死物,不见活人。别人口中本该因疯病闭门不出的阮素心竟不在屋内。

是悄悄溜了出去,所谓的疯病不能见人只是遮掩的借口,还是人并非不在,却是这间屋子另有蹊跷?

这问题的答案注定无法立刻得出。

黎渐川也并不纠结这些,他只转了转脑袋,用胡须量了下宽度,便收缩肌肉,从揭开的瓦片处悄无声息地挤了进去。

顺着房梁攀爬,滑下柱子,黎渐川如片羽毛般轻轻落到了这间闺房内。

这间闺房除了衣柜和床下,实在是没有其它能够藏人的地方,除非存在密室或密道。

“墙壁,地板,都没有空响,应该不存在密道机关……难道人真的不在房间?”

黎渐川看了看衣柜内,又扫了眼床下,旋即边检查着房间,边在心底琢磨着这里头的古怪:“还是说,那种诡异的忽视感又出现了?”

“……不太可能。”

黎渐川审视了下自己的感知,摇摇头,放弃了这个猜测,跳上里间的书桌。

看得出阮素心确实如七号所说,极爱画画,整张桌子上堆的全都是画纸卷轴,寥寥几本书籍,也都是讲国画的。

一些画成了的画,都插在一旁的瓷瓶里,黎渐川打开看了眼,基本都是花鸟树木,笔触灵动,颇有神韵。其中一张比较新,还盖了阮素心自己的印章,画上写着赠曼晴。

阮素心和王曼晴应确系好友。

查看完书桌,黎渐川将画原封不动地收好放回去,又绕到了旁边的梳妆台上。

比起书桌的杂乱,这位四姨太的梳妆台便显得干净简洁了许多。

连妆奁都没有几个,只草草一盒胭脂,一盒香粉,并着一把木梳和一面照人都照得扭曲不清的老式铜镜。

黎渐川又翻了翻抽屉,大多空荡,没见什么线索。

里间毫无收获,他正要转去外间继续搜查,回头时眼角余光却忽然瞥到了身侧铜镜内一闪而过的画面。

脚步一顿,黎渐川身形停住。

而随着他突兀静止的动作,铜镜内方才显示的画面却忽地消失了。

他愣了下,拧眉朝镜子四面看了眼,然后缓缓迈动脚步,又偏了偏头,终于在一个极偏的角度下,重新看到了梳妆台上那面铜镜映照出的对面墙壁——在黎渐川原本的视野中,那里空无一物,是一面灰白的空墙,而此时在这面老旧的铜镜中,那里却多出了一幅油画。

油画里是一处类似现代实验室的场景。

透明的试管和各类人体组织挂满墙壁,金属仪器堆在周围,令画面显得无比逼仄压抑。

在这场景中央,却有一道与那现代感完全不同的纤细身影,身穿一套红如滴血的新嫁衣,盖头遮面,背对画外,立在溢满了红色液体的实验台边,握着手术刀,正切割着什么。

黎渐川的目光凝在这道身影上,莫名悚然,脑海内也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轻轻鼓噪着。

他循着一丝奇异的牵引,打开了自己的一枚魔盒,里面挤挤挨挨放了不少东西,却只有珊瑚那方绣着一个罗字的手帕泛起了细微的光华。

就在黎渐川分心手帕之际,铜镜内油画中的那道身影却好似突然察觉到了他的注视,脖子一转,猛地扭过头来,看向外面。

黎渐川心神一凛,当即后退。

但仍是晚了。

刹那间,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黎渐川眼前一黑,整个大脑如蒙了雾,立时便昏昏沉沉起来,他无法控制身体,直接向前歪去,一头栽进了面前的铜镜里。

寒冷侵袭,如坠冰窟。

意识在丧失与恢复的边缘挣扎。

黎渐川死死拉着自己最后一丝神智,准备开启镜面穿梭。

然而,就在他的特殊能力即将用出的瞬间,他的耳边却忽然响起了一道怯怯的、轻柔的女声。

“我叫珊瑚。”

“珊瑚这个名字,是素心姐姐赐我的。她救了我的命,我愿为她做任何事,哪怕是……杀人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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