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云整个人都傻掉了!
怎么可能?!他居然的想不自己的名字!
大脑好像辟出一块灰色区域,他的名字死死封闭在里头,而区域外的记忆却半点不受影响,思维也非常流畅……
见他脸色变来变去,都有要发抖的趋势了,众人终于识到有点不劲。
“不是吧?席云你傻了?”搭档根不信有这么荒诞的事,只当席云恶趣味发作在演戏,吊儿郎当地调侃,“那你记得我是谁不?”
“滚!”席云急得鼻尖都冒出了细汗,顾不上有镜头在,叱骂,“你他妈才傻了!”
搭档席云认识多年,深知方的脾气,看出方的气急败坏不是装的,疑惑道:“那你怎么连名字都说不上来?”
席云一张脸憋得绛紫。
搭档一点点瞪大,从椅子上蹦了来,“我刚都叫你名字了,你答不上来?!”
席云心里慌得不行,其实他听见队友叫他名字了,可字音入耳,就像一阵烟似的消散——不,应该说是被橡皮擦精准地擦掉,其它话都没有漏掉,独独那两个字不留痕迹。
他情急地拽住童然胳膊,“你我做什么了?”
席云的反应完全坐实了搭档的猜测,所有人都面带惊色。
是席云装的吗?
果不是,童然魔法不成?!
童然当然不魔法,但他最近了催眠。
催眠魔术一直饱受质疑,因为效果越不可思议,大家就越不敢相信。
事实上,魔术舞台上的催眠表演确实有很多“戏剧”痕迹,可童然没有演戏,他席云所做的叫做“snapinduction”,翻译来可以理解为快速诱发——当人处于不需要思考,全凭能行动的状态,忽然被打断就产生困惑,而在这个点上,极度容易接受暗示。
当然,并非所有人都接受暗示,但席云是童然精心挑选的象。
他以前就席云认识,知道这位歌手神秘很感兴趣,为了走红不但改名,每次发专都找人算黄道吉日,演唱时要布置阵法,曾打听“养小鬼”的事。
即便此,童然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催眠成功,但他不考虑失败,作为催眠者,他必须拥有绝自信。
此时他不答反问:“知道李女士为什么挑中选黑桃5吗?”
席云怔然地看向李,后者这儿正觉得背脊发凉,呆呆地问:“为什么?”
“因为催眠,”童然刻误导,加深自己发言的可信度,“不是你所见既我所想,而是我所想即你所见。你听从我的暗示,做出正确的选择。”
席云急声问:“我也被催眠了?”
“没错。”童然抽了胳膊,微挑唇,“在催眠情况,我想让你忘记自己的名字,你就忘记。”
“靠!的假的?!”搭档一脸狐疑,试又叫了几声席云的名字。
“别叫了!”席云不耐烦地瞪他一,“我听不见!”
搭档:“听不见你怎么知道我在叫你?”
席云一噎:“我怎么知道!”
“是识屏蔽。”童然半笑说,“只要催眠没有解除,你就算叫破喉咙他也接收不到正确的信息。”
搭档:“那要怎么解除?”
“有两种办法,”童然竖食指,“第一,由我来唤醒他;第二,有另一件外的事发生,转移他的注力。”
搭档始终将信将疑,只觉得好玩:“哪种算很外的事,打他一顿算吗?”
童然故作沉思:“比你上台跳一段女团舞。”
搭档:“……”
席云此刻的心情已从震惊、慌乱、害怕到叹服,他原想多感受一这种神奇的状态,可队友反复拿他涮,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傻逼,一点都不酷,于是板脸问:“你什么时候能唤醒我?”
“急什么,我不不管你的,”童然轻佻地了句玩笑,“只是我需要找到促使催眠发生的关键物品。”
关键物品……
席云灵光一闪,是纸牌!
他在黑桃5上写了名字,童然也是在接牌时忽然按他脑袋的!
“我牌呢?在你那里?”
“我没有拿走你的牌,你好好想想?”
席云凝神苦思,又在自己身上找了个遍,是一无所获。
“牌上有你留的字迹,你肯定能够感应到它……请把手给我,看我的睛,调动你全身的能量,告诉我,牌在哪里?”童然握席云的双手,指腹轻点在他左手背,“前后左右,哪个方位?”
席云所有注力都集中在童然琥珀色的双眸中,犹陷进了一汪深潭里。但他身体的感知在,只是识不到童然的小动作,误以为自己的有了感应,“在、在左边。”
童然:“左边哪里?”
席云转头,视线掠舞台时,恍惚觉得自己被电了,又像是错觉。
童然:“相信自己的直觉。”
席云:“在舞台上!”
童然松手,微微一笑,“那听你的,我们先上台。”
两人前后走向舞台,几乎所有镜头都追逐童然,与不久前备受冷落的情形完全不同,就连不少宾客都拿出了手机。
镜头之外,正看网络直播的观众们也都兴致昂。
1118楼:相信我!我以席云年老粉的名义发誓,席云绝没有演戏!他是的被催眠的了!
1214楼:不吧不吧,不有人相信什么催眠吧?包括李在内,一看就是提前串通好了的。
1251楼:催眠要那么灵他干吗不直接问席云银行卡密码,一夜致富不香吗?
1288楼:其实我催眠也存疑,但我不相信席云李的演技,李可是出了名的木头美人,有这水平早拿影后了吧?
1325楼:果你们见漂亮弟弟以前表演的魔术,就不怀疑是假的了,他就是有这么神奇!比之前的心灵奇旅,催眠算毛线啊!
1419楼:我要漂亮弟弟的全部资料!我艹,他好a啊!
1427楼:,我都没觉得席云那么受,那句“不不管你”“听你的”好宠啊啊啊啊!
专贴几分钟就能翻一页,比流量明星们走红毯时要热闹,许多人都是第一回看童然的表演,也只用一次,就让他们留了难以忘却的印象。
而此时,童然席云已双双站在了台上。
舞台很空,除他们之外,只有主持人举展板的礼仪小姐,以及坐在舞台边的一位家注册拍卖师。
童然绕到席云身后,一手扶住他的背,一手托住他的胳膊,示席云将手臂打直:“你就这指一圈,果哪个区域有感应,手停来,维持不动。”
席云已彻底屈从于童然的“权威”,从令流地转动身体,当手指指向台上的礼仪小姐时,他再次感觉到了那股若有似无的电流,当即顿住了。
“你认为牌在她身上吗?”童然问。
席云迟疑地点点头。
童然走到礼仪小姐身前,仔细打量方,后者被盯得脸颊微红,不自觉退了一步。
“别动。”童然倾身,凑近了方举的展板。
展板上52只白鸽形态各异,童然双掌挡住了部分白鸽,当他拿手时,那片区域内的鸽子竟全都消失了,倒是他手心里拢只白鸽。
一阵惊呼声中,童然双手分,原的一只鸽子变作了两只。
旋即他双手一抛,两只鸽子又变作四只,扇动翅膀飞了来。
“我操!影分身?”
“这就是鸽王吗……”
台上台惊呆一片,只见童然吹了声口哨,一只鸽子停落在他肩上。
“找到了。”童然抓住鸽子,指它的爪子,鸽腿上系一张折成方块的纸牌。
他刚解纸牌,就被席云抢了去。
席云急切地展纸牌,果然就是那张黑桃5,上面不但有被餐刀刺穿的窟窿,有他一笔一划写的名字!
“我叫席云!!!”
全场哄堂大笑。
尽管大家都可以理解席云的激动,可方这一嗓子嚎得犹小生加入少先队宣誓,气势堪比“我叫红领巾”,根没人能抵挡住笑。
忽然,台有人大吼:“我出50万!”
又一人举牌:“我出80万!”
“100万!”
“150万!”
主持人没反应来,拍卖价已翻了好几番。
听前所未有的积极报价声,她终于想自己在主持慈善晚宴,而童然之前的表演也只是为了筹集更多善款。
主持人定了定神,口道:“刘先生为《广场白鸽》报出了150万的价格,有人愿出更价吗?!”
“300万!谁都别我抢!”
声音来自舞台,主持人转头,就看见席云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她不禁咋舌,要知道一般拍品能翻倍已很罕见了,这可是足足翻了15倍!
然而席云的报价一出,许多原催眠抱有疑虑的人,都认定了他之前的表现就是在打配合。席云要么认识《广场白鸽》的创作者,要么就认识那位魔术师,因此才此夸张地为画作抬身价。
毕竟,慈善也是“有价”的。
席云留到了众人的神色,不满地说:“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不相信我,认为我是托——”
“我相信你。”童然忽然口。
席云怔了怔,童然信他是理所当然的事,只有他们俩最清楚相。
但莫名的,他居然被一句“我相信”闹得有点不好思……
“我不但相信,可以为你证明。”童然踱步来到台前,望满场宾客说,“我从来不在舞台上辩论魔术的假,因为魔术就是把不可能的事当做实发生一展现出来,观众看魔术时,同时感受到实虚幻。
“但我今天要为席云先生证明,证明他的爱心善举并没有其它目的,他只是随机被我挑选,又恰好被我催眠的一位普通观众。”
席云有些别扭地咳了一声,他倒也不全是为了慈善,主要是刚才的体验于新奇,所谓千金难买他兴,他愿花钱给自己留一份纪念。
“这好了,我放飞手中的鸽子,它飞到哪里,就请哪位嘉宾上台,”童然的视线不痕迹地扫童亦辰,“我通催眠,带你们尝试不可能的可能。”
话末,他手臂微抬,停在他食指上的鸽子振翅而飞。
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那只白鸽,只见鸽子在半空中飞旋一圈后,落在了第一排两位男士中间。
“两位先生,你们谁愿上台?”童然笑望童亦辰邵阙。
邵阙深深地看了他一,没口,童亦辰已站身,“我上台。”
童然于这个结果丝毫不外,心地笑道:“有请。”
童亦辰却迟疑了。
他答得很快,是不想让邵阙童然多的接触,可他自己并不愿上台。
虽然他童然只见两面,方也不可能知道他的秘密,但他童然有天然的戒备,能地以恶来揣测方的动机。
鸽子为什么正好落在他们附近,童然是不是存心的?
方有没有什么目的,不害他?
童亦辰快速转念头,于原不以为然的催眠术也忌惮来,自己不的被催眠吧……
“童先生?”童然状似不解地催促了一声。
童亦辰眸色微沉,到底是走上了舞台。
他想,只要自己不配合,应该就不发生什么。
两人面面站,童然挑了挑眉。
他感觉童亦辰之前好像有些不一了,或者说,没以前那么畏惧他了。
方的情绪似乎稳定了许多,不再一惊一乍的像个小丑,虽略显轻浮,到也有了几分成功人士的姿态。
是因为自己邵阙见面,最坏的情况已发生,所以童亦辰终于冷静来了?
这好像更合理,果童亦辰一直是之前那副子,哪怕占了他的身体,应该也很难让邵阙答应结婚。
“童先生,接来我要做的很简单,你只需放轻松就好,”童然不再耽误时间,取出一枚怀表,摁了表盖,“仔细听,指针走动的声音。”
童亦辰装作倾听的子,内心却刻想别的事分散注。
“你感觉到,指针的移动与你的心律渐渐一致,”童然放慢语速,启了“潜识之门”的效果,“你的精神有一点恍惚,身体也逐渐轻盈,你想象自己变成了一片羽毛……”
“啪——”
表盖合上,童然问:“准备好完成一些不可能的事了吗?”
童亦辰神失焦地点点头。
童然:“跟我来。”
两人走到舞台边,童然拍卖师道:“我想借用一您的椅子。”
拍卖师当即让出座椅。
“站上去。”童然命令。
童亦辰提线木偶般僵硬地站上了椅凳。
“不,错了,”童然扶椅背,耐人寻味地笑了笑,“请你站在这里。”
台一片哗然。
主持人害怕出事,识拦了拦:“这不摔来吗?”
童亦辰却推她的手,直接站上了椅背。
他站得很稳,椅子也不曾因为重心偏离而倒。
“他现在轻得就像一片羽毛。”
为了证明自己所说的话,童然又让童亦辰抬一条腿,童亦辰单脚独立站在椅背上,依然履平地。
现场寂静无声,不论是日进斗金的商界大佬,是最注重仪态的艺人,此时都一副珠子快凸出来的模,惊得巴都快掉了。
“嘭——”
主持人话筒掉在了地上,音响里传出刺耳的噪音。
但众人依旧没有反应,连摄影师们都忘记职工作,连个特写都没切。
只有童然神色常,他走到童亦辰身边,低声念出一个单词:“spell。”
接,他让童亦辰跳椅子,又打了个响指,暂时关闭了道具效果。
“感觉何?”他问。
童亦辰双慢慢聚焦,表情带困惑,他的记忆停留在倾听钟表声的一刻,不明白童然的问话是什么思。
直到听见台有掌声响,看见无数嘉宾立鼓掌,他才慢慢识到,在自己记忆的空白,显然发生什么……
“我怎么了?!”
童然避而不答:“你可以去问你的先生。”
童亦辰瞳孔微缩,当即去看邵阙,方面带笑容地冲他点了点头。
他心微松,看来不是糟糕的事……
可他居然的被催眠了?!
童亦辰满心后怕地走舞台,刚坐回位置,就见一直没参与竞拍的邵阙举了牌——
“500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