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
这世上,除了他,还能有谁?
“呜呜,我真的错了。”
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台上,绽放出一朵朵彼岸花,透着一抹悲切之意。
以为,他变了。
从始至终,他,还是当年的那个他。
变的,只是自己。
回想过往,那一幕幕,亲密,温暖,大爱。
可。
都被自己一手葬送。
简直滑稽。
又是何其的可笑?
情到伤心,眼泪不止。
这一幕。
竟勾动了整个会场,使得场上的气氛,也逐渐变得悲切。
一众客人,深受感染。
寂寂无声,悲伤弥漫。
黎芸低着头,潸然泪下。
即使是钟严,也湿润了眼眶。
而,上一秒还趾高气扬的张酒泉,面色几番变换,死死地盯着那顶栖霞凤冠。
前天,莱博雅的这位主管,亲手赠出。
今日,又送货上门。
一句受陈先生之托,一句,哥。
这足以证明,以这顶栖霞凤冠,搅动整个新北的神秘人,正是他的发小,刚才被他几番嘲讽的——
陈长生。
据传,新北四大家族,逐一上门求购,却是全军覆没,铩羽而归。
可。
那个家伙,却不费一分一毫,让得对方主动双手奉上?
这是,什么能耐?
不单单是他,所有人,此刻都盯着栖霞凤冠。
太美了。
夺目的宝石,闪耀的光泽,精细的做工,完美的设计,无不让人惊叹万分。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艺术品吧?
无论场上众客,还是那些身家不菲的人,亦或者闫家众人,都呆滞愣神。
闫勇面色变了变,向前两步,搀扶钟灵,不喜道:“今天是我们大喜之日,众亲在场,你这是干什么?”
可以说,他是现场最受震撼的人之一。
他知道对方是谁,也知道栖霞凤冠的价值。
他所想不到的是,对方的能耐,竟然,大到了如此地步!
连四大家族都办不到的事情,他却办到了?
还好,对方没有出现在现场,否则的话,如君王降临,谁能望其项背?
“司仪,快继续。”闫勇连忙催促道。
可。
还没等司仪回过神来,钟灵却再次俯身,对着乔布道:“你能联系我哥吗?我想让他来。”
“愿意效劳。”
乔布把托盘放在台上,恭敬的鞠身,这才拿出手机。
先是打了一个电话回莱博雅总部,通过层层关系,最终才得到了坤德夏家族三少爷的电话号码。
这个过程,足足花了几分钟。
除了闫勇焦躁不安之外,其余人,都在耐心的等待着。
“通了。”
拨出电话之后,乔布对着钟灵笑了笑道。
钟灵双手紧攥,屏住呼吸。
她怕。
这一辈,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三少爷,我是莱博雅的乔布,很抱歉打扰到了您。”
乔布双手紧握电话,语气柔和,谦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透着小心谨慎。
看得出来,这个莱博雅的高管,此刻非常紧张。
只有,普通人在面对顶尖上位者之时,才会表露出,这样一种状态。
这……
不少人,面面相觑。
他们非常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礼物已送到,可是,钟小姐,似乎有话要跟你说。”
“好的好的。”
连连点头之后,乔布把手机,递到了钟灵面前。
对于,周围投来的一双双异样的目光,这个老人,丝毫不在意。
并不是,他的修养有多高。
原因只有一个。
只有真正了解坤德夏家族的人,才能体会,这个庞大家族的恐怖。
才会,以跟这个大家族的嫡系搭上关系,引以为傲。
更何况,这位三少爷,是坤德夏家族,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能与他几番交谈,乔布倍感荣幸。
回到莱博雅总部,他也将被,一众同事羡慕与嫉妒。
用颤抖的双手,捧住手机的钟灵,几番哽咽,这才道:“哥,我错了。从八年前开始,我就错了!这次你回来,我更是错上加错。”
“我该死,我混蛋。”
钟灵悲从心中来,泪水如泉涌,“你,你还能原谅灵儿吗?”
‘傻灵儿,你哪有错?只是造化弄人。’
‘该道歉的人,应该是我。在你结婚大喜之日,我这个做大哥的,竟缺席。’
如果说,没有八年前那个意外,钟灵也没有刻意保持距离。
或许,在钟严暗地里的推动下,这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妹,真的会在一起。
情到深处,也就顺理成章。
钟灵的眼泪,如江河决堤,一双抓着手机,一双死死地扣住地毯。
没有言语。
正是这样一种无声的沉默,使得,全场被一股极致悲切与悲伤笼罩,沁人心扉。
让人揪心。
让人忍不住落泪。
“哥,我想要你来。”一口牙都快咬碎,最终,钟灵还是鼓足勇气,说出了这句话。
紧随其后的,是一股焦灼,烧心。
‘等我。’
轻言细语。
了了两字。
却是分量十足,沉甸甸。
一问一答。
全程不过两秒,可,对于钟灵而言,却如同一个世纪般久远。
好在,拨开云雾见青天。
钟灵笑了。
物极必反,喜极而泣。
不知为何,观众席上,竟有不少人,嘴角也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喜闻乐见。
然。
一道总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说出不合时宜的话的声音,突然响起。
“结着婚呢,哭哭啼啼像什么话?要续兄妹情,回自己家续去。这是什么场合,难道你拎不清?一点教养都没有。”
闫丽起身,直接跑到台上,指着钟灵冷冷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跟一个男人抒情,你把我闫家人当成什么了?恣意践踏我闫家的尊严吗?”
“那是我哥。”钟灵反驳。
“你哥也不行!”
闫丽一把抓住钟灵,把她从地上拎了起来,“依我看,你就不是个什么安分守己的女人。”
在抓的过程中,闫丽暗中使劲,几乎咬牙切齿,用尽了全力。
修长的指甲,透过薄薄的婚纱,深深地嵌进了肉里。
钟灵吃痛,捂着右手臂,咬牙忍受,一言不发。
而闫丽,却像个没事人一样,并且立马换了一副面庞,冲着台下众人嬉笑道:“小孩子不懂事,大家别介意,继续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