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奴婢与罗公子根本就不认识。”
两个粗使婆子钳制着冬蔷的胳膊,将她钳制的死死的,让她动弹不得不说,还十分吃痛。
冬蔷的脸白的比死人还甚,慌忙的解释,沈氏的脸冷漠无比,就连两个钳制她的婆子,也都忍不住啐上一口。
呸,这卖主的东西,到了现在还在嘴硬呢。
主子平日里对下人多好啊,尤其是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因为是侯府跟过来的,除了王嬷嬷跟李嬷嬷之外,就属她们待遇最好了。
饶是如此,还能背叛,只能说这样的丫鬟,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冤枉?那你怎么知道他姓罗,而罗公子,又怎么会知道你叫冬蔷呢,便是你真的撞破过我们,你也并非我身边的丫鬟,我总不至于跟他解释你一个丫鬟叫什么名字吧。”
江朝华刚才脸还阴沉的厉害,现在便笑颜如花了,当真是变脸变的快。
而她这幅模样落在罗泗眼中,更让他害怕了。
不仅罗泗,就连韩小娘跟罗处都紧张的浑身发抖。
尤其是罗处,他这一刻心如死灰,因为他知道,等待他跟罗家的,将是万劫不复。
毕竟罗泗攀诬的,可是江朝华,是太后的娘家人。
“不是这样的朝华,我根本就不认识她,你别误会,是咱们两个之间有误会,那香囊,确实是你送给我的啊。”
罗泗蒙圈了。
他苍白的解释着,可是现在根本就没人会相信他了。
他便是说的再多,官眷们也当他是临死前的辩解。
“够了,冯公公,给哀家掌他的嘴,哀家眼前,容不得这样的脏东西叫嚣。
真相已经大白,你还在出言不逊,真像朝华刚刚说的那样,要是全盛唐的男儿都像你一样,见姑娘就攀咬,拿着所谓的证据,岂不是乱了套了!”
太后站起身,指着罗泗,眼底杀意浓郁。
冯公公附身:“是,奴才遵命。”
冯公公心中冷笑,已经撸着袖子朝着罗泗逼近了。
不长眼的东西,便是想攀咬人,也要看看对方是谁,看看对方是不是能攀咬的起的。
居然敢欺负上江朝华,居然敢欺负上太后的人了。
如今,别说罗泗,整个罗家,都将有灭门之祸了。
“饶命啊太后娘娘,饶命啊。”
冯公公动作麻利,走到罗泗身边伸出手,啪啪的左右开弓,将罗泗的脸瞬间就给打肿了。
韩小娘吓的尖叫,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出来。
她虽在罗家的后宅威武,可到了外面,她始终都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如今有天潢贵胄在前,她早就慌了。
太后眯着眼睛,一张雍容的脸上,全是冷漠,这个时候,谁求情都没用。
江朝华在今日这样的宴席上都能被人污蔑,若今日她不杀制住这股风气,日后这样的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她们沈家女,岂不是谁都能踩上一脚的了?
“本王多年不回京,一回京,便屡次看见脏东西,朝中官官眷德行不勘,本王真提陛下担忧,身为陛下的臣子,亦有责任为陛下分忧!”
肃亲王不急不躁的喝了一口酒,然后将酒盏砰的一声放在了桌面上。
张志扭头,只见酒盏随成了一片一片的,可见刚刚肃亲王有多生气。
他等到江朝华自证清白再发作,这样既全了江朝华的名声,又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撑腰。
“来人!”
肃亲王声音沉沉,他话落,院子门口那早就蠢蠢欲动的带刀将士立马涌了进来,将罗泗跟罗处都拿住了。
女眷们的脸都吓白了,站在院子门口刚刚看热闹的大臣们也纷纷摇头,心道罗家这次可真是死定了。
要说罗处也真是活该。
妾室抬成的正室教养出来的孩子,能担待的起整个家族么。
罗处宠妾灭妻,到头来,祖宗基业,乃至他的官途跟性命,都要葬送在这对母子手上。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朝华,你说句话啊,我没有污蔑你,我没有。”
罗泗慌了,两边的脸高高肿起,眼睛也肿了。
他看着江朝华,这一刻,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激动了,中了江朝华的计。
冬蔷不会骗自己的,她早就是自己的人了,一心想跟着自己,如何会骗自己呢。
香囊就是江朝华的,只是江朝华不知何时,故意将香囊掉包了,将这针脚劣迹的香囊让冬蔷拿走。
“大小姐,夫人,奴婢真的冤枉啊,奴婢对江家、对侯府,忠心耿耿。”
冬蔷知道落在沈氏跟江朝华手上,只有死路一条,只有咬死了冤枉,她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她错了,江朝华不会放过她,沈氏跟太后更不会放过她。
“到了现在,你们还在嘴硬,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行吧,既然你不知悔改,那这最后一层遮羞布,我也就不必为你隐瞒了。”
江朝华啧了一声,慢慢的踱步,走到冬蔷跟前。
她一没动手,二没恶言相向,只是盯着冬蔷,盯的她浑身发凉,呼吸都短了一拍。
好可怕的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她一样。
冬蔷被这样的眼神骇的几乎说不出话来,这一刻,她心中才有了悔意,也清楚今日的一切,只怕江朝华早就知道。
她知道自己是叛徒,知道自己跟罗泗的事。
可是怎么可能呢,她怎么都想不明白。
“唐爽,你来。”
江朝华挥挥手,唐爽立马从坐席上走了过去。
“给她诊脉,太后娘娘对我最好,我一直想着报答她老人家,听闻她有头疾,所以早我认识唐爽时,我便跟着她学习了医术,一些夫人也知道唐爽的医术高明,故而跟着她,我不说有多精进,但也并非什么都没学会。”
“我看这丫鬟的面相,只怕她是,珠胎暗结了呢。”
江朝华缓缓说着,众人大惊,就连韩小娘跟罗处也惊的张大了嘴。
尤其是罗泗,他乍一听闻,立马矢口否认:“不可能!”
每次他跟冬蔷结束后,都会让她喝避子汤,她绝对不可能会怀上自己的孩儿。
“什么不可能,是她不可能怀有身孕,还是你们没有私情,检查一下不就知道了么。”
江朝华语气淡淡,唐爽已经拉起冬蔷的手臂,给她诊脉。
喜脉是最容易诊的,所以自然也不需要过多的时间。
放开冬蔷的手,唐爽还十分嫌弃的挥了挥袖子,不咸不淡的说着:“她确实有了身孕,已经两个月了。”
“什么,原来是她与罗泗有私情啊,怪不得她肯为了罗泗卖主呢。”
“当真是可恶,这该死的丫鬟,与人私通不说,居然还怀上了孽种,这样的人,就该打死了事。”
冬蔷有孕,再次成为了一个证据,如此,便是罗泗跟她再喊冤,也没有用了。
江婉心瘫坐在地上,看着风向标已经完全倒向了江朝华,甚至因为惊讶,冬蔷连辩解都不辩解了,她心道一声完了。
这下,可是真的完了。
江婉心想着,江朝华已经转过身,目光幽幽,视线落到了她身上。
这样的眼神,像是一只捕猎的雄鹰,在捕杀猎物前,戏耍着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