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喧嚣(1 / 1)

“卡秋莎人呢?”扎赫沃基愤怒的问道,“我问你她人呢?”

此时宴会已经结束,人潮散去,留下一片狼藉,扎赫沃基在人去楼空的宴会大厅里迟迟不走,就是因为此时此刻少了一个人。

卡秋莎。

“萨沙。”扎赫沃基说道,语气里透着凶狠和愤怒。

萨沙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扎赫沃基这个样子了,他不由得缩了缩肩膀。

“你应该知道她去哪了。”

萨沙听了连忙摇头,“属下并不知道。”

“我让你盯着她,你盯什么去了?萨沙,你可不要骗我。”扎赫沃基逼近萨沙,“抬起头来看我。”

扎赫沃基稍微比萨沙高一些,萨沙闻声抬起头来看着他,扎赫沃基试图在萨沙的眼里寻找撒谎的踪迹,但是他盯了一会儿,萨沙的眼里什么也没有。

扎赫沃基轻哼一声,带着丝绸手套的手轻轻拍了拍萨沙的脸,小声的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萨沙。你别忘了你这条命是谁给的。”

萨沙听着那熟悉的威胁,和不知道重复了几百遍的话语,内心只觉得恶心。但是他并不能在面上表现出来,他只好又将头低下,用低垂的眼眸和卑微温顺的态度来以示他的忠诚。

他并不绝对的忠诚。

“属下明白。”萨沙答道。

“你传下去,让全程搜捕,卡秋莎应该走不远的,封锁米洛和弗洛的边境,对来往人员进行严查。”扎赫沃基怒火未消,咬着牙说着这几句话,“对了,让城内扩大范围搜捕,搞不好他们不会离开,还会留在弗洛。”

她们?

萨沙像是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答了一声“是”便隐入黑暗之中。

萨沙将任务发布了出去,随后便回到了酒店,他翻身进了卡秋莎房间所在的阳台,隔着一层薄薄的玻璃门朝里望去,里面的东西仍旧是整整齐齐,只是少了一个人。

萨沙想要抬手敲敲门,却又想起那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已经飞出牢笼,再也不会回来了。

萨沙只好坐在阳台的护栏上,像那天晚上一样,看着天上的星星,吹着弗洛的晚风。

扎赫沃基还在发着脾气,萨沙回到酒店后被扎赫沃基叫去过他的房间,奇怪的是扎赫沃基并没有对他做什么,只是随意说了几句不轻不重的话就让他离开了。

直到萨沙离开时,他侧了一下身子,看见了扎赫沃基内室的床上躺着一个不着寸缕的小男孩,身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鞭痕。

萨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匆忙关上门,脑子里闪过的尽是他少年时扎赫沃基对他所做的一切。

新的受害者已经诞生了。

萨沙心想。

萨沙去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恢复记忆的,就在卡秋莎那一句“再见,阿辽沙。”之后,他的脑子里涌入了大量的信息,过于强烈的冲击几乎让他快要站不住脚,他那时候强撑着离开,在一个树杈子上歇了一会儿,理了理自己的思绪。

果然,他丢失的记忆就是和扎赫沃基有关。

原以为自己会想起来会对扎赫沃基更多的是愤怒,而现在回想起来,更多的应该是恶心。

想到这,萨沙叹了口气。

弗洛的夜晚静悄悄的,就像是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星星在如墨般的天空上挂着,风吹得白桦树沙沙响。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和怡然自得。

在莫斯科郊外的夜晚,安静的连露珠从花朵上滑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正如卡秋莎所说,他们俩并不是只有一面之缘。

他和卡秋莎很像,他也是乌拉尔人,爸妈也是从乌拉尔前往神州工作。他在神州上过学,但是那会他太小了,他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在有一天他哭的很伤心,因为他要离开神州,回莫斯科去。

而那天他记得有个小姑娘在午睡的时候像个大人一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跟他说,“不要担心萨沙,我们一定还会再见的。”

那个小姑娘就是卡秋莎。

又或者叫叶卡捷琳娜。

要知道乌拉尔人的名字很长很长,除了正名还有一个小名。

那时候的幼儿园老师为了方便,所以只叫他们的小名,他们的正名只有在写作业本和写小书包的名字时才会用到。

其实萨沙对于其他人的印象已经不太记得了,但是他对卡秋莎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他记得这个小姑娘总是安静的呆着,像是游离在人群之外,总是喜欢在一边背着手看着玩闹的人群,好像这个世界的热闹与她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在萨沙的印象里卡秋莎虽然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玩闹,但是人缘却意外的很好,甚至萨沙还见过两个小朋友因为在午睡时间想要和卡秋莎一起睡觉而争吵到哭泣。

萨沙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卡秋莎真是从小到大都是一个奇怪的人。

萨沙想到。

后来萨沙离开了,他不知道卡秋莎走了吗?

他那时候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父母带走了。

回到了他从来都没有去过的莫斯科。

陌生的莫斯科。

他在神州出生,他从来都没有回到过乌拉尔,至少在他快六岁以前。

他在这过了很长一段时光,像其他的莫斯科少年一样去上学,去追心爱的姑娘。联盟解体的影响并没有影响到他这个被保护的很好的花朵,他在温暖的室内长大,对于政治和社会变化所知甚少,甚至父母也甚少和他提起这些。

但是快要到他14岁的时候,变故发生了,他的父母相继离世。

没有为他留下任何财产,只给了他一套在联盟解体前,国家分配的公寓,和一堆萨沙从来没有打开过的书籍。

他翻开那些书,里面的文字对于他而言晦涩难懂。

他原本是想要去投奔亲戚,却想到自己的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已经去世很久,自己并没有什么亲戚。

整个乌拉尔,整个莫斯科,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把那些晦涩难懂的书卖了,但是也并没有卖出多少,因为联盟解体后的经济并不景气,每个人都在为生计奔波,没有人愿意为这些取暖都无法满足的书籍而买单。

哪怕他们在解体之前是无价之宝,是无法比拟的精神食粮。

他勉强靠着卖书的钱过了一会儿,后来书也卖完了,他在书架的角落里翻到了一些勋章。

他想了想,为了生活他选择了卖掉。

那些收集勋章的人很多都是神州人,对于他所出的便宜的价格表示十分震惊。

他们不断地和他强调说这些勋章的珍贵之处,但是他却无所谓。

已经快要活不下去了,难道还要考虑这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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