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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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骗不了,说不服,搞不定的,却是自己的心:

我是一个懦弱无耻,背友弃义的卑鄙之徒。

前方的黑暗,如同幕布一样遮挡在眼前,我疯狂而单调地跑动着,后面到底有没有人,我不知道,也不再重要。

那一刀的力道太大,把我劈得跌向一旁,没有完全受到力,也因为穿了那么多的衣物。所以,当时的我感觉自己身上的伤并不是太重。

鲜血源源流出,渗透了层层衣物,随着跑动的牵扯,疼痛也不断传来。

伤怎会不重?

砍在身上的毕竟不是切西瓜的水果刀,而是剁骨削肉的杀猪刀。

只是心里的伤,如同烈焰正在焚烤着我的骄傲与自尊,让我彻底看清自己心中懦弱、自私、卑鄙、不义的那种伤,让我更痛。

这种痛足可以使我忘掉身后是否还有追赶的人,胸前是否还有流出的血。

我只晓得,我要快点跑过这座桥,跑到那片有着灯光,叫做九镇的地方,那里,有何勇、一林、鸭子的家。

那一晚,我最先到的是何勇的家,他的家就住在下桥不远的地方,可惜没有人,接下来的鸭子家也是一样。

最后,穿过新码头,我跑到了一林的家。

听到里面的询问声越来越凶横烦躁,我却恍若不闻,顾不上半句回答,始终用着全身的力气敲打着眼前那两扇猪肝色的木门。

一脸狠气,凶神恶煞的一林终于打开了房门。我想要说什么,剧烈的喘息却让我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我只是觉得在他出现的那刻,放佛整个世界开始光明。

一林根本就没有问什么事,最初的惊讶过后,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仅仅停留了一秒左右,就看到了我胸膛上的血迹。

他的脸色也随之变了,不再是凶神恶煞的感觉,而是冷静,带着一层青色的冷静。他的嘴唇微微一抽,露出了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再一点头,也不说话,转身回到屋内,几秒钟之后,他又飞快地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两把马刀。

一林就是这样的人。

干净利落,火爆痛快。

如果那一晚,只有他和我一起出门,结果就会很简单。

死人。

一定会死人。

不是我们两个砍死闯波儿,就是闯波儿砍死我们。

除此之外,别无它途。

所幸的是,那天,一林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在。

他的亲哥哥。

唐五!

“跛爷保长,胡少飞强;唐五一林,猴儿敢闯”里面的唐五。

九镇当时唯一可以与保长比人多,与胡力比狠毒、与悟空比头脑的绝对大哥。

唐五与他的弟弟完全不同。

谋定后动,动不留情。

这才是唐五。

转身欲走的那一刻,他喊住了我们,当问清了情况之后,他也进屋拿了一样东西,一样在当时的管制并没有如今这么严格,但是绝对也没有如今这么流行的东西。

枪。

然后,他站在早就蠢蠢欲动,狂怒万分,要替兄弟报仇的弟弟前面,淡淡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小杰,你带我走。一林,你去喊何勇他们。在医院等我!”

只是这么一句话,让正在兴头上的一林整个人顿时萎靡下来,却除了将手上的刀往地上狠狠一扔之外,一句话都不敢说,转身甩门而去。

我和夏冬被砍到唐五知道消息,前后的时间,最多也不过是二十分钟,半个小时的样子。所以,当时的我和唐五原本都以为,很有可能会和闯波儿打个照面的。

那天,唐五其实并不想和闯波儿发生冲突,没有这个必要。

但是自己弟弟的小兄弟出事了,找上门来,他也不能坐视不理。所以,他安排冲动的一林去喊人;所以,他也带上了李杰交给他的那把枪。

带枪的原因只是为了更好更快,更安全地从闯波儿手里要人。

几分钟之后,我们才知道这是多此一举。

唐五开着一辆摩托车带着我一起飞快赶往河对面。一路上,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伤口的痛楚虽然让我有些虚弱,可那并不是我不想说话的原因。

我不说是因为,我不知道说什么。

无论我怎么说,说什么,我都已经是一个自己都看不起的人。任何一个行为,都只会让我觉得自己更加无耻。

我默默告诉自己,这次再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像个男人。

也许是老练的唐五看出了什么,他不断交代我到时候要听他的话。片刻间,我们的车开上了九镇大桥。

然后,一副触目惊心的场面呈现在我们的眼前,让唐五猛地踩住了刹车,也让我完全陷入了几近崩溃的疯狂当中。

那个年代,除了大城市之外,全国的中小城市都还没有安装路灯,更别说与农村没有太大差别的乡镇了。

当时的九镇没有路灯,九镇的大桥则到现如今都还没有安装路灯。

所以,当我们两人刚上大桥的时候,除了桥下河水的流淌与河风刮过桥洞的呼啸声,以及照射着前方十来米开外路面的摩托车大灯之外,剩下的只有一片漆黑

车到桥中,那柱灯光如同黑暗影院中的放映机,在我们的面前播出了一幅无比诡异血腥的画面。

就在几个月前,我、何勇、皮铁明、鸭子四人曾与闯波儿斗殴的那个地方,躺着一个人。那人就躺在当初闯波儿被何勇捅翻之后所躺的位置,一如闯波儿当时,毫无动静,生死不知。

我不蠢,简单的逻辑思维已经让我意识到大祸的临头。头皮一阵阵发麻,嘴巴张了几张,想找身边的唐五说点什么,可是从喉咙里面传出的却是又干又涩,如同吞沙的感觉。

甚至,我还在尽最大的努力克制着心底愈来愈浓烈的绝望,仍然在想,也许这只是一个巧合。

只可惜,老天没有听从我的建议。

四周一片安寂,我和唐五坐在摩托车上,盯着灯光照耀下,躺在路中间的那个人看了漫长的两秒钟。我认清了,所有的侥幸与祈祷都像是沙堡一样,在这一刻被巨浪冲刷的乱七八糟,一片狼藉。

“啊~~~~~~~~~~~”

我没有想要发声,但是我居然听到自己的口里喊出了一声完全不像是自己声音的干嚎。

凄厉、压抑、痛苦、悲凉。

如同鬼泣般在浓黑的夜幕中,缓缓漾开……

转过头来看着我的唐五眼中,是那样复杂的光芒,让我分不清是怜悯还是嘲笑。我半张着嘴,看着他,浑身上下剧烈抖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是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软,软到连坐的力道都消失无踪。

我不晓得自己是跌还是爬地从摩托车上落了下来,瘫坐在那里,看着灯光照耀的那片地方,手足并用,如同一条死狗般贴着地面扭向了前方浑然不动的那个人。

“小杰,小杰,起来,起来沙。哎呀!”

身后传来唐五的说话与停车声,他小跑到我的身边,我的左手被他拉起。我只是知道他拿住了我的左手往上扯,却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那样傻傻地看着他,好像失去了全身的骨头,像一滩乱泥,只能趴在地上,任他摆布。

摩托车的灯光在眼前地上打出了一个圆形,将这一小片天地隔绝于黑暗之外,所有一切都是那样清晰,让人不忍多看。

夏冬的原本就瘦弱不堪地身体很奇怪的蜷缩成一团,躺在泥土夯实铺成的简陋桥面上。脑袋斜斜耷拉在怀中,看不清面目。修长的脖子用一种诡异的角度弯曲,在灯光下放出一片雪白,毫无生气,如同浮尸。

周围的血迹还在慢慢晕开,被刻意平摊开来的右手直直摆放在桥面,手掌上赫然钉着一把匕首,贯穿上下,直插土中。

唐五安静地弯膝蹲下,用手托起夏冬的脑袋,初略看了下伤势,说:

“小杰,来!快点,我们送他到医院去,不碍事,还不得死!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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