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旁边的陆软软便接过了话腔,“不光是我,沈小姐,你也得留在岸上,否则到时候贺伯母来找我麻烦,谁帮我挡啊。”
“就是,开着车冲下河太危险了,你别掺和。”贺君临跟着点头。
沈芸本来还想再坚持,但到底拗不过陆软软,只好同意了。
三人去附近的公园转了一圈。
等消食得差不多了,这才去了之前出事的那座大桥。
桥上围栏被撞出的大豁口还没被修补好,只是简单的用警示带围了一圈而已。
这就方便了陆软软的计划。
她找来了当时的同款车子,再配上专业赛车手,讲清楚要求之后,赛车手和贺君临便一起上了车。
“贺少,你现在还可以选择放弃,一旦待会儿车子发动,就不能再反悔了。”陆软软凑到车窗前说道。
贺君临其实此刻手心全部都是汗,但还是努力的仰起头,梗着脖子道,“我为什么要反悔,我一点都不怕,开始吧!”
“那好,希望这次可以真的让你想起什么来。”陆软软点头,退到了旁边去。
赛车手不断倒车,在距离大桥足足一公里的地方才停下来,换了前进挡。
脚下的油门踩到底,但因为还挂着手刹的缘故,车子只是不断的空转,发出刺耳的声音,青白色的烟雾更是弥漫开。
在贺君临完全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车子突然就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直接冲了出去!
一公里的距离,对于赛车手来说,不过是眨眼功夫。
大桥围栏的豁口近在咫尺,未知的恐惧席卷了贺君临全身,他紧绷着身体,心跳极具加速,那些被积压在大脑深处的画面随即全部弹出。
嘎吱——
车子在豁口处猛地停了下来,前轮甚至刚刚好贴着边缘线!
这才是陆软软的计划。
她没打算真的把贺君临给再次丢进河里,这样出事的风险太高了。
反正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刺\/激贺君临的大脑,所以让他感受到巨大且相同的恐惧,他就有可能会想起来的。
果不其然,贺君临用发软的手勉强打开了车门,朝着陆软软喊道,“我想起来了,我全部都想起来了!”
——
远郊,小镇诊所。
又休养了几天之后,御子书的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只是几处粉碎性骨折还需要再躺上好几个月。
可他却吵着闹着,非要回西洲。
力气太大,连去劝说的护士都直接给推倒在地。
实在是没办法了,护士只好红着眼睛去请了白牧野过来。
“你别胡闹,”白牧野看着面前宛如发怒猛兽一般的御子书,忍不住蹙紧了眉头,“你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养好伤口。”
“用不着你操心,”御子书语气仍旧冰冷,“我今天一定要走,就算是爬,我要爬回西洲!”
“西洲现在铺天盖地都是你的通缉令,你现在回去,是想自投罗网?”白牧野问道。
通缉令?
御子书愣怔了一瞬,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的光,“是因为贺君临的事情,所以我被通缉了?”
的确,当时他带着贺君临开车冲下河,是有些草率了。
可他已经费尽所有力气推贺君临上岸,他自己则是因为命大才侥幸活下来。
即便这样,西洲的人也要通缉他,觉得他是罪魁祸首?
“贺家对你没这么大敌意,”白牧野摇了摇头,“现在通缉你的是月容家和御家。”
“月容家,和……御家?”御子书在嘴里不断重复这句话,心情已经跌落谷底。
御家,是他想的那个御家吗?
还没等问出口,白牧野便开口解答了他的疑问,“你那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叫做御枭对吧?就是他发布的通缉令。”
“什么异父异母,别以为我会相信你就是我亲生父亲这种鬼话!”御子书立马咆哮道。
白牧野沉默了。
半晌,才掏出了一份报告单来,“我知道你的确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
“这压根就不是事实!”御子书直接将报告单给撕碎了,双目猩红充血,“这是你的地盘,你想伪造一份亲子鉴定太简单不过,别想用这个骗我!”
“那你想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白牧野问道。
御子书毫不犹豫,“我永远都不会相信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绝对不是白牧野的孩子,绝对不是!
“如果你还接受不了,我可以给你更多的时间。”白牧野沉声道,“但是西洲你绝对不能回去,现在太危险了。”
“只要我想,谁也拦不住我。”御子书也否认得很干脆。
白牧野叹了一口气,“我早就知道你会这样,对不起了子书,如果劝不动你,我就只能采取一点强硬措施了。”
说着,白牧野便从按下了墙上的呼叫铃,立马有护士送了镇定剂过来。
御子书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想要推开白牧野,可身上毕竟好几处粉碎性骨折,又打着石膏,行动极为不便,压根就不是白牧野的对手。
很快,他就被按在床上注射\/了一阵镇定剂。
药效迅速发生作用,御子书的四肢失去了力气,眼皮也越来越沉。
在昏睡过去的前一秒,他愤慨的看向白牧野,“我一定会走的,离你远远地,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睡吧,睡醒了我们再说。”白牧野长叹一口气,给御子书盖上被子。
他原本想,御子书至少这段时间不会离开了。
可等到第二天早上去诊所一看,病床上早已经空空如也。
这是什么情况?
白牧野的脸色阴沉一片,立马去调取了诊所的监控。
然后他就看见原本躺在病床上昏睡的御子书突然睁开了眼睛,然后拿出床底下藏着的折叠轮椅打开,坐上去,动作飞快的离开了诊所。
这一切不像是偶然,更像是早早就准备好的。
也就是说,昨天他给御子书注射的镇定剂都很有可能是假的!
白牧野攥紧了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转身去了护士站,“昨天的药,是谁给我掉的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