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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藕断丝连也是缘分的另一种呈现方式,周愿原以为分手后的他们会慢慢地退出彼此的生活。可老天很喜欢捉弄人,当你越是自欺欺人时,它就越会制造各种机缘巧合来让你放弃挣扎。
只是周愿和张彻之间的巧合确实是过于戏剧化了,待他们再有交集时,张彻正是接案赶来的刑警,而周愿则恰巧是此次命案的报案人。张彻蹲在了周愿的面前,手掌温柔地搭在了她的膝盖上以示安抚。
周愿的眼泪再一次的夺眶而出,一想到推开邻居半掩的大门时,映入眼帘的除了满地的猩红外便是近在咫尺的一具尸体,内心的惊恐瞬间就把她吞噬了。周愿只要闭上眼睛就能清楚地看到边杰那一副死不瞑目的面容。那双早已失去生气的眼睛已然布上了一层灰蒙,而僵硬地目不转睛更是带着一丝毛骨悚然的诡秘。
周愿当下就被倒地不起的边杰吓得惊呼出声,她跌坐在地上,脑子完全空白!待她回过神时,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要报警。周愿刚拿出手机,大脑已下意识地指挥着她的手指拨通了张彻的号码。在她听到那一声熟悉的“喂”时,周愿竟委屈地哭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张彻更是被她的反应吓到直接站了起来,他一边拿起外套往警局门外走,一边急切地问:“小愿,怎么啦?说话!”
周愿哭的断断续续:“你……你快……快来啊!死……死……死人了!”
如今回想起早上的一幕,她还是难免发怵。痕检组和法医在搜集好现场物证后便先行离开了,随行而至的刑警们在完成了走访后也准备打道回府。张彻的搭档敲了一下周愿那虚掩着的大门,在和老大对视了一眼后便心有领悟地重新关上了门。
队友们问他:“张队还不走吗?”
搭档回了句:“他先让我们回去,周小姐的报案口供还没有录好呢。”众人闻言便径直地下楼离开了。
张彻依然蹲在周愿的面前,用他那温热有力的手掌覆着她的手背,静默地陪伴着她。他微微用力地将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内。末了,才柔声地说道:“没事了,别怕。”在对上她泪眼婆娑的双目时,张彻不可否认地接受了一个无奈的事实——直至现在,他还是看不得她哭。
几乎是下意识地反应,张彻直起身子朝周愿凑了过去。才刚张开双臂欲要抱住她时,周愿便已经主动地贴了过去,牢牢地抱住了张彻。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前,哭泣的声音似乎比刚刚还要高上几个分贝。
张彻来回地摩挲着她的后脑勺,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耐心地安慰着周愿。他结实有力的臂膀让她惊魂不定的心瞬间就找到了停泊的港湾。周愿渐渐地平复了心情,可她依然赖在他的怀里不愿起来。
张彻侧着头在她的耳边说了句:“你今晚肯定会害怕,我一会儿送你去阿宁那儿吧。”
——我想去你那儿……周愿忖量着,奈何开口却说了句:“好吧……”
唉,如果说口是心非是大多数女人无师自通的本领,那一板一眼则是大多数男人自学成才的要领了。周愿和张彻无疑在各自精通的领域里都颇有建树,以至于他没有看出她眼底的真实祈愿,而她也没有想着要主动解释她心底的真实想法。
陆婧宁在接到张彻的电话时仍在急诊科里值班,她匆匆地把大门密码发到了张彻的手机后便又重新投入工作了。张彻牵着周愿上楼,在察觉到她的步伐尤其缓慢后,他才转身按住她的肩膀问道:“怎么啦?”
周愿抬头看着张彻时,那一脸我见犹怜的可怜劲儿实打实的撞击着他的心。张彻来回摩挲着她的手臂试图缓解她的焦虑,她双眸红润的看着他,小声地说:“阿宁现在不在家,我还是会害怕的……”
张彻沉思了数秒后回:“那你跟我回局里。”语毕,他牵起她的手往小区外走去。周愿愣愣地看着两人紧握的双手,他温热的掌心传来的暖意像是一条蜿蜒不断的小溪,经由她的手臂一路流淌至她的心。
沉溺在心底的依赖瞬间四下散开,周愿不自觉地收紧了手掌的力度。她微小的一个紧握犹如冬日暖阳一般直截了当地将张彻心底的阴霾一扫而去。他撑开了五指,穿过她的指缝与她十指交扣。两人依旧无言,但从来都是默契的。他不说,她亦不问。
回到警局后,张彻把周愿带到了他的办公室。在安抚好她坐下后,他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周愿接过水杯后柔声地说了句:“谢谢。”然后她便听到张彻问:“那等你准备好了,可以给我说一遍你发现尸体时的情景吗?”
周愿喝了一口水,静默地点了点头。今早起床后,她洗漱完毕便一头扎进了厨房开始做早餐了。在等咖啡的片刻,周愿拾起了剪刀开始处理堆积在一旁的快递包裹。把纸箱都拆分完毕后,她便想着把它们都扔进废物回收桶里。
她刚打开门踏出了步子,便瞧见邻居家的大门是虚掩着的。周愿走上前敲了敲门,见无人响应便给邻居打了个电话。怎料手机铃声居然从屋内传了出来,好奇心使然下的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推开了门。然后便见到手机的主人早已一命呜呼了。
后面的事情张彻都知晓了,周愿吓得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刑警队赶来封锁了现场。许是让她心安的男人就在她的面前,又或许是身在刑警队的地界里不受任何威胁,现在的周愿比刚在平静了许多。她开口宽慰道:“你不用一直陪着我,去忙吧。我就是想在你这里坐会儿,等阿宁下班了我再去找她。”
张彻点了点头:“好,你别自己过去找她。我送你去。”
周愿微微地扬起了嘴角,然后说道:“去忙吧。”
张彻起身走出了办公室,调查组在见到老大出来后便也拿起资料跟在了他的身后。只见众人进了一间会议室后便有人拉上了窗帘,关上了大门。默契的团队向来都分工仔细,还未等张彻询问便已有人主动上前把文件夹递给了他。小组成员开始将调查的结果一一上述,幻灯片被切换成了死者边杰的照片。
警员开口道:“死者边杰,现年岁,自由职业者。两个月前刚搬到案发公寓。有过聚众斗殴、赌博、和滋事挑衅的案底。”
张彻问道:“公寓的监控看了吗?”
警员回:“看了,电梯摄像头拍到了一个可疑人物。他停留的楼层正好是案发地点的楼层。这名可疑男子的出入时间也离我们初步判断的案发时间有所吻合。”语毕,电视屏幕切换到了电梯间的监控画面。画面拍到了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男子,他的鸭舌帽被拉得很低,帽檐完美地遮住了他的相貌。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连按电梯按钮时都还戴着手套。
警员继续分析着:“虽然我们提取不了他的相貌特征,但综上可见,我们能确认可疑男子的身高为至厘米。这一点也符合法医在验伤后给我们提供的凶手描述。”话语刚落,负责的警员已经把法医报告递给了张彻。
警员补充着:“死者的右下颚至嘴角处有瘀斑,经法医确认这是人为的击打所造成的皮下出血。死者的身高为厘米,能造成他右脸淤青的人怎么着身高也得和死者差不多。”
张彻一边读着报告里的文字,一边开口问道:“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的怎么样?”
警员回:“目前还在调查中。”
张彻点头道:“好,抓紧吧。”与此同时,张彻的搭档走到了他的身边低语了一句:“王诺醒了。”
张彻迅速起身,抓过外套就和搭档说:“走,和我去一趟医院。”在途径办公室时,张彻急行的脚步忽然顿住了。他朝回身的搭档说了句:“你先去车上等我,我马上来。”语毕张彻转身进了办公室。
周愿蜷缩着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张彻原本想和她报备一下行踪的,但因不忍叫醒她,最后就只是把外套脱了下来,轻手轻脚地盖在了她的身上便转身离去了。车子从警局驶出,朝医院的方向一路驰骋而去。
张彻想起了当时昏迷在院的王诺曾是宏亚老总的助手,因为舒北清盘活动的失败,他才侥幸活了下来。可当时身处医院的王诺依然危机四伏,鳄鹰曾潜入医院欲要对他除之而后快。要不是张彻撞见了图谋不轨的鳄鹰,阻止了他的行动,此时的王诺兴许已经命赴黄泉了。
因为张彻的出现,鳄鹰的清盘行动被迫中止。逃跑时的他在停车场里偶遇了刚刚拆完线的江宸,两人在停车场里的针锋相对让鳄鹰对江宸埋下了一颗仇恨的种子。所以才有了后来,鳄鹰教唆郑奇跟着陆婧宁,试图以此来摸清江宸回家的时间,好伺机报复。
然而,鳄鹰和郑奇的一举一动早就被张彻的刑警队掌握了。将计就计下的张、江二人最后选择互相配合,在得到了省厅的批准后则以一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去引出鳄鹰背后的老大——舒北。抓捕行动的结尾最终以击||毙鳄鹰和郑奇落网为结局,可遗憾的是,他们并没有引出舒北。
一直昏迷的王诺如今终于醒了,张彻敏感的察觉出他或许会是一个突破。身为宏亚老总的助手,他一定在某种程度上掌握了东旭集团高层的秘密。出于安全考虑,张彻给王诺安排了转院,将当时还处于昏迷状态的王诺从市人民医院转去了区仁和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