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1 / 1)

澄不甚清楚的说着:“你怕吗?都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就这么跟着我。”

“又有什么关系,你不是也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我透过机车前方的镜子看见她嘴角咧开一个很好看的弧度,露出洁白的牙齿,噙着青春的影子。

我们黎明出发,到了黄昏才来到郊外,此时荒无人烟的马路边上已经停着数十辆机车了。

下面是一片枯黄的芦苇荡,上面还覆盖着稀稀落落的积雪,顾澄的朋友们坐在江边冲她挥了挥手。

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甚至爬了起来,兴冲冲地跑到我们面前,对着顾澄道:“你捡来的新朋友吗?”

“对。”

“什么捡来的?”

没等我得到回复,那个男生上前一把搂住我,“欢迎你。”

我长那么大还没有被男生抱过,虽然这个人的年龄看上去做我弟弟都绰绰有余,但还是不禁有些手足无措地看向顾澄,她却对我报以微微一笑道:“他有艾滋,你介意吗?”

我一愣,“什么。”

男生已经松开了我,回身便跑了。

我不知道他的心情如何,而我的心脏却咚咚咚地跳了起来,有些结巴道:“他……那个孩子他,看上去只有十几岁……”

“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被他的父母毁的支零破碎,能活到十几岁也算奇迹了不是吗。”

我神色复杂的望着顾澄道:“所以你跟我说你活不了多久了,是不是也是因为……”

她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闻言一下弯腰凑到我面前,近在咫尺道:“怎么?你很怕吗?”

我愣愣的看着她原本漆黑的瞳孔,在黄昏的余晖中显出一种迷人的琥珀色,一时竟忘了躲开。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一个很难让人抗拒的人,如果有谁一不小心喜欢上了这样一个人,一定会像沦陷在了沼泽里一样不可自拔,要是彼此喜欢还好,如果得不到她的回应,恐怕会煎熬痛苦一辈子,甚至会走向极端。

“并没有。”

好半晌,我才抽离出来道。

她一笑“是吗?”随即直起身,望着远处。

“我活不久是因为我发过誓,二十岁生日那一天就死掉,算起来也快了,还有三个月,我会死在阳光明媚的春天呢。”

她的笑容是诡异的幸福,我道:“你这么年轻,明明还有更好的未来,为什么要……”

“你有什么资格来劝我。”

突然她不笑了,面无表情地侧过头望着我道,“明明一次一次地蹲在垃圾桶旁边想要拿酒瓶玻璃渣割腕,又有什么资格来劝我。”说着她又补充了一句,“我都看到了。”

那是无数个漆黑的暴雨天,我蹲在城市垃圾桶背后的yi-n影里,绝望,寒冷,饥饿,什么都有,而其余的却什么都没有,只有死才能给我生的勇气。

旁边顾澄见我不说话,便转过脸道:“你跟他们一样,总是下意识地就去劝别人活着,却从来都不负责任地说清楚像我们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要活着,是要我们苟延残喘地像条狗一样被所有人作践,还是想一边劝我们活着一边又暗暗地逼着我们去死来娱乐呢。”

我感到一阵阵压迫xi_ng的感觉袭了上来,封住了我的喉咙。

“尚恩,你能明白的对吗?你既然能明白就不要跟他们一样,如果你也活不下去了,就把你的手腕交给我。”

突然她一把拽住了我的左手腕拉到眼前喃喃道:“我会为你解脱的。”

我没有抽回手,而是毫不犹豫地对她说:“好。”

我一点都不了解顾澄,或许这个名字都是

假的,我也不知道在她年轻的躯体上曾经发生过什么,只是我清楚地明白如果有人来问我的过去的话,我一定会痛到说不出话来,所以就算好奇却都无关紧要,因为我的救赎场已经出现了。

三个月后

我动作利落地推开贴满了各色女郎海报的理发店大门,一屁股坐在脱了皮露出黄色海绵的沙发上。

翘起腿随手翻着旁边关于发型的粗劣杂志,鼻子里满是劣质的发胶味,嘴里的口香糖也像变了味道。

“等一会啊。”

那个黄毛的理发师拿着推子冲我道。

“我不急。”

我眼睛都没抬,而是继续翻着找自己想要的发型。

等了十多分钟才终于轮到了我,理发师招呼我过去,顺势替我围上一块黑色的理发围布,抓了抓我的头发道:“美女你这头发长得挺好看啊。”

“是吗。”我道,“那麻烦你替我剪了吧。”

“啊?”

我拿手比划到了下颚,“到这儿。”

一身轻松地从理发店里出来,冲着不远处拿腿支着地跨坐在机车上等我的人,不自在往后抓了抓头发,两人相视一笑。

顾澄将头盔一下丢给我道:“接着。”

我抱住头盔一下跨坐了上去,一路疾驰而去,下午才回到郊区的废弃旧厂房里,厂房就在马路的另一边,被芦苇包围着。

顾澄丢下机车推开厂房大门,一下将手里的袋子丢在躺在沙发上的少年身上,一边脱掉自己的外套随手一丢,坐进另一头的沙发里,脚踩在桌子边缘扣开一罐啤酒便咕咚咕咚地往下灌。

“啊……”

少年本来还很兴奋的接过袋子,但一看到里面的药便失落地重重地倒了下去,重新拾起游戏机噼里啪啦地按着,不远处围着另外几个人在空地上兴致勃勃的组装自己的摩托。

“小希吃药。”我走过去推了推那个少年道,他侧过头,露出腐烂了的半张脸笑着道,“不吃。”

我摇摇头,“随便你,晚上不要喊痛。”

顾澄道:“尚恩你过来。”

我便走过去对她道:“干嘛。”

“想听我弹吉他吗?”

我一笑,“你还会这个。”

顾澄从后面拎出来一把吉他。

“我以前专业可是学音乐的,这个玩意还难不倒我,要听吗?”

我伸出手抚了抚那冰冷的弦,“你从哪拿来的。”

远处老铁插嘴道:“我们乐队以前解散的时候留下了这么个玩意,阿澄老早就说她会弹,还没听她弹过呢。”

这里顾澄已经翘起了腿,将吉他抱在怀里,纤长而骨骼鲜明的手已经按在弦上,第一个音已经出来了。

“曾经有那么一瞬间

我对你坚不可摧的信念

也曾有过一丝摇曳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

我也看见过你背影的决绝

而我却还在这里

等你带我回去

从不曾歇斯底里

只是等着你

等着你把我藏进你的身体

……”

午后的阳光从高处狭窄的玻璃里破碎地洒落进来,落在顾澄的肩上,融在她如一汪泉水的眼睛里,那样清澈透明,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美好,令人不忍染指侵犯,越是了解她,就越会这样觉得。

每一次看到她这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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