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顾清瞳愣了一会儿，随后低下了头，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楚渊，“没……没有啊，你怎么会这么问。”
听完她的话，楚渊眼底闪过一抹失望，随即笑了笑，“没有就算了。”
见他这幅模样，顾清瞳心有不安，不知为什么，她刚刚下意识的就回答了没有。
她虽然心里觉得不应该瞒着楚渊，但又做不到将那些事情全盘托出。虽然是上辈子的事情，但楚渊若是知道了肯定会心存芥蒂。
况且……她还为了夜瑾轩做了那么多伤害他的事情。
思及此，顾清瞳双唇紧抿，一种焦虑感萦绕在心头。她知道，楚渊既然这么问了，肯定是发现什么了，若是不说的话，两人只见肯定会有隔阂。
半晌，顾清瞳才红唇轻启，“楚渊，你……相信重生吗？”
“信。”
这一个字将顾清瞳剩下的话全部堵回去了，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楚渊竟然这么相信她！
愣了一会儿，这才接着道，“你……你相信我？”
“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看着他笃定的双眸，顾清瞳紧咬嘴唇，倒是觉得自己有些狭隘了。也是，楚渊这么相信她，对她那般好，怎么可能会因为上辈子的事情而迁怒于她。
事情想明白了，她也就没有顾忌了，伸手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嘴角渐渐浮起了笑意。
“楚渊，我是重生之人……”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顾清瞳简单的将自己前世的事情梳理了一下，尤其强调了几个重要节点，例如淮阳一役。
当然，将对楚渊的那些事情都避重就轻的省略了。
听完以后，楚渊虽然面上是古井无波，但心里早已是惊涛骇浪了。
若是放在以前，他决计不会相信有这么离奇的事情，但这些话偏偏是从顾清瞳嘴里说出来的！
见他没有说话，顾清瞳心下一惊，“怎么了？”
闻言，楚渊抿嘴一笑，“你受伤的时候我在哪里？”
“啊？”顾清瞳眨了下眼睛，顿时有些支支吾吾了，“在……在西凉。”
“哦？真的吗？”楚渊嘴唇勾起了一抹弧度，显然是不信她的话，右手食指勾起了她的下巴，使她正视自己。
“你……你赶来的时候，我就没了。”
犹豫再三，顾清瞳最终没有将自己是见了楚渊最后一面以后才从城墙上跳下去的事情说出来。
若是楚渊知道了，肯定会很失望吧。
未等楚渊说什么，她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来迟了。”
闻言，顾清瞳嘴唇微张，有些讶然，本以为楚渊会责怪她，没曾想是埋怨自己来迟了。
抿嘴笑了笑，顾清瞳收敛了情绪，“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这辈子我们不会再重蹈覆辙了，我们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好，越来越好。”
听完那些事情，楚渊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刚刚在青尾巷那边顾清瞳的情绪波动有那么大了，原来她经历了那么多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这样一来，先前的那些谜团也都迎刃而解了。
怪不得她会那么怨恨夜瑾轩，怪不得她会那么了解夜瑾轩。
不知为何，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顾清瞳觉得心里好受多了。
这些事情永远是她心里的一个结，在这之前，她从未向任何人提及过，所有的压力都自己扛着，现在突然有人来替自己分担，她倒是有些释怀了。
见楚渊不说话，情绪被自己带进去了，顾清瞳抿嘴笑了笑，“事情都过去了，我们还是想想怎么解决地道的事情吧。”
她了解夜瑾轩，绝不可能被轻易的糊弄过去，自然要好好的布置一番。
“这个不急，我已经安排人去做了。”楚渊沉吟。
“什么时候？”顾清瞳瞳孔放大，满脸的不可置信。
从进入地道开始，楚渊就一直和她在一起，没有接触过任何人，怎么就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了。
许是看出了她心中的不解，楚渊唇角勾了勾，“在出地道的第一时间我就发送了暗号。”
“暗号？等暗卫发现了不知道都是什么时候了。”
顾家的暗卫也有暗号，一般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用，但很可能因为地方隐秘所以不能及时发现。
若是夜瑾轩的人先一步进入了暗道，后果不堪设想。
“你放心，每一条暗道的拐角处都有我的人，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发现。”
闻言顾清瞳这才放下了心来，怪不得每次进入地道以后面临的就是几条岔路，原来那里相当于是暗门的一个据点。
如此也好，若是其中一个被发现了，敌人在暗道里也要花很多时间才能摸清路线，足够其他据点的人关闭暗道做出反应了。
“那就好。”好在没有将楚渊这些年的辛苦毁于一旦，顾清瞳到现在都还有些后怕。
“清瞳。”
“我在，怎么了？”
顾清瞳扬眉，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要叫自己的名字。
“和我讲讲你上辈子的事情吧。”
楚渊的声音略微有些低沉，看起来情绪不是很高。
刚才顾清瞳讲得有些笼统，只是着重强调了一些大事的发生，以及夜瑾轩是如何利用她的，这也与刚才从夜瑾轩那里偷听到的一致。
但他知道，顾清瞳决不肯能只经历了这些事情，不然情绪也不会那么崩溃。当然，他最想知道的是顾清瞳那十年的冷宫生活是如何渡过的。
闻言，顾清瞳双唇紧抿，她一直在逃避那些糟心事，不愿意去回想。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全部告诉楚渊。
“我害了哥哥，姐姐……还有你……”
顾清瞳眸色渐冷，眼眶渐渐泛红了，右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楚渊的手腕。
“那年，我哭着闹着要嫁给夜瑾轩……”
……
“后来你和我父王合谋逼宫，林玥踹掉了我腹中的孩子，我也死在了那场战役中。”
“若不是有小九和梅妃娘娘，我真不知道那些年该怎么渡过。”
每每回忆起这些事情，顾清瞳就觉得情绪无法控制，不止一次的怨恨过去的自己，好在上天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她再次遇到了楚渊。
“你和夜瑾轩还有过孩子？”楚渊的目光死死的锁定在她的脸上，墨莲般的眸子深不见底，让人看不出喜怒。
“那……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顾清瞳轻咳了两声，借以掩饰自己的尴尬，因为心虚，说话声也不自觉的压低了。
虽然知道楚渊并不会介意上辈子的事情，但还是有些担忧。
“我知道。”
楚渊低喃，双臂缩紧，死死的抱住了她，将头埋到了她的脖颈处。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脖子上，顾清瞳只觉得酥酥痒痒的，像是有蚂蚁在轻轻的啃噬一般。
正当她觉得有些不适，想要调整姿势的时候，耳边低沉的声音再次传来了。
“清瞳，我们要个孩子吧。”
闻言，顾清瞳的动作瞬间就呆住了。
和楚渊要个孩子？她以前从未想过这么多，但若是她和楚渊的孩子，仔细想想也不错。
“好啊，要男孩还是女孩。”
顾清瞳十分爽快的接过了话茬儿，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扭扭捏捏的人，想到了自然就答应了。
“只要是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听到这话，顾清瞳心里一阵喜意，面上却是不显，佯装担忧的问道，“那玉淑公主怎么办？”
闻言，楚渊一脸黑线，“没有什么玉淑公主。”
关于玉淑公主，还有一段故事。
自成年以后，楚渊常年居住在东辰一年到头也难得回西凉一次。饶是如此他在西凉百姓心中的威严却是丝毫不减。
而西凉皇上所出的公主较少，所以就有很多亲王之女被封为了公主，玉淑公主也是其中之一。
适逢玉淑公主到了试婚年龄，和一位侍卫相恋了，遭到了他父王的反对，并大肆给她选取成亲对象。
自幼娇惯的玉淑公主不满父王的安排，又无可奈何，便将眼睛盯到了楚渊的身上，四处以楚渊的未婚妻自居。
这样一来，确实引得了那些王孙贵族的忌惮，已经双十年华了，至今仍没有嫁出去，也渐渐的沦为西凉的笑话了。
但人家却丝毫也不在意，反而是乐在其中，就这样和她父王耗着，总觉得又遭一日能够嫁给那个侍卫。
这不是什么秘密，西凉几乎人人都相信了，毕竟没有人敢编排楚渊的不是。
要说顾清瞳知道这段故事，也有一些事情，上辈子她就是因为玉淑公主才误会了楚渊。
那个侍卫并非是什么良人。
思绪倒是有些扯远了，顾清瞳回过神来看着楚渊，“你无情，怎么就知道人家无意了？”
欠她个人情，所以我才默许她用我名号招摇撞骗的。
这些事情顾清瞳也知道个七七八八自然是不会在意的，但她还是很高兴能从楚渊的嘴里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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