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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定风波04(1 / 1)

在皇觉寺的这个夜晚,谢吉祥睡得特别沉。

她没有做梦,没有回忆,只让自己安然沉浸在幽幽檀香之中,感受久违的安静祥和。

次日清晨,她是在一片叽叽喳喳的鸟鸣中醒来的。

皇觉寺中有各种各样的鸟。

普通平凡的麻雀、声音婉转的黄鹂、叽叽喳喳的喜鹊,每一只都轻灵活泼。

谢吉祥坐起身来,掀开帐幔往外看。

阳光穿过窗楞,温暖了一整个厢房。

不知何时起,阳光普照。

谢吉祥没有懒床,她起身更衣,梳妆打扮之后,推开了厢房的门。

赵瑞已经醒了。

他穿了一身干练的劲装,手里捏着长剑,正在阳光下练剑。

明尘法师站在屋檐下,安静地看着练剑的赵瑞。

修长的剑尖闪过耀眼的光芒,谢吉祥眯着眼,看着阳光下的年轻世子。

赵王何德何能,能有这么优秀的儿子。

如此想着,谢吉祥忍不住抿嘴笑了。

待赵瑞练剑结束,明尘才道:“你精进了不少,用剑的力度更强,杀气也更重。”

赵瑞收起长剑,扔给守在一边赵和泽,结果帕子仔细擦脸。

“长年跟凶徒打交道,不精进也不成。”赵瑞说着,不经意地看向谢吉祥。

谢吉祥小时候经常看赵瑞练剑,不顾长大之后他便不经常在谢吉祥面前耍剑。

进入仪鸾司的赵瑞改剑为骨扇,依旧用得极为飒爽狠厉。

“怎么样?”他问谢吉祥。

谢吉祥依旧还在回味,没回答,只是一步一步来到院中,帮他到了碗茶。

赵瑞看她脸上略有些傻气的笑,也没再追着问。

早饭是在皇觉寺用的。

皇觉寺的素包子也是一绝。

豆腐、瓠瓜、粉丝、木耳夹杂在一起,加一点点的豆油,一口下去有春日的味道。

食素是一种很美妙的体验。

谢吉祥配着酱瓜吃素包子,一边还喝了一碗豆浆,皇觉寺吃用的所有东西都是僧人们自己耕种,皆是新鲜可口。

待到用完早饭,谢吉祥和赵瑞跟着僧人们听了一场早课,才去同苦海大师道别。

苦海大师正在林间漫步。

他身边有成群的鸟儿,还有不知从哪里蹿来的松鼠,在他脚边跳跃。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冲两人摆手。

赵瑞和谢吉祥没有上前,恭恭敬敬对苦海大师行礼,然后便悄然离去。

回程很漫长。

待到了庆麟街前时,有校尉上前禀报,夏婉秋听了一会儿,回来道:“大人,昨夜北郊乱葬岗平安无事,无人探查,北郊护城司没有发现异常,没有出队。”

赵瑞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护城司毕竟不是仪鸾司,也更比不上全都是精锐的皋陶司,即便知道赵瑞去了北郊,也只当他是去拜访苦海大师,根本不敢盯梢。

不过,护城司能力不足,并不意味着更换尸体之人也同样懒散。

只是不知对方是当真没发现他们还是知道了不想去管。

赵瑞垂下眼眸,觉得很有意思。

不管怎样,书生尸体出现的时机、地点都太过精准,让人无法不去注意。

先不去侦察对方的背后目的,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调查书生死亡一案。

不多时,皋陶司衙门到了。

马车直接进入衙门内,谢吉祥在前衙下了马车,直接跟赵瑞往义房行去。

此刻的义房听起来很是有些忙碌。

邢九年不停吆喝着徒弟,把殷小六指挥得团团转,不仅使唤徒弟一个,他还叫了两个校尉,一起在义房里忙碌。

苏晨今日刚好守在皋陶司,见赵瑞回来,忙上前道:“大人,邢大人发现了很重要的线索。”

赵瑞同谢吉祥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有些诧异。

先不提书生是被死后移尸,死亡地点和时间已无法侦察,就看书生身上残存的衣物伤痕,似乎也不足侦察出对方的出身性命。

一个没有来处的人,是很难调查出死因的。

没想到,邢九年就是这种明知不能还偏要能的人。

赵瑞道:“邢大人还在忙?”

苏晨点头,把初检验尸格目呈给赵瑞:“大人,因邢大人发现同旧案牵连的重大线索,此人死亡超过三个月未有人报案,因此便做主提前尸检。”

一般发现荒野死者,衙门都要等一日看是否有亲属上门认领。

不过这具书生尸体已经死亡超过三个月,查阅仪鸾司和护城司的失踪人口卷宗,也没有查到相似的失踪报案,因此邢九年便按捺不住,初检之后直接复检。

根据尸体的状况,有时复检很快,有时候却很慢。

就如同此刻,已经快要正午时分,邢九年还在义房里忙,看样子午饭前是结束不了了。

赵瑞接过验尸格目,跟谢吉祥一起看。

邢九年的初检结果跟他们和老张头推测的差不多一致。

此人大约在二十五六年纪,死亡时间约在四月,死因处写了存疑,显然是因为尸体腐败,死亡特征不是很明显。

除此之外,邢九年特地写了死者的衣服为崇年书院的学子道袍,尸体上的残存布料很清晰,除非是死后被人更换,否则死者应当就是崇年书院学生。

但是这一条线索,也被邢九年画了个圈。

说明这一条邢九年也认为存疑。

作为一个经验老到的仵作,邢九年具备整个大齐最顶尖的仵作技艺,他长年跟刑部的疑案司的刑名们打交道,推理能力绝对比常人要高。

所以,光凭借一身衣裳给人定身份的潦草做法,他是绝对不会随意而为的。

谢吉祥略一想就明白了。

“崇年书院虽然不如青山书院和知行书院有名,却有一个很显著的特点,”谢吉祥道,“只要能给书院交够束脩,多笨的学生也能进去读书。”

北郊的崇年书院,就是燕京赫赫闻名的金钱书院。

只要有钱就能读。

所以崇年书院的学子学识参差不齐,但大体上来说都比不上青山书院和知行书院,毕竟,只有考不上这两所书院的学生才会想方设法进崇年。

因此,崇年的学生出身大多都很煊赫。

这种情况下,一个出身如此煊赫的年轻书生死亡,身体上有很明显的伤痕,并且死后只用草席裹尸,没有进行任何收敛,潦草下葬,这显得很不正常。

更别说在下葬了三个月之后,还被人挖坟掘墓,移葬别处,连个棺材都不给配齐,这可能吗?

这一定不可能。

谢吉祥继续往下看,在最后一条潦草的字迹上愣住了。

赵瑞也看到了,微微皱起眉头。

在最后的备注上,邢九年匆匆写道:此案或与天宝十一年双尸案有关。

天宝十一年双尸案,谢吉祥不知道,赵瑞也不是特别熟悉。

早年的许多旧案都淹没在卷宗内,他虽然进入皋陶司后一直住在查看过往卷宗,但再怎么废寝忘食,也不过刚看到天宝二十年。

天宝十一年,对他来说实在是个太过遥远的年份。

那时候的谢吉祥和赵瑞都还是小娃娃呢,赵瑞略大一些,刚刚启蒙,谢吉祥还没上幼学,在家里跟着母亲识字。

对于他们来说,天宝十一年发生的所有事情,似乎都隔着一层雾气,漂浮在云端之上。

他们几乎回忆不起什么线索。

赵瑞问苏晨:“可派人去翻卷宗?”

苏晨点头:“派人去了,仪鸾司和刑部疑案司都派了人,只是早年的疑案很多,可能要晚一些才能得到卷宗线索。”

谢吉祥闭上眼睛,仔细在脑中回忆。

双尸案?

父亲曾经提过吗?还是说父亲提过,但是她全部忘记了?

然而她当时年纪太小,无论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来,只能作罢。

“不行,太久远了。”

如此久远的案子,不知道卷宗是否还有留存,仪鸾司如同书坊一般的卷宗库,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翻到卷宗。

就在这时,义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邢九年苍白着脸匆匆而出。

他那双总是耷拉着的三角眼此刻竟是难得睁得大大的,如果忽略他眼中的血丝,甚至会以为他遇到什么大好事。

邢九年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兴奋。

他出了义房,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匆匆把身上的罩衫面罩全部脱下来,直接扔到地上。

如此这般,他似乎才重新复活。

“憋死我了。”

跟这种腐烂尸体待一个晚上,即便义房中配了冰鉴,又在角落燃了檀香,也没办法消散那种扑鼻的恶臭。

待邢九年缓过神来,殷小六也出了义房,体贴关上房门,又让校尉去打了水来。

师徒两个也不避讳,直接就在院子的水槽里洗脸冲发,谢吉祥看他们用了大量的皂角,似乎要把身上的味道都冲掉。

整个过程里赵瑞都没有催,跟谢吉祥一起坐在院子中,安静等待。

等到师徒两个都洗干净了,殷小六才回房取了一本新的验尸格目。

邢九年很有经验,没直接往赵瑞他们这一桌凑,他脱掉外袍,就穿着中衣坐到了另一张石桌上。

殷小六跟在他身边,捏住炭笔,准备开始奋笔疾书。

邢九年轻咳一声:“大人,经过验尸,我可以肯定死者是被人用力勒紧脖子没有死后,又连中数刀,最终失血过多身亡。”

————

邢九年不愧是邢九年。

初检虽然看不出端倪,但当进行全套复检之后,死者的死因就很清晰了。

邢九年一口气灌下半壶茶水,清了清喉咙继续道:“他脖子上有很清晰的勒痕,已经深陷皮肉,但是杀人者手法不够利落,又或者力气不足,最后没有杀死死者,反而被他挣脱开。”

谢吉祥道:“跟交换杀人案一样的?”

交换杀人案中,五里堡的死者周紫娟是被颜嬷嬷所杀,但颜嬷嬷是女人,力气又小,在勒毙的过程中费了不少劲儿,在死者的脖颈上留下许多伤痕。

邢九年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但这个死者是男性,又是年轻人,他很轻易就挣脱开了。”

“挣脱开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最后死者被人用尖刀刺死,流血过多而亡,其下腹部有很清晰的伤痕,里面内脏均破裂。”

人虽然腐败,但并不是只剩下骨架。

即便只剩下骨架,邢九年或许也有可能寻到真相,只是过程可能会很漫长。

邢九年继续说:“哦,这不算是很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的死因很可能同十二年前的燕京双尸案有关。”

谢吉祥和赵瑞的眼眸一瞬不瞬落到邢九年身上。

邢九年又灌了一壶茶。

他声音悠长,带着岁月的痕迹:“天宝十一年时,燕京的重案也是由刑部疑案司来处置,不过当年有部分案子仪鸾司也参与,后来因为分割混乱,无法查清连环命案,全部合并到疑案司。”

“这个案子,就是这一切的开端。”

他这么一说,赵瑞便隐约有些印象:“邢大人如此言,莫非这个案子就是当年仪鸾司办过的唯一一件错案?”

邢九年没想到他居然知道,点头道:“就是这个案子。”

“我先给你们讲讲当年的案子。”

谢吉祥跟赵瑞现在就是要先知道这个案子,只有了解前案,才能对现在这个案子更清晰。

“那是天宝十一年,当年我跟着前任刑部左侍郎,疑案司监正姚炳兴查案。”

“我入行早,十几岁就跟着师父下地挖坟了,所以十二年前,我就已经是一等仵作,一般衙门里的大案子,也都是交给我来验尸。”

那是很平凡的一个春日,邢九年只记得那年的雨水很丰沛,街道上总是湿漉漉的,走路经常打湿衣摆。

他做仵作的,自然很无所谓,不过左侍郎姚炳兴略有些洁癖,对此很不能忍,念叨许久。

也正是在这样一个暴雨之后,燕京城郊出现了一起命案。

不,出现这个词不太妥当,应当是突然被人发现一起命案。

死者为男性,已经死去多日,因为京城大雨,雨水冲垮了燕郊的几处荒废的泥土宅院,墙壁倒塌之后,里面的死者就这么暴露出来。

是路过的行人发现的。

“当年燕京的案子有点乱,因为死者死在了城门外,又死亡多日,不太好查,护城司为了巴结仪鸾司,就把这个案子丢给了刑部疑案司。”

说白了,仪鸾司跟护城司听起来是平级,但无论校尉、总旗、千户、镇抚使、指挥使等都比护城司高一级,隐隐是护城司的上级。

所以,护城司宁愿得罪文臣,也不愿意得罪同僚。

这种一看就查不出结果的案子,自然丢给了刑部疑案司。

邢九年叹了口气:“当年刚好姚大人有空,便跟我一起前往现场,死者当时被掩埋在墙壁里,校尉们挖了好久才给挖出来。”

“当年的京郊没有现在繁华,也没有那么多村落,死者被埋的荒宅已经空了很长时间,只有路过的行人偶尔进去避雨,所以死者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埋到墙根下,又是怎么被掩盖踪迹的,根本无人知晓。”

若非这一场大雨,把人冲了出来,又逼得行人只能过去躲雨,或许待到经年之后,死者的冤情也无法洗脱。

邢九年道:“当时刑部疑案司中有郎中十人,皆是刑名老手,很快就把现场勘查完毕。”

很遗憾,除了这个死者,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待把死者带回疑案司,剩下就是邢九年的活了。

邢九年一边回忆,一边道:“这个案子,你们若是查卷宗,应该是可以查到的,只是不太好找。因为当年没有结案,很是丢脸,疑案司上上下下都不肯提。”

“不过没有卷宗不要紧,你们还有我,”邢九年道,“当年是我跟师弟一起验尸的,师弟……”

说到这里,邢九年顿住了。

邢九年的师弟朗晋已经在天宝二十一年过世。

“当时我们发现,死者已经高度腐败,比今日这个死者腐败的程度还要深,他身上的部分地方已经白骨化,说明死亡已经超过半年。”

死了那么久,案子根本没办法查。

“但是死者有几个很鲜明的特征,可以大概确定身份,他的手指指骨很宽大,一看就长年做农活,尸体上残留的皮肉并不特别健康,所穿的衣服残片也都是很普通的棉麻,根本不值钱。还有他的头发很乱,并不柔顺,还夹杂了些许灰发。”

“综上所述,我们大概推测死者是一个长年劳作的,年约四十左右的中年农民。”

“因为内脏早就腐烂,无论是脖颈还是身上都没有伤痕残留,骨骼也没有碎裂,无法详查死因,我们只能尝试死者是否中毒。”

仵作查中毒死有几个方法,一是用银针试毒,二用热醋熏蒸,三则是用糯米煮熟混合鸡蛋拌匀,封住死者所有出口,再用布条和热醋熏蒸,待半时取出。1

若是时间刚好又有空闲,自然是用最后一种方法,死者如果生前服毒,可以此辨认死者是否中毒而死。

但是当时那个死者已经浑身溃烂,只剩下部分皮肉,大部分已经漏出白骨,便只能用热醋熏蒸。

邢九年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你们猜,熏蒸之后出现什么?”

谢吉祥有些迟疑:“死者是被毒死?”

邢九年摇了摇头:“不。”

他仔细去回忆当时看到的场景,然后道:“不,一般□□中毒而死,不用如何熏蒸,其脊骨都会呈现青灰颜色,很明显就能辨别而出,可是这个死者,骨骼却白白净净,一点伤痕都无。”

邢九年道:“熏蒸之后,死者的骨骼上呈现出大片的艳红牡丹图。”

一个人的骨骼是很细的,说是牡丹图其实不恰当。

“不,其实不是牡丹图,牡丹图是后来司里私下起的名字,他身上呈现出一种很漂亮的艳红花纹,一波一波,如同花瓣一样在骨骼上荡漾开,那场景真的……见一次终生难忘。”

谢吉祥愣住了,就连赵瑞也没有回过神来。

邢九年作为一个仵作,遇到这样的尸体,他其实是很兴奋的。

只是兴奋过后,这就难办了。

邢九年叹了口气:“牡丹骨很漂亮,很艳丽,让当时所有验尸的仵作都很震惊,可是越是如此,这案子越难查,我们根本不知道什么样的毒药,会让人的身体有如此反应。”

“当时在彻查了近两年内的失踪人口,也查过附近所有村民,在所有线索都没有用处之下,姚大人做主,让我们刮骨绘图。”

当时死者身上还留有不少的皮肉,不把皮肉都去除,很难看出花纹是什么样子。

邢九年抿了抿嘴唇:“当时是我跟师弟亲自动的手,捏着剃刀的时候不敢用力,只能轻轻去除皮肉,如此忙了一整个白日,才把他的白骨全部剔出来。”

“当时那场面,我真的这辈子都忘不了。”

人死后苍白的骨骼上,绽放出一朵艳丽的花。

从死者的腹部脊骨开始,一直飘散到四肢,花瓣舒展飘摇,美丽非凡。

可这种美丽,却是建立在死亡之上。

邢九年脸上的兴奋慢慢消散,剩下的只有黯然:“把死者整个人剔出来之后,我们只找到了一个线索。”

在死者颈部的皮肉里,夹杂了一根很细的绿丝绦,丝绦整个深入死者的脖颈,在他脖子上完整地缠绕了一圈,甚至还在喉结处打了个结。

但因为死者被发现时已经腐败,皮肉模糊,一开始验尸时他们没有发现。

“虽然不知道为何要隐藏一根丝绦,但是顺着这个方向查,大概查出一点点线索,仅有一点点而已。”

这种绿丝绦在当时的燕京并不流行,因为丝绦的颜色不算好看,做出来的如意结很有些土气,夫人小姐都不是很喜欢。

邢九年道:“当时疑案司的郎中们跑遍了全城的布匹铺子才查到线索,大约在天宝十年夏日,有一个男人买走了所有的绿丝绦,老板之所以记得这个人,是因为当时老板极力给他推销其他颜色的丝绦,他都不为所动,只坚持这一种。”

“最后嫌烦了,才说了一句,这个颜色做柄刚刚好,便走了。”

这个颜色做柄刚刚好?

如此模糊的一个线索,可想而知没办法查到人。

但是此人的大概范围也有了。

买丝绦者年约二三十,大概已经过了弱冠之年,衣着朴素,带着斗笠,一看便是农户人家。

但是这样的男人,满燕京都是。

又如何寻找呢?

邢九年没有继续说当年的疑案司如何侦察,他冲徒弟挥挥手,殷小六便拖着托盘走过来。

邢九年叹息一声:“当年在两名死者之后,没有更多死者出现,疑案司判定凶手收手或出了意外,没想到……时隔多年,他又重新出现。”

托盘之上,一条带着血的绿丝绦静静躺在那。

谢吉祥忍不住回首看向义房。

这一位死者,会是新的牡丹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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