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首,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了。”张羽苦着脸还价。
“成交,嘻嘻。”
说罢娜花给众人当场表演一次变脸绝技。
再抬头,只见笑靥如花,晴转多云。
在寒冷的冬季夜晚,给人温暖与纯真。
可张羽的后背满身大汗,冒冷汗。
这个世界还能不能好了。
“拉钩钩。”
“不是吧,好幼稚。”
嗯?
无奈的张羽,在女孩逼视下,乖乖地伸出右手小拇指。
粗壮的手指立刻与纤细的小手相互勾搭在一起,大拇指相对,黑白分明。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什么一百年不变啊?”
蒙古包外,老板冲了进来。
手上还提着一把切烤羊肉的——刀!
他进门后,立刻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起张羽。
随后用西海话说了一通。
娜花边答边看过来。
不时摇头点头,脸上还有少许红晕。
中间还夹杂着服务员和壮汉几人的问答。
从他们整齐的制服,友善的眼神,张羽完全可以感受到那份善意,和更高更壮更强的体育精神。
“大叔别误会,我们是好朋友,刚才开玩笑。”
生怕老板大叔听不懂,张羽还不停朝娜花使眼色。
给你写这么多首好歌,总该表示表示吧。
希望这小妮子讲点良心,不求你以身相许涌泉相报,别给他招来一顿毒打即可。
“娜花,你快帮我翻啊。”
“不用翻,我能听懂。”中年男人说话时,满脸络腮胡一动一动。
壮硕的体型,形似雄狮。
能听懂最好不过。
带着讨好的笑容,张羽倒了杯酒,“初次见面,我敬您一个。”
“一杯不行,换大碗来。”
老板招手,服务员麻溜换上大碗,一碗至少三两。
还贴心地倒满三碗。
我特么谢谢你哦。
张羽硬着头皮端起碗来,酒水荡漾,他的心潮也在不停荡漾。
请!
老板豪迈地端起酒碗,眼光灼灼。
被逼无奈的张羽甚至察觉到一缕煞气。
你瞅啥啊。
我喝还不行嘛。
“我干了,你随意!”他输人不输阵,豁出去了。
顿顿顿。
顿顿顿。
顿顿顿。
三碗下肚,一阵兴风作浪,张羽面上染上一层淡淡红云。
“好。”老板毫不示弱。
手起碗落,酒水下肚。
面不改色心不跳。
啪!
喝完,他还不忘重重一巴掌拍到张羽的肩上。
“想追娜花,你的酒量不行,胆量的不行。”
“我不行?”
张羽被一巴掌拍的肚里翻江倒海。
正巧把他的火气拍上来了。
像我这样才华横溢,这样拉风的男人,不管在什么地方,就好像漆黑中的萤火虫一样,是那样的鲜明,那样的出众。
你竟说我不行?
男人不可以说不行。
“再来,倒酒!”
“三舅你不能喝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在谈工作。”
娜花知道家人关心自己,然而情况真不是想的那样。
“哪有谈工作谈到酒桌上的。”
“都百年不变心了,还不是那样,你舅耳朵还没聋。”
“娘亲舅大,三舅肯定要替你把好关,谁也不能欺负你!”
老板说话间,视线却放在年轻的“小白猪”身上。
显然意有所指。
小子,拱我家好菜,信不信打断你的狗腿?
“三舅,喝。”
作为前酒吧歌手,张羽自认拼酒不虚任何人。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
尊重你喊你一声三舅。
不服你喊你一声三德子!
“行了张羽,你别逞能。”
娜花见其继续拼酒,急忙拦住。
她三舅那是蒙古汉子,打小拿酒当水喝,你逞什么英雄。
喝下去要出事。
“让开,男人的事,女人别插手。”
酒意上头,张羽开始控制不住自己。
酒壮怂人胆。
加之穿过来他小心翼翼一段时间,被酒意打开了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
“对,是男人就干了!”三舅率先又一口气闷了三碗。
张羽继续跟。
同样干了。
敞亮!
够爷们!
喝着喝着,三舅已经与羽子混在一起,勾肩搭背。
嘴里还吼起敬酒歌。
“吖嗨!金杯里斟满了醇香的奶酒,朋友们欢聚一堂……”
“小伙子酒量不错,听说西海情歌是你唱的,这歌他娘的好听,我敬你。”
“好听嘛,我给你来现场版的。”
听见三舅嘴里哼哼唧唧,张羽当即献唱一曲。
咱们以歌会友。
“我在苦苦等待雪山之巅温暖的春天,
等待高原冰雪融化之后归来的孤雁,
爱再难以续情缘,
回不到我们的从前。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
唱着,他围着篝火跳起来。
三舅情不自禁地跟住节奏。
伴随着bgm,酒劲上涌的羽子状若乔帮主,豪气冲天。
手指天,脚踩地。
天上地下唯我独尊。
仿佛整个西海都是他的。
身体的dna动了,忍不住继续高歌。
“2002年的第一场雪,
比以往时候来的更晚一些,
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
带走了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你像一只飞来飞去的蝴蝶……”
“好听,好听。”三舅拍掌叫好。
唔!
娜花站在旁边,头疼。
三舅也是,说了别喝别喝。
喝酒发疯老毛病总改不了,叫人不省心。
得亏今晚没打起来。
“伦哥萱姐,过来帮忙。”
“让店里人看着他们跳吧,我们先吃饱。”
对三舅有所了解,又在他自家店,李月萱全然不慌。
仔细听,张羽唱的还不错,好像又是一首新歌。
“别嚎了,吵死人。”
见萱姐不帮忙,店里几名壮汉见怪不怪,娜花顿时恼火。
把气撒在张羽身上。
喝喝喝,就知道喝,喝死你!
“除了唱歌,我想不到其它的方法来表达我内心的兴奋和对你的仰慕。”
张羽眼神迷离。
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用力撕开一块烤羊排,他朝女孩继续大吼,“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女人。
用你那火火的嘴唇,
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消魂……”
“呀,你唱的啥啊,要死啦。”
毕竟年轻,娜花脸皮较薄,小手连续挥舞。
就像驱赶某样可怕的东西。
偏又像毛毛虫一点点钻到心坎里。
“唱的好,大家一起来。”三舅忍不住想大声合唱。
如此直白热辣的歌词。
或许有人认为《情人》的歌词很h很暴力。
可对三舅和店里的西北汉子来讲,最对胃口。
西海的男人就是这样的汉子,这样的秉性。
大伙围着火堆载歌载舞,好不热闹。
“我梦中的情人,
忘不了甜蜜的香吻,
每一个动情的眼神,
都让我融化在你无边的温存……”
来来来!
来来来……
受到旁人鼓舞,张羽兴奋之极,唱的越发有力。
身上挂着弹布尔,一边扭胯提臀。
旋转跳跃,他闭着眼,尽情演奏。
有如开屏的孔雀。
“羽子,很久没人这么陪着我喝尽兴,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咱哥俩再干一杯。”
三舅一手攥酒瓶,一手搂紧年轻人。
今晚喝的,过瘾。
“三舅,走着。”
“叫大哥。”
“巴图大哥,再走一个。”
“走走走,走个屁,你喊谁大哥呢,醉了就去睡觉,别出来丢人现眼。”
娜花走上前,一把夺走张羽的酒碗。
嫌弃的眼神,锋利如刀。
“以后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三舅叫大哥,你管我叫叔。”
张羽的脑子已经陷入混乱,急忙摆头否决,“不行不行,这么叫乱辈了,以后我怎么跟你处。”
啪嗒!
一声脆响。
“我处你个大头鬼!”
昏倒之前,他眼前影影绰绰,有瀑布流下。
靓丽的女孩暴跳如雷,仿佛河东狮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