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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众所周知,哥儿稀缺、漂亮、但是也柔弱,容易生病。
渝安也是哥儿,因此他也没有例外。
现在虽然是夏天,可是渝安昨天宫里宫外的到处跑,身心俱疲,第二天就累病了,于是宫人去太医院请了一位老太医,六十多岁,慈眉善目,医术高超。
看起来脾气也挺好的。
渝安在老太医给自己诊脉的时候,心情跌落到了谷底,他知道,男子跟女子的脉象不同,男子跟哥儿的脉象也有不同,而老太医医术高超,不可能没有发现。
果不其然,老太医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旁边候着的章公公见状也心悬得老高,十四则面露疑惑。
渝安的脸色惨白惨白。
老太医突然道“没什么大碍,太子妃只是身体羸弱,多补补就好。”
十四觉得不对,他下意识追问“真的吗”
老太医也不气恼,只淡淡道“公公若是比老夫还懂医术,那你替太子妃诊脉吧。”
十四讪笑着道歉。
渝安抿了抿唇,难得沉下脸,“没规矩,出去候着。”
十四也知道自己莽撞了,也不敢再多说,只低着头出去,可他心里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又猜不到,因此满头雾水的。
渝安咳嗽了几声,道“章公公,怎么不见殿下你去找他,就说我有话要跟他说。”
章公公迟疑道,“回太子妃,殿下正在御书房,现在恐怕不合时宜。”
渝安倔强道,“你去告诉太子,我病了。”
章公公心里不满,太医都说了只是小病而已,又不是什么大病,渝安至于这么兴师动众的吗可他也不敢反驳,只得道“是,奴才这就去。”
老太医在一旁冷眼看着。
章公公跟十四都被支走后,渝安直接道,“大人能否帮我保住这个秘密”
老太医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行医多年,一诊脉就发现渝安是哥儿,他当时也吓了一跳,还差点误以为自己的医术退步了。
老太医很是为难“太子要是怪罪下来,这可是大罪”
他听说过男扮女装,也听说过女扮男装,却从没听谁说过有哪家的哥儿会从小假扮成男子生活,而且最后还以男子的身份嫁给了当朝太子,这太惊世骇俗了。
这渝家不愧是将门世家,处事跟他们普通人家就是不一样。
胆大妄为,无谓生死。
太子殿下孤傲矜贵,他要是迟迟才得知,原来自己娶进门的太子妃不是男子而是哥儿,他会怎么想自己被一个哥儿玩弄于股掌之中这多丢人啊。
这要是再往大了说,渝家这就是欺君的大罪,陛下一旦得知此事,龙颜大怒,渝家到那时又该如何自保
常言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渝家难道真就一点也不担心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
渝安道“我知道,可现在还不到时机,所以就烦请太医您暂且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吧。”
老太医可不敢蹚这趟浑水,他拒绝了,“恕老夫不能答应太子妃。”
渝安嗓子一痒,右手攥成团,偏过头去咳嗽,咳的脸色都白了几分,看着病的不轻,过了一会,他才道“我知道,谁都不愿惹祸上身。”
接着,渝安又话锋一转,“我听说,程太医您的儿子经常出入赌坊只是不知道程府的积蓄,可够程太医补贴家用的”
程太医的表情刹那间一变。
程家上下有十几口人,平时的吃穿用度都是靠程太医的俸禄,如果只是养家,那还有些富余;可偏偏,程太医还有一个嗜赌如命的儿子。因此,程家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入不敷出,拆了东墙补西墙的状态。
这事在宫里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程太医最忌别人提起他家的事情,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因此一听到渝安问这话,程太医就脸色铁青,煞是难看,还作势要拎着药箱走人。
渝安叫住他,然后当着程太医的面,拿出提前备好的一万两银票,道“如果程太医帮我,这笔钱就当是谢礼。”
程太医动摇了,因为这一万两对于他而言,无疑是雪中送炭。
可他没有立即接过来,看起来是有些犹豫。
渝安也不催促,只是道“程太医不必多虑,你要做的,只是帮我瞒一段时间,仅此而已。”
程太医最终还是拿了银票。
他心事重重的背着药箱走出东宫的时候,恰巧碰见回东宫的席辞墨,程太医连忙行礼“微臣见过太子殿下。”
“他怎么样”
程太医知道问的是渝安,连忙道“回殿下,太子妃底子差,只需好生养着,微臣写了几个药膳的方子,已经交给东宫的宫人了。”
席辞墨颔首“有劳程太医。”
程太医的袖兜还揣着一万两银票,他心虚,也不敢去看太子,只道“殿下这话太客气了,这都是微臣该做的。”
席辞墨察觉到程太医的异样,“程太医怎么心事重重的”
“多谢殿下关心,微臣只是年事已高,天气又炎热”程太医一顿,似乎是发觉自己说太多了,他转移话题,“微臣就不叨扰殿下了,先回太医院忙了。”
席辞墨嗯了一声,转身朝东宫正殿走去。
席辞墨进正殿的时候,正好看见渝安背对着殿门,光着脚,站在书架前拿着几本书在选。
席辞墨的眉心微蹙,声音也冷了三分,“病了还跑来跑去的,你身边的宫人呢”
章公公站在后头,小声地解释,“那小太监不会说话,险些得罪了程太医,现在罚他在外面站着。”
渝安听到了席辞墨的声音,迟钝的思考了一会才转过来,诧异的睁大眼睛,“你怎么回来了你现在不是该在御书房吗”
席辞墨脸色一沉,回头去看章公公。
章公公吓得手一抖,他冤枉啊,于是赶忙辩解道“确实是太子妃让奴才喊您回来的啊。”
渝安记起来了,他怏怏的抱着两本书,感觉自己脚下踩着云,慢吞吞的朝着床榻走过去,闻言道,“啊对对对,是我叫你回来的,我病了,让你回来看看我。”
他这说的还挺理直气壮的,压根不觉得自己有多胡闹。
席辞墨眉头紧拧,走过去,将渝安打横抱起来,阔步走到榻边,将渝安放在榻上后,才压着火气道“怎么病了还不穿鞋就到处走”
渝安不在意“习惯了。”
席辞墨站在榻边,居高临下的盯着渝安,眸光深邃如寒潭,深不见底,难以揣测。
渝安嫌他婆婆妈妈的真啰嗦,又不得不装乖巧,“知道了,我下回注意。”
他生病了,嗓子有些沙哑,声音也软软的,没了平时的生龙活虎,就这么病恹恹的靠着床榻,让人看了不是滋味。
席辞墨移开目光,待心底那股奇怪的情绪淡去之后,才道,“孤听说是你点名要找程太医诊脉的,你很清楚太医院的事”
渝安翻开手里的书,看似随意道“整个太医院就程太医的名气最高,我知道程太医不是很正常吗。”
其实程太医的医术在太医院只能算中等偏上,可因为,渝安正好知道程太医最近这段时间很缺钱,所以才会在宫人去太医院请太医的时候,主动点名要请程太医。
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事实也确实如此。
渝安说完之后,没听到席辞墨的回答,他本就是强装镇定,只一会,他就忍不住的抬头去看席辞墨的表情。
席辞墨也在看他,眼眸微垂,可眼里的冷意却是遮不住的。
他不信他。
渝安脸上的笑容也敛了敛,啪的一声合上书,语气恶劣,“殿下不信我那又何必多此一举的问我”
席辞墨淡淡道“孤何时不信你了”
渝安伸手戳了戳席辞墨的胸口,唇角浅浅上扬,要笑不笑的,显然是没了耐心,“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殿下何必还要否认呢。”
他这举动实在是过于放肆,席辞墨一把抓住了渝安的手腕,后者动弹不得,手也抽不出来。
“放手。”渝安不开心了。
“你真是越发嚣张了。”席辞墨语气冷冷,说罢,直接甩开渝安的手,拂袖而去。
渝安怀里的书也滚落在一边,他呆了一会,眼睛红红的,他先是揉了揉右手腕,才捡起书继续看。可是他心情不好,又病了,浑浑噩噩的,看了半晌还是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他头疼。
章公公站在榻边,欲言又止“太子妃”
“说。”
“殿下原先是要在御书房与大臣们商议朝事,可一听说您病了要见殿下,殿下就推延了时间,先赶回来见您了,可见殿下是真心对您好的。”章公公略责备的说,很不满意渝安刚刚对席辞墨的态度。
渝安把书都丢在地上,拉起被子,躺进去,“都出去。”
章公公退出去,心道,这位可真是个蛮不讲理的混世魔王,如何配得上太子殿下
待殿里无人了,渝安躺在被窝里,恹恹的看了一点殿门,满脑子都在想着刚刚跟席辞墨的对话,他也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席辞墨好像生气了
渝安扁了扁嘴,神情黯然,片刻之后,他裹紧了被子,没一会就沉沉的睡着了。
当晚,席辞墨与渝安还是躺在一张榻上,可两人一句话都没说,东宫里的宫人见状都纷纷夹着尾巴,都不敢触两位主子的霉头。
第二天,渝安的病好了,可人还是蔫蔫的,提不起劲。
这时,景后来东宫了,还带了一个人。
顾启容。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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