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院,金铁麟正志得意满地返回风楼。他先前已经敲定了整治韩冰的策略,虽然要绕些弯子,但却能将祸水不知不觉地洒到韩冰头上,或许要不了多久,韩冰就要丑态百出,为天威武馆所不容。
走入风楼,金铁麟却又脚步顿了顿,他忽然想到,若是韩冰与赖友明有关系,他将韩冰巴结好了,与赖友明之间的关系不就更好了么?
然而,脚步的停顿只是刹那,金铁麟不在意地摇头。
“我金铁麟注定非池中之物,怎可去巴结刘不久那东西,待我日后飞黄腾达,即便是赖友明我都不会放入眼里。不过现在古城小辈圈子风云变幻,连韩冰、****、夏天那些强人都一一落马,难有翻身之日,终日躲在府中暗自哀怜,可能我飞黄腾达的脚步还得放缓。哼,以前还以为韩冰他们有多么了不起,现在么……少年俊杰榜上将不会再出现他们的名字。比我强有什么用,要比俊杰榜上的人强才是正理。”
金铁麟暗自冷笑着返回风楼顶层的房中。
就在金铁麟回房之后不久,韩冰来到金铁麟房门外,敲响了房门。
金铁麟打开门,见是韩冰,不自觉地想要皱眉,却又被他迅速地压下了冲动,“是你?如何,在风楼住得还习惯吗?”
韩冰笑了笑,“还行,在哪里住都一样。”
金铁麟暗自不屑,若是将韩冰安排在野外住宿,可能韩冰就不会这么说了,“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就绝不迟疑,毕竟副馆主要我照顾你,我总得尽到责任才是。”
韩冰被金铁麟请入房中,在椅子上坐下,“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明天早晨我想参加晨练,不知是否有什么规矩,特来讨教。”
“你明天就要参加晨练?”金铁麟像是没听清韩冰的说话。
韩冰点头。
金铁麟心中顿时震骇,他将基础拳法的秘籍交给韩冰都没到一天,他竟然将基础拳法学会了?金铁麟当初可都是花了七天的功夫才学会的,已然堪称神速了。
不可能!这是金铁麟的直觉,但他不好明说,只得再问,“你学会了?而且,这套基础拳法不只是需要简单地学会,更要学精,你办到了?”
“学会了,”韩冰应道。
金铁麟默然,如果韩冰真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学会,那可真是不输于某些世家子弟的奇才了,是会受到武馆极度重视的,而这样的奇才居然被他攒说了两个人去对付!
金铁麟心中一片阴霾,却又在瞬间平复,因为想到了,韩冰是与赖友明有关系之人,肯定是进入武馆之前就已经练成了基础拳法,否则不可能在一天内练成。
金铁麟却不知道,他再一次估计错误,韩冰不只是与赖友明没有关系,更是在个把时辰内将基础拳法练成,甚至,韩冰不是什么堪比某些世家子弟的奇才,而是真真正正的世家子弟,还是李然他们出现前最强的那一个。
“不久啊,虽然你已经练成基础拳法,但我可告诉你,出晨练很是枯燥无味,我们都是能拖几天就拖几天,你何必那么积极呢?”金铁麟有了错误的猜测,却不动声色。
听到金铁麟装熟的“不久”之称,韩冰很是无语,他知道,金铁麟绝没有亲近他的意思,甚至还有一些说不清缘由的厌恶,“我想要见识见识而已,还请指教。”
“晨练没什么规矩,你只要练成了基础拳法就可以参加。”
最终,金铁麟给了解释,韩冰也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犹未亮,韩冰就从暖玉诀的运转中被惊醒,整个一号院已经是人声鼎沸。
韩冰整理了着装,站到窗边,发现几座院子都是热闹起来,无论是武馆的老人还是武馆的新人都醒了,个个都在进行着起床的清洁工作。
除了刚起床的人外,有些人已经三三两两地走向武场,更有一些人影已经站在了武场之上。
韩冰走出风楼,遇见了金铁麟。
金铁麟正站在风楼的门边,“不久,我在这里等你的,快走吧,晨练就要开始了。”
韩冰颔首,与金铁麟一起走向武场。
片刻之后,金铁麟将韩冰带到了武场边缘的一个地方,“你刚来,就在这里晨练吧,我得到前面去。”
韩冰点点头,随后无视金铁麟,仔细感受武场。
他站立的地方是凹下去的,而凹下的痕迹边缘更有一些突出的地方,隐约间像是脚尖、脚跟的轮廓。
“这些凹下去的地方,是天威武馆有史以来,武馆的弟子晨练时一脚一脚地踩下去的,不仅仅是岁月的积累,更是人们练武的积累。”
韩冰仔细感悟着,却与他昨天独自跑到这里的感悟一致,有种气息很隐晦,却看不透。
待所有人都聚集在武场,并且等待了一会儿后,有一人踏空而来,降落在武场前的高台,清晨的微风吹动他的衣角,显得卓越不凡。
恍惚中,韩冰似乎看到了武场外远处的谢伟,他正提着一个桶,默默地注视这里。清晨的微风也照样吹动了他的衣角,却显得无比的萧瑟与悲哀。
“人生百态,即使同处一片天空下,也有万万人与你不一样。”
韩冰忽然有了一种感悟,可能是长大了,开始考虑人生的事情。韩冰不知道别的少年是否会这样想,但他的确在长大,也在改变着看法。
环顾四周,韩冰的身后无人,因为那是武场之外,前面、左右都有人,两女一男,都与韩冰有一段距离,这些距离是特意空出来任人施展拳脚的。
两女一男,都是懒洋洋的,对晨练一事不置可否。
“晨练开始,”高台上那人说话,让韩冰赶紧集中了精神。
陡然,高台上的人一声大喝,摆出了基础拳法的起手式,双拳收腰,双脚稳踏地面,随即,整个武场的人都在动。
万人都在做同一个动作,都是同一声喝吼,场面很是宏大。
这时,韩冰觉得武场似乎有了些异动,却依旧处于浓雾中,看之不清。
随后,高台上的人再次一声大喝,向前打出一拳,与此同时,武场上万人也同时打出了这一拳。
就在拳出的这一刻,韩冰感觉天地都在轰鸣,整个武场彻底变幻,似乎他要追寻的东西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