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好了吗?】688道。
林嘉嘉沉默点头,跟随身前的太监进入大殿之中。
如今她一身朴素的秀才长袍,长发盘髻,原本清婉秀气的长眉被她略略修饰了下,如今偏向男相,更显英气。而与之对应的,鼓鼓囊囊的胸脯也被一层层的白布牢牢裹住,如今胸前一马平川,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个女扮男装的学子。
【不得不说,化妆术真是神奇的存在。】688感叹。
明明原身是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儿家,但林嘉嘉对着镜子一番鼓捣,出来的就是一个清秀的年轻小秀才。外加林嘉嘉刻意压低了嗓子说话,这一路来她过关斩将,直至拿下科举头魁,竟也没人发现她的女儿身。
今日便是廷试的日子,林嘉嘉作为会试第一名,站于大殿正中间诸多学子之前。
殿堂之上,武宁帝神色淡然,威严的注视着下方的一众学子们。
她是本朝第一个女皇帝,原是先皇的皇后。只是先皇自小体弱,常年卧于病榻。于是渐渐地,就由皇后代为处理政事。
先皇坚持了几年后走了,而那时太子慕容景风才不过三岁。彼时由于长时间的政事管理,武宁帝早已大权在握,于是便在群臣的推崇下顺理成章的坐上了皇位。
随手从小太监处拿起了内阁拟定的廷试试题,武宁帝瞟了几眼却又放了回去。
“诸位学子,”她的声音低沉却又带了几分和蔼:“你们都是大武朝未来的栋梁,今日廷试,朕不想再去询问那些之乎者也。近日我朝南方暴乱不断,朝廷几次镇压,却不能彻底根绝。朕想听听诸位学子对此有什么看法。”
武宁帝问的正是她这些日子烦心的事,南方暴乱不绝,虽并未引起大范围的战乱,但三番两次的让朝廷派军队去镇压并非是良策。解决了这边刚刚回朝那边又掀起了新的起义,既劳民伤财也不利于国家稳定。
听见武宁帝问起这事,堂下的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各有各的看法。
武宁帝朝下望了一眼:“陈平。”
林嘉嘉应声而出:“草民在。”
“朕听说你是此次会试第一,你的几篇文章朕也看过,前几篇文章平平,不过会试那篇颇有见地。不知对于朕的这道题,你可有什么想法?”
林嘉嘉躬身行礼:“实不相瞒,草民的家乡便是此次暴乱之地。”
南方永修县。
“此次暴乱,起因实则因为早先的那场水灾。对于百姓而言,若有一方天地安身,若有一口米饭饱腹便足以让他们安心生活下去。水灾之前,永修县人民安居乐业,但此次水灾处理不及时,善后不到位,导致大半百姓流离失所……”
她侃侃而谈,条理清晰的指出了这次事件中善后不当之处,又提出了更为稳妥的处理措施。
“在草民看来,永修县县令虽是平世之清官,却能力不足以承任水灾之祸。而圣上您虽忧心百姓,却未真正明白百姓要的是什么。若要解决此次战乱,还需圣上重新颁布诏令,废县令,改灾策。”
话毕,林嘉嘉恭敬的弯腰行礼。
殿上一片宁静,没人会想到竟会有这样大胆的学子,敢当庭指出武宁帝的不是。
武宁帝脸色阴沉,看不出什么意思。
许久,她突然哼了一声。
“但是胆大。”
群臣安静,此次科举的主考官不由的摇头,原本他最看好这个叫陈平的学子,他文风犀利,看事透彻,却没想到连见到圣上也是如此的胆大妄为。
怕是没什么好下场了……
林嘉嘉不卑不亢道:“正是因为知道当今圣上爱民如子,体恤百姓,才给了草民这样的胆子。”
“那你的意思,是朕的过错了?”武宁帝似笑非笑的盯着她。
林嘉嘉道:“草民不敢。”
武宁帝没再说什么,只点了其他的学子继续回答她的问题。
直到廷试结束,她也未表态,径直走了。
过了一会,小太监出来宣旨。
林嘉嘉为定为当朝状元,获封武书阁大学士,成为了真正的天子门生。
这个结果显然出乎了众人的意料,但对于这个颇受武宁帝青睐的学子,群臣们自然也是笑脸相对。
同大臣们一一打过招呼,应下几桌饭局。688突然出声提醒。
【修复师,前面那位就是唐简。】
唐简,当朝丞相,也是原身真正的父亲。
现下他正缓步而行,与一旁的官员说着什么。
大殿里的人潮慢慢散去,林嘉嘉却不急着走。她找准了目标,几步上前追上了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慕容景风一身太子服,神色平淡。今日的廷试他不过是来走个过场,对于这些被选出来的学子,作为太子他明面上自然是要避嫌,免得有结党的嫌疑。
但那位今日在殿上得到母后青睐的新晋状元似乎对他有点兴趣,恭敬的走到了他的身边。
“这位可是太子殿下?”那人低声道。
慕容景风看了他一眼:“状元好文采。”
那人却笑了笑,突然变了声线:“公子不记得我了吗?”
这声音……
是那个女人!
慕容景风打死也忘不了,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迷迷糊糊的就失去了意识,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上的银两不翼而飞,而下属却说是自己放走的那人。
他事后又派人去追查过那家青楼,却也没见到那女子的下落。本以为这人就这么失踪了,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碰见她。
这可是大殿!竟然还女扮男装考科举!她怎么敢!
不出意外的看见了慕容景风的震惊之色,林嘉嘉冲他眨眨眼:“公子要帮我保密哦,公子若是想在这里揭发我,我就说是公子你帮我解决的身份问题,想让我当堂刺杀圣上。”
“你!”
“公子别生气,我没有恶意,至于公子的那些疑问,我稍后上门拜访一一解释给公子听。”林嘉嘉笑意幽深:“公子在家乖乖等我。”
暧昧的气息擦过他的耳旁,慕容清风忍了又忍,就看见那个可恶的女人轻飘飘的走开了,似乎毫不担心他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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