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午后,一家子才用过午膳,外头铅云低垂,阴暗重重,似乎要下一阵倾盆大雨,不过一个小时便下起了一阵狂风暴雨,兼着柳絮飞舞,落花阵阵,在急雨的洗刷下花香全无,花儿倒是更加的清爽艳丽。
一阵急雨停了,苏蒙拿起扫把将打落在石子小路的花瓣都扫在了花根下,好让花瓣都化作春泥,柳絮飘舞着,仿佛软纱绮丽,又袅娜如絮,弥漫在整个后院的院墙内,院墙高高筑起,就连柳絮都很难飞出去,只是在院子里徘徊袅娜。
君儿困意渐起,苏蒙将他抱在怀里轻轻地哼着轻慢的曲子哄他入睡,程经去了二楼铺好婴儿床,放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去。
雨又在潇潇的下,院门吱呀一声,是清伶冒着大雨前来,手里还提着一篮水果,想是去看望了什么人!
苏蒙下楼迎接了清伶,清伶笑说:“我在附近看一位故友,顺道来看看你。”
苏蒙道:“看望哪个故友?我倒是很好奇。”
清伶有些尴尬的笑道:“左不过是一些从前的同事,没什么重要的。”
苏蒙:“那水果怎么没给人家送去?”
清伶:“说来也是尴尬,医生说他不能吃水果,所以便又退回来了!”
苏蒙笑道:“你吃午饭了吗?”
清伶:“吃过了,刚吃,在医院里吃的!”
苏蒙其实有些拿不定清伶为何会突然到来,所以才问了一些有的没的话。
终于,清伶说了,她来这附近是为了见她的前夫任倾城,因为聊了一些不堪回首的话,所以在医院里和任倾城争执了起来,左不过是任倾城想继续唱戏,可是苦寻无路想找清伶帮衬,清伶已经不再想和他炒cp,所以聊了几句僵持不下,便连水果也被退了回来。
屋外昏沉沉的,苏蒙和清伶聊得也昏沉沉的,在茶房里静默了很久,清伶方打起了伞说要回去了,孩子今天身体不舒服没去上学,她要赶紧回家照顾孩子。
程经在楼上听到了孩子不舒服,便问了一句:“孩子怎么了?”
清伶有些结巴:“孩子···没怎么,就是有点咳嗽,现在保姆照顾着,你母亲也在家,你别操心。”
苏蒙听了,便说:“要不你回江口去看看孩子吧!”
程经道:“可以吗?”
苏蒙笃定的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孩子需要父亲!”
如此,程经道:“我去去就回,你在家陪君儿睡会,我很快就回来。”
说着,程经便披了一件外套和清伶出了院子。
苏蒙站在院门口目送了他们。
孩子是程经和林老太永远的牵挂,这点苏蒙很能想通。
程经和清伶赶到江口老宅,正见君相在院子里玩泥沙,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不适,林老太在一旁慈祥和蔼的看着。
刚刚下完一阵急雨,泥沙水土都有些湿润润的,沾在君相的脸上,手上,衣服上,做母亲的清伶有些着急,连忙将君相扶起,叫他别再玩泥土了,林老太倒是很开明,说:“没事的,这些日子闷在屋子里,现在身上稍微好点就让他玩去吧,别太拘着他!”
清伶赔笑道:“还是不玩了吧···”
君相仰起头看着他母亲,道:“妈妈,我想玩,就玩一会,玩完了我就进屋洗澡!”
清伶蹲了下去,拍了拍他的泥手:“不玩了吧,等身体好了在玩,狂且现在下着雨,地上湿哒哒的,细菌要进身体了!”
林老太笑道:“小孩子玩泥土可是补脾健胃的,孩子的天性就喜欢玩泥土,你别太操心。”
清伶:“补脾健胃?从何说起!”
林老太起身:“过去啊,小孩子不爱吃饭医生都开泥土入药。尤其是灶土。”
清伶:“是我孤陋寡闻了。”
程经拉着君相的手,道:“相儿,今天可好些?”
君相用小孩子稚嫩的声音说:“好,好多了,谢谢父亲回来看我,要是我们能天天在一起就好了!”
清伶连忙打断君相的话:“相儿,别什么都说,走赶紧回屋洗干净!”
程经的眼睛已经好了,但是为人母的林老太还是拉着程经不停的看,看他的眼睛到底好全了没有,会不会忽明忽暗了,还一个劲儿的叮嘱他要注意保养自己,没事的时候多用热毛巾敷敷,其中有聊起了苏蒙想辞掉保姆的事情,林老太也担心苏蒙自己一个人带孩子会不会吃不消,毕竟苏蒙的身子不像常人那样健硕,自从见她生完孩子,总觉得她身体纤弱,一会腰疼一会膝盖疼,任是她母亲亲自给她做的月子也没见恢复如初!女人啊一生就这么一个关卡,要是过得好呢,便更胜从前,要是做的不好,那身体可要大大的打折扣了!
程经听了一番林老太的话,低着头说道:“母亲放心吧,蒙蒙她会量力而行的,她说她喜欢一家三口,不喜欢被人打扰,最重要的是他想为君儿亲力亲为,想尽尽做母亲的本分!”
林老太道:“话虽如此,我总是不放心,怕她太累,你看我们这边保姆保镖司机一大堆,都只为照顾这三个孩子!”
正说着,柳陆二人便冲了出来,笑盈盈的说道:“程经回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晚餐都备下了!”
程经冷冷的说:“今晚不在这里用餐,来看看孩子就回去了,别费心!”
柳云蕊笑道:“不费心,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做保姆,每天都准备一些吃食!顺手的事!”
天空乌云密布,一层层滚滚黑云压着整个城市,一刀闪电从天空劈了下来,陆露一闪躲便躲进了程经的怀里,娇滴滴的说:“我好害怕啊,今晚能不能别走!”
程经推开陆露,郑重道:“请自重!”
陆露轻描淡写的道:“当年要是你能自重哪还有现在的君柔,哼!不识好歹,我还不稀罕你了呢!”
程经道:“你最好是不稀罕我,你我之间早就不相干了!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你能住在这里!一切都要靠陆小姐你自重,也请你们别伤害他人!”
林老太在一旁冷眼看着,不禁的叹了口气!随后便回到了客厅,拄着拐杖坐在沙发上,和君相说着话,问他好点没有,又唤清伶去取温度计,给君相量量体温!
门口还是她们二人和程经的对话,阴阳怪气的,实有一种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烦恼纠缠,林老太无奈,只好随他们去。
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