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时天气寒冷,已近十二月,菊花早已凋落殆尽。林老太在君相、君善、君柔的陪同下坐在窗台下晒太阳。
江口老宅总是凝结着迷离不散的淡薄水雾,霜后一叠羽扇枫林鲜红如泣血,只残留了一点些微的青色。老宅里面百花凋落,因为林老太不喜梅花,所以在这寒冬腊月老宅里面没有一点颜色点缀,着眼看上去都是萧条清冷的样子,但是看起来却那么高贵典雅,濯清涟而不妖,一副冷色调的清雅。
今天的林老太兴致很高,一向素净的老太太不但戴上了许久未戴的孔雀蓝珍珠项链和孔雀蓝的珍珠耳钉,而且手上还戴着一双青翠欲滴的手镯,据说那是林老太她母亲留给她的,林老太很珍视,今天愿意让它们见太阳,看来林老太的心里很欢喜!
身上穿着一套真丝连衣裙,身材纤瘦高挑,五官清丽,肌肤白皙细腻,丝毫没有一点八十几岁的样子,看上去也就六十的一个清雅贵妇!
在这冬日里,院子里只有一棵榕树枝繁叶茂,其他的一应冬日的样子。
用林老太自己的话来说便是人上了年纪了,对于那些花红柳绿的颜色也渐渐的失去了兴趣,反而喜欢这样单调清冷的格调。
院子里,银杏树的落叶无声的往下掉,林老太和苏蒙有一个共同点,便是不喜欢让人收拾落花和落叶,都要到了落尽了,方交代吴妈她们去收拾一下,林老太和苏蒙都很享受四季带来的盛开和凋零。总是不忍去打断她们的自然现象。
空气虽然清冷,但是正午的日光如轻纱覆盖在身上,亦有暖暖的感觉,苏蒙抱着君道挨着林老太坐下,笑道:“母亲,您倒是会享福!这样日上三竿的太阳真是暖和。”
林老太懒懒的抬眼,示意吴妈带走那三个孩子,道:“你可来了,想你好了好多天了。我原是想去看你的,只是我这身子骨越发的不中用了!就算有司机开着车去找你,但终是觉得波折疲劳。”
苏蒙笑道:“您不用亲自来看我们,我们这不就来了吗?”
林老太道:“经儿可是又去北方运雪去了?一到冬天啊就属他最忙,忙着讨好你,忙着给你制造浪漫!”
苏蒙红了脸,腼腆的笑道:“我是说过好几次的,叫他别劳民伤财,可是他不听我的话。要不母亲劝劝他。”
林老太猛地抬起头,道:“那可不行,这点心思还是要有的,若是都没心思讨你欢心了,那你还要这个老公干什么用!你说他这样做你欢喜还是不欢喜?只要你欢喜啊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得去试上一试!”
苏蒙听林老太这样说,更是晕红了脸,道:“自然是欢喜的。”
林老太一脸慈祥的说道:“嗯,这就对了,好好享受便好···”接着又看着君道慈爱的笑道:“再说了,你为我们家生下了君儿,你是大功臣,别人是无法相比较的。他不宠你宠谁?”
苏蒙“噗嗤”一笑,道:“林老太惯会说好话,我们家君儿啊每天都嚷着要来看奶奶呢!”
林老太拉着君儿白皙细嫩的小手,乐呵呵的说道:“想来就天天来,不用拘着,好不好?”
君儿笑着露出了一排洁白的小牙齿,道:“嗯,我以后天天都来找奶奶玩。”
林老太抱着君儿如心肝宝贝一般的抱在自己的怀里,亲了一下他白白的脸颊,道:“君儿要好好读书,像你妈妈一样做个有文化的人,别一天到晚的贪玩,听说前阵你把家里的鱼缸都打翻了就为捞那几只小鱼儿,下回可不敢了,若是鱼缸破碎割到我们宝儿的小手手可怎么办?不可以那么调皮的!”
君儿听了一脸认真,似懂非懂,但却一个劲儿的点头说好。
苏蒙眼看着林老太的午休时间快到了,便抱着君儿,道:“母亲,您的午休时间到了,要不您先去休息吧,我带君儿回家去。”
林老太道:“回哪里啊?”
苏蒙道:“当然是回雪院,君儿也很喜欢打雪仗呢,等一会儿他爸爸也应该快要回来了,他爸爸没看到君儿会想念君儿的。”
林老太眯缝着双眼,笑道:“好好好,你们一家三口幸福快乐就好!赶快回去吧,要来的时候随时来,家里都有司机呢!很方便。”
苏蒙和君儿已经起身上了门口的车,林老太还在院里挥着手交代道:“雪来的时候在家里多穿件衣服,别着凉!”
苏蒙远远的点了点头,道:“好,我们知道了。”
苏蒙和君儿刚回到家,便看到工人们将雪一担一担的往家里挑,洒在花圃上,屋檐下,院子里,后院也早已经铺满了厚厚的白雪,风脉脉,雪皑皑,天罗地网,一切尽在笼罩漫天冰雪之中。
从阁子中望出去,整座宅院都已是银妆素裹,白雪苍茫之间,却是青松愈青,红梅愈红,色泽愈滴!梅花或团苞如珠,或花开两三瓣,枝条遒劲有力,孤削如笔,花吐胭脂,香欺兰蕙,着实美观。
?这是冬日里唯一的颜色,却也姹紫嫣红一般,雪院里培育着各种颜色的腊梅,红粉白绿黄皆有!
此时的程经正在二楼收拾行李,刚从北方归来身上的行李也是刚刚放下,苏蒙抱着君儿来到了二楼,见他正收拾着东西,便上前帮着收拾,道:“这些行李怎么好让你收拾呢?”
正说着这话,楼下便听到了平儿带着安儿,喜儿来到了雪院,因为她们都知道雪院要成为真正的雪院了,她们从家里赶来看雪呢!
苏蒙在窗户上看下去,道:“走路的时候仔细别摔着,平儿牵好妹妹们的手!”
平儿在楼下应着,一边又调皮额带着安儿,喜儿在院里打雪仗,君儿也蹬蹬的下楼,和她们一起打雪仗,不消一会的时间,暖暖也从门口进来,气喘吁吁的道:“你们跑得实在太快了,从巷子到这里我都快累死了,听说雪院正在铺雪巷子都不让进车,所以我停完车从巷子的门口走进来,累死我了。”一边说一边便去了茶房倒茶喝去了。
苏蒙帮程经收拾好了包裹,便也下楼,笑道:“小孩子的玩心大,你的玩心倒没了!你要是还有玩心啊,保准不累,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家里也下过一次雪,我们在学校里打雪仗来着!”
暖暖笑道:“哎···自打记事以来也就下过那一回雪,当真是记得真真的!还记得那个时候我们三个人在学校打雪仗,文华却因为不想湿掉衣服而在一旁看着我们玩,想起来,那个时候文华家境真是太穷了一些,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苏蒙怔怔的看着屋外孩子们的嬉闹,道:“可不是嘛,那个时候要不是我们偶尔帮助她,恐怕她挺不过一个又一个的寒冬!”
暖暖道:“嗯,那个时候就属你支助她最多,家里的衣服都和她轮流替换着穿。要说我可舍不得,我怕她把我好看的衣服鞋子给弄坏了,弄脏了!”
苏蒙道:“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忙,还是筜筜···帮的比较多,据说文华上大学的钱有一部分是文华的奖学金,一部分是筜筜给她支付的费用。”
暖暖道:“她有个有钱的爹呗,我要是有个有钱的爹我也愿意拿钱给她上大学!”
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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