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
沈暮抱着酒瓶眨眨眼:“上次不是说难如登天吗?”
褚酒酒朝南柯努努嘴:“南柯派罗刹帮我,而且纪衡言不在天启基地坐镇,我一定把人救出来,放心。”
沈暮点头,咕哝着:“好。”
她又说:“我帮不上忙。”
沈暮伸出手,憨憨的笑:“酒酒,我开不了枪,我不能一起去了。”
褚酒酒从沙发的一边爬过来,一屁股坐在地毯上,握着沈暮的手打量了半天。
她说:“这只手……我跟你讲,报仇!必须报仇!”
沈暮也跟着欢快的喊:“报仇!”
那嗓门和语气大概跟喊“加油”差不多。
她们俩喝醉了,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南柯倚在吧台边上,看着这两个以容貌和身手名震k洲甚至整个杀手界的女孩,在这里喝得四仰八叉,无奈的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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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个,算上乌鸦,四个人。
不隶属于一个组织,也很少一起行动。
可因为莫名的缘分相识相伴,这些年的情谊说是战场热血,不如说是相知相惜。
是挚友,也是知己。
南柯看着沈暮喝得泛红的小脸,眉眼柔和了不少。
他想,唯有他对沈暮的心思,不是挚友之心。
外面轰隆隆的炸响一串雷声,沈暮懵懵的看着落地窗外,暴雨倾盆而下。
她举着酒杯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到吧台边上,倚在南柯旁边看着落地窗外的暴雨。
雨滴砸在窗户上,像是子弹敲击在上面,声音杂乱。
沈暮爬上高脚凳坐好,半趴在吧台桌面上,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问:“几点了?”
南柯看了一眼表,说:“十二点整。”
沈暮闭了闭眼,一滴泪从眼角滑落。
她轻声说:“我没有爷爷了。”
南柯的心脏瑟缩了一下,嘴上却冷清:“原本也不是亲爷爷。”
沈暮一边掉眼泪一边傻笑:“对哦,不亲,我跟谁亲呢?”
南柯说:“跟我。”
沈暮泪光盈盈的看他,表情认真:“你哪位?”
南柯:“……”
沈暮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扒在玻璃上。
她像个壁虎似的,把脸也贴在玻璃上,鼻子都挤压的变形了。
沈暮咯咯的笑,嘟囔着:“你是谁?我算是谁?都是什么人啊?我喝太多了,我认不出来了……”
笑声连连,清脆而欢快,却又带着声声哭腔,如同孤寂的鬼魂在深夜里苦苦索求回家的道路。
沈暮在房间里喝得烂醉,站在落地窗前又唱又跳。
她真的不太会唱歌,也没什么具体的歌词,就哼哼着乱唱。
南柯端着红酒轻抿,也不拦着,就由着她折腾。
褚酒酒睡了十分钟,醒来的时候又开了一瓶红酒,和沈暮又吵闹了一番。
沈暮一下哭着说她爷爷死了,褚酒酒就笑着喊那不是巧了我爷爷也死了。
沈暮又说她没有妈妈,褚酒酒颇有些骄傲的说我有,但是我妈还不如许如云呢。
南柯在旁边越听越无语,褚酒酒真的不是什么安慰人的料子,尤其是喝多之后。
沈暮倚在玻璃上,看着南柯,突然问:“南柯,你妈妈呢?”
南柯的眸色沉了沉,说:“死了。”
褚酒酒就在旁边喊:“那你爸呢?”
南柯喝了口酒,说:“很快也会死。”
沈暮叹了口气,说:“那你真可怜,你再也没有父母了。”
南柯脸色不悦,起身去拉扯沈暮,说:“喝多了,该睡觉了。”
他走到窗边,突然看到了楼下停着的那辆车。
倾盆大雨里,黑色的宾利停在路边,低调而尊贵。
有人撑着伞站在雨中,手中是忽明忽暗的烟火。
隔着遥远的距离,又隔着密布的雨滴,南柯是看不清楼下的情形的。
可他就是觉得,霍云骁在看着他们。
准确的说,他在看沈暮。
可那身影却没有丝毫的压迫性,南柯甚至觉得有一丝孤寂。
雨中撑伞站着的男人,像个被打入红尘的天神。
无力回天,却也无处可去,孤独的要命。
南柯一把拉上了窗帘,隔绝了自己的视线。
他拉着沈暮从窗边回来,说道:“丫头,你喝多了,该睡觉了。”
沈暮的手突然勾住了南柯的脖子,南柯吓了一跳。
沈暮通红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突然说:“霍云骁……”
南柯一愣,心一寸寸的沉下去。
沈暮扯着嘴角笑了笑,说:“我丢了一样东西。”
南柯顺着他的话问:“丢了什么?”
沈暮笑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落下来。
她抬起手捂住眼睛,似乎想要堵住泪腺。
可眼泪从她的指缝里蔓延出来,爬满了她的手掌。
南柯从来都不知道,沈暮可以有这么多眼泪。
他和她认识这么多年,沈暮掉眼泪的次数屈指可数,远远比不上现在的泪水。
她先是无声的哭着,而后肩膀剧烈的颤抖,终于嚎啕大哭。
她抱着南柯,一声一声的叫他:“霍云骁……”
她说:“是我的错,我把你弄丢了……”
“我早就该告诉你的,可是我不敢说。”
“爷爷死了,我没办法了……”
那些痛苦和绝望几乎将她吞噬,摆在她面前的事情就是如此。
老爷子死了,霍天霖恰好在场。
她要怎么想?才能把霍云骁从这件事里摘出去?
就算她想明白了,霍云骁又要怎么做,才能抵得住霍天霖和纪衡言的压力,继续和她在一起?
沈暮哭的伤心,在酒精的作用下说话更加语无伦次。
南柯烦躁的摸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很快就被接听了。
电话那边是清晰的雨声,还有男人沉重的呼吸声。
南柯没好气的说:“上楼来。”
“什么楼?”霍云骁声音淡漠。
南柯骂道:“你在楼下你当我瞎吗?你想见她你就上来!”
霍云骁抿唇:“不见。”
沈暮骗他,骗了一年之久,他怎么可能还想见她?
南柯“呵呵”两声:“好,不见是吧?”
“霍云骁,她喝得五迷三道的,我们孤男寡女在一起,要是擦枪走火,那……”
“南柯,你敢碰她一根头发,老子把你头拧下来扔进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