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呼噜呼噜呼噜。
“唉,真没劲,”他觉得自己有病,“我跟猫说什么废话呢。”
其实他渐渐习惯了贺彰不在身边的日子。
早餐只用做一人份,不用再和谁拌嘴,也不用担心吴英秀突然查岗时不得不演戏。
他买了好几个等身抱枕,方便晚上抱着睡。
屋子里为壮壮装了许多猫用爬架,也不用担心屋子里太空。
每天按部就班工作,回家撸猫睡觉。
有时间了就拉着刘曦打打游戏,或者和吴英秀说说话。
其实这样的生活还可以。
贺彰毕竟也只和他同居了不到一年,不至于留下很深刻的痕迹。
一点点回忆,只是一点点,他很快就能代谢掉。
好事情是,他开始享受起了上班的感觉。
不得不说,工作真是麻痹心情的好东西。
真的做起事情来,他也顾不得那些杂思杂念。他在市场部越做越好,倒在另一个层面给了人心理压力。顾朔让他在市场部待到明年,就提拔他进总裁办。
他听完就一脸揶揄:你就不怕人家说我走后门。
顾朔笑眯眯说有什么好怕的,你不就是走后门进来的。
这话让顾长霁无语了好一阵,却无法反驳。
他忙了起来,他亲妈倒是不乐意了,又是怕他弄坏身体,又是觉得他和自己的关系变远了。
她甚至问过他:“你是不是还记恨着妈妈逼你和贺彰离婚?”
顾长霁连连说没有,他还心虚着呢,本来以为吴英秀要再跟他玩一次逐出家门的大戏。
可吴英秀不仅没有,而且态度还很温和。对他嘘寒问暖,重话都没有一句。
这太反常了,不亚于厄尔尼诺现象。
反让他心里打起了鼓。
这次吴英秀又让他回去住两个晚上,他就答应了。
他还带上了壮壮。
壮壮不认生,在吴英秀面前撒娇打滚,跟个狗似的。
吴英秀一边揉着壮壮的下巴,一边说:“你干脆搬回来住吧。”
顾长霁第一反应是拒绝。吴英秀纳罕道:“离了婚,那个房子自然是要处理掉的,你还打算留着么。”
“我又还没——”他话说到一半,总觉得他亲妈说这话是别有目的,立刻打住了,“干嘛要处理?我就挺喜欢那里的,上班也近,很方便。”
吴英秀笑着摇摇头,一副很了解他的样子。
顾长霁心里的疑惑已经按不住了,直接问:“妈,你那天晚上,还有那天在办公室里,和贺彰聊了什么?”
“终于问了?”吴英秀说,“我还以为你要再憋一段时间呢。”
“哎呀,您快说吧!”顾长霁见她心情不错,料想不是很严肃的话题,就坐过去给她捏起了胳膊。
吴英秀嘴梢带笑,任由他施为,没有讲话。
“妈——”他拖长了音。
“没说什么呀,就是贺彰和我交代了事情的原委嘛。那孩子说了他家里的事,挺可怜,嗯……当然了,也说了一下他的那个前男友,就是上回跟咱们一起吃饭那个吧。哎呦,要我说呢,这孩子的的眼光真是随他妈,不好使,还好分手了。”
顾长霁在心里表示强烈赞同。
“这就完啦?”他问。
吴英秀:“嗯哼,完啦。”
“不可能,你们聊那么久,就完全没有提到我?”
“是提到了,他说假结婚都是他的主意,是他撺掇你的,让我别怪你。”
顾长霁略又些失望,只“哦”了一声。
“干嘛呀,现在这么关心他,你别是舍不得人家?”
顾长霁立刻站了起来:“谁说的!我……我就是觉得奇怪,你们背着我聊那么久。”
吴英秀叹了口气,说:“你和阿彰,后面有联系过吗?”
这话让本来就乌云密布的顾长霁的头顶上,又劈了一道雷。
“我能感觉出来,你们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怎么去解决呢,是你们年轻人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但是啊,儿子,以阿妈的经验看来,阿彰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顾长霁不合时宜地回想起那个晚上,脸上布了层红晕,嘴上暴躁地说:“别说了妈,我都是骗你的,我根本不喜欢男人!”
和吴英秀聊完,顾长霁当晚就又些失眠,他翻出手机,想问问贺彰。
可打开手机,他与贺彰的最后一条记录,还停在两个月前,他们去维也纳之前的那个时间。
他和贺彰的沟通真的很少。
贺彰是怎么想的呢,从那天之后,就没再提过离婚的事情。
真的是太忙了吗?
……
吴英秀让顾长霁回家住两天是有原因的,她给顾长霁一份邀请函,让他和自己一块儿出席宴会。
这宴会约等于晒儿女大赛,吴英秀往年都不搭理的,今年破天荒答应了过去,却碰上儿子结婚又离婚。
她从不爽约,因此气场必须要足。
顾长霁不喜欢那种富太太成堆的场合,总要说场面话,不太乐意。
但他又抵挡不住来自吴英秀的压力,只得跟着去露了面。
宴会上请的开场演奏,竟然是贺伊人。她受邀过来,演奏结束,就来找吴英秀。
顾长霁看见她走过来,立刻开始尴尬,吴英秀小声跟他说:“她和你岳父还不知道你们两个的事,你别说漏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