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
1092年5月23日
9:54am
龙门近卫局
烈士陵园新址
“他们抛下了他们的家庭,他们的朋友,以及自己的战友,他们将鲜活的生命献给了这座伟大的城邦……”
身着长袍的牧师手持经书,用一种相当悲哀的语气,将早已烂熟于心的悼词向台下众人娓娓道来。
就在牧师的身后,六位身着近卫局礼服的警员手持上膛的礼枪,在领队的命令下,将枪口对准了细雨绵绵的天空。
“啪——”
数声枪响划破天际。
灌木中的云雀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惊得四散而逃,它们飞向半空,俯瞰着牧师身后,这一片由十字墓碑组成的白色海洋。
龙门近卫局烈士陵园新址位于距离近卫局十三公里远的郊区地带,在布局方向上则与旧有的烈士公园遥相呼应,而每年的5月23日,便是龙门近卫局约定俗成的烈士公祭日。
所有近卫局警员都必须放下手中的工作,无条件地参加默哀仪式,当然,这场一年一度的“公祭日”也举办的极尽哀荣。
公祭仪式由近卫局局长九督察亲自主持,特别督察组的各位成员也会为长眠于地下的将士英灵们执拂献花。
白色的花圈环伺在每一座有名或无名的墓碑之上,面露愁容的哀悼者则络绎不绝地走在特别修建出的小道之上,将他们手中的白花摆放在牺牲警员的墓碑之前,这些哀悼者,有些是近卫局的退休警员,他们保留了在炎国时养成的老习惯,会或多或少地带上几瓶白酒,系数倾洒在死去战友的墓地四周;有些则是死者的家属,他们大多都会泪洒当场,难以抑制的悲伤和痛苦会伴随着死者家属不绝于耳的哽咽,徘徊在陵园那空旷无垠的上空。
枫彬语身着素服,呆呆地站在一旁
他眼神空洞地望着眼前阴阳两隔的悲情画面,竟看得有些走神了。
“学长。”
“……”
“学长——”
“唔,怎么了绘绘子”
“没,就是看你的精神状态……有点不大对劲。”
“呼——抱歉,触景生情的老毛病还是改不大掉。”
“触景……生情”绘绘子转过头来,齐肩的浅黄色头发在枫彬语的脸边刮起了一阵温和柔顺的清香气息,“莫非……”
“近卫局是以维多利亚的警察总局——苏格兰场为蓝本建立起来的,就连这个陵园的整体结构……都和伦蒂尼姆的烈士公墓相差无几。”
枫彬语继续说:“这让我回想起了在维多利亚服役期间参加过的‘国殇日’,那是我在伦蒂尼姆的最后一年,也是我在维多利亚参加过的第一场,也是最后一场烈士追悼活动。很不巧的是,那一年的伦蒂尼姆并不太平,弗兰斯德广场上的烈士公墓,多出了几百座坟墓,而在那其中,有五十多人,都是我曾经的战友,以及……曾经训练提拔过我的长官。”
“对……对不起,学长。”善于察言观色的绘绘子支支吾吾道,“我差点忘了,你以前……”
“哼,没有那回事,绘绘子。”轻风细雨拂过枫彬语头顶的浩渺烟云,“我也说不清自己现在的感想,因为牺牲和死亡总会过去,而人也不能一直活在生离死别的回忆里。但当你在两天之内目睹了成百上千的人死于爆炸、毒气以及枪击之后,死亡就真的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数字,还有一座座矮小整齐的墓碑,对,就这么简单。”
绘绘子:“摆脱这种煎熬,也一定很不容易吧。”
“那得看……”
枫彬语话音未落,便感受到了一只强而有力的臂膀搭上了自己不算宽阔的右肩。
这只手臂是如此的似曾相识,当那人将臂腕扣向自己的颈脖时,埋藏在枫彬语心中的黑色阴影让正在自言自语的枫彬语不由得心头一紧。
他知道,属于自己和绘绘子忙里偷闲的时间恐怕已经所剩无几……或者说,已经消耗殆尽了。
他们即将接受来自安歧老师的‘热情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