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美妞贴个脸…第四章
华国老百姓都会念叨的一句俗话:小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
但很多家庭对于长子是非常看重的,因为他们肩负着家族传承和给父母养老的重责。
就像蓝家如果分家的话,不出意外蓝爷爷奶奶也会和蓝家大伯分在一起。
可是现在主屋居然给最小的儿子一家住了,所以安安才猜测她爹可能最受宠。
其实完全不是不是那么回事。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他们住这个村子实际上是车家村的北车屯。
按照屯子位置,一共有东南西北车四个屯子。
现在不兴这么叫了,就改成了车家村一二三四小队。
他们蓝家住在四小队,人口有二十多户,一百多人的样子。
和东南车相比,人自然是少的,不过最少的是西车,就三户人家。
蓝家不是坐地户,六零年挨饿那会到的车家,现在已经十来年了。
他们家之前是辽省的,其实也是东北人,但是都说黑省这边黑土地更多更肥沃,吃土豆子都饿不死,所以举家过来的。
蓝家二伯母是半路上捡的童养媳,所以她在蓝家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当然也和她只生两个闺女有关。
大伯母家是东车的,好像和东车的队长家挂点亲戚,所以即使长的“丑”,还是嫁给了模样英俊的蓝大伯。
再加上一口气生了两个男孩,腰杆子硬,在蓝家接了大半间新房给小儿子结婚时,她就闹了起来,说是孩子多住不开,最后如愿了。
当然这内里还有很多其他的原因,以后咱们慢慢聊。
前头说了,蓝二伯母因为是童养媳,在蓝家地位低,加上蓝二伯也是家里的小透明,所以他们的屋子只是个偏刹。
也就是有些地方说的厢房。
这边的偏刹一般都是当仓房用的。
别的不说,它的光照肯定就没正房充足。
她二伯一家倒是很符合小说主角定位,因为地位低才好逆袭打脸啊。
这打趣的念头一晃而过,想抓住什么突然又溜走了。
蓝凤也没纠结,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呢,院子外头她不准备去的,因为要收拾个人卫生。
这小黑爪、油头…她一分钟都不想忍了。
好在现在是夏天,她弄点水到院子里晒,两个来小时水温就能热乎了,就能擦洗了。
就是这盆让她有点纠结,一家这么多人,就一个洗手盆,而且时不时的还充当洗脚的任务。
说心里话,真不想用。就是想烧开水烫烫她都办不到。
条件摆在这了,她得学会适应。
所以说啊连矫情都得看条件允许才行。
盆是木盆,还挺沉,所以她没加水,就害怕端不动。
然后用水舀子在家里的水桶里舀三个半瓢,没敢多用。
省得大伯娘闹吵。
她大伯娘正和她娘不对付呢,没事还得找事呢,她可不想被抓把柄。
她现在掌握的信息还是太少了,很没有安全感。
所以低调一点是没错的。
天气热,水比她预计的热的更快。
可是在哪洗呢?
虽然她现在是个小屁孩,就是脱光光也没啥,可是内心老阿姨啊,还是残留点羞耻心的。
最后她就这么半遮半掩的将身上擦了一遍,用她的衣服,毛巾啥的她也没看见啊。
看着盆里的黑水,蓝凤撅撅嘴,赶紧倒了吧,她一点不想记住这盆黑水是她洗出来的。
倒水简单,直接一撅就可以了,水洒在土里,这么热很快就干了。
晾衣杆太高,她挂不上去,只能拿着衣服先进屋了,她现在可是袒胸露背呢。
一手捂着空空如也的胸口一手拽着拧不干的湿衣服小跑着进了屋。
回屋翻翻有没有别的衣服了。
将木箱子打开,最后找了件也不知道是她爹还是她娘的长褂子套在身上。
这个长度完全能当拖地裙了。
她倒是想把衣服、裤子都好好洗洗,擦了澡再穿脏衣服,她浑身都别扭。
可是想到家里还有的半桶水,还是算了。
等她爹娘回来再说吧。
最先回来的招娣两姐妹,两人回来就开始干活。
蓝凤撅着小屁股下了地,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别的做不了,填个火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她们家烧的柴火是各种晾晒干枯的草梗。
车家村属于平原地区,没有什么大山,树木也不多,所以烧的都是稻杆、玉米杆或是豆子夹、豆杆之类的。
这些都是队上按照工分分的,不够烧得话就得自己想招。
这边野草不少,再加上还有个在全国都能排上名号的芦苇荡,倒也不愁烧火的。
蓝凤一出去,就看到大堂姐来娣在切野菜,动作娴熟,一看就知道不是新手。
二堂姐也在摘野菜。
切菜她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摘野菜她还是能胜任的。
“小凤,你别乱动。”二堂姐显然没有领会蓝凤的好意,拧着眉头将她的小手巴拉开。
“不…不…”蓝凤将快流出口的口水吸溜回来。
她是想说“不是玩”的。
“烦人!”招娣嘟囔了句,不过声音并不小。
“二妹!”来娣冲她喊了句。
“她娘还有大伯娘都欺负咱娘,我才不愿意看她呢。”招娣有些不服气。
“别乱说话!”来娣有些慌张往门外看了看。
“没人啊,她小不点还不会说话呢,可没法告状。”招娣觉得她姐真的是太胆小了。
蓝凤眨眨眼,诶呦喂!这小丫头片子还两副面孔呢。
蓝爷爷脸色黝黑,头发有些花白,长的干巴瘦,看面相是很忠厚那种。
蓝奶奶颧骨比较高,脸瘦的有些脱相,加上可能还在生气,有些黑脸,显得有些刻薄。
蓝凤也知道这个奶奶在她们家属于发号命令那种。
剩下三对青年男女,刨去他爹娘,还剩四个。
从他们坐的地方可以判断出谁和谁是一家子。
那个头发凌乱的女的应该是和她娘掐架那个,也就是大伯娘,那她身边的就是大伯了。
她娘嘴巴挺毒啊,说她大伯怎么对她大伯娘下得去嘴,就是说大伯娘丑呗,其实除了有些三角眼,其他的真的还好。
大伯长的倒是挺爷们,骨架子也大,不过也没多少肉就是了。
他们身边只有一个男孩子,年纪也不大,这是她们家老二,是她二堂哥。
她那个祸头子大堂哥居然不在,在她小脑袋里可是知道她大堂哥最馋了。
还抢过她吃的呢。
所以吃饭不在场很不符合常理啊,不会被打了吧,那真的是活该了。
蓝凤不知道真被她猜对了,她大堂哥被她大伯揍了两撇子,然后撵他们屋去了,中午不让吃饭。
剩下的一对是二伯和二伯母,他们家两个女儿,名字她特别有印象,一个叫来娣,一个叫招娣,这是多想要儿子啊。
二伯二伯母就是家里的小透明,闷闷的,看着就有些畏畏缩缩,这不就是网文里所说的包子嘛。
两个堂姐手脚勤快,家里的活几乎都能干,五官还是不错的,可也是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蓝凤也纳闷,她怎么对这两个名字印象这么深呢。
后来她才知道,家里杂活基本都是招娣、来娣两个堂姐干,被喊的次数多了,她印象自然就深了。
不过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又来了怎么回事。
吃过饭大伙又一人灌了一大碗水,然后都起身走了。
就连两个堂姐也挎篮子跟着去了。
“小龙、小凤,你们和虎子哥在家玩啊。”凤娘临走时交代一句,然后急匆匆跟上去了。
蓝凤很有兴趣想跟着去看看,可是腿短不给力,再加上外头的大太阳,算了算了。
也没个手表、时钟啥的,这些人下地干活都要自觉吗?
不是的,她脑子里可是有敲锣的声音的。
其实是因为蓝家人都去自家的自留地了。
现在还没到秋收,地上就是浇水、除草,活还不算重,加上大太阳的,所以中午休息时间挺多的,蓝家人不舍得浪费时间,就把功夫都用到自家的自留地里。
中午原本是让蓝娘和大伯娘回家做饭顺便看看孩子,可是她们居然打起来了,这才惹得蓝奶奶发飙的。
“妹,走!”
蓝凤转过头,看到二堂哥冲她摆手,“找天天和菇娘去。”
蓝凤并不想去,控制着自己的嘴巴,“不!”
还好,发音挺清晰的。
蓝龙走过来拉她,“吃吃。”
蓝凤当然知道天天和菇娘都是可以吃的。
她懒得多说,迈着小短腿往对面的房间里跑。
她准备把家里都逛一遍,看看有没有日历盘之类的。
一推开门,就看到东面墙上是一张有些发黄的主席像。
她的心彻底凉了,她的猜想得到了进一步佐证。
诶呀妈呀,脑瓜疼!脑瓜疼!不干活也脑瓜疼。
再寻找了一圈,没找到日历。
这屋应该是爷奶的屋子,家具比她们西屋多了点,炕上也有个木箱子,地上还有个类似碗架子的家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底下的柜子是上锁的。
蓝凤福临心至,一下子就猜出来里面有什么东西了。
应该是家里的粮食和其他的贵重物品。
她在屋里转悠一圈,也没别的收获了,就出了门准备去院子里看看。
小哥哥和堂哥走了,应该找吃的去了。
蓝凤想想也觉得挺有意思的,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特色,比如说这个时代的名字。
比如说小孩子们的玩具,这个时候缺衣少食,小孩子玩游戏都是寻找各种能裹腹的食物。
她小的时候华国经济已经发展的不错了,她们玩儿的都是比较正常的,比如说玻璃球、纸啪叽。
在以后的小孩子的玩具就越来越多了,各种电动的,地上跑的天上飞的花样繁多。
她们家院子不小,虽然没有正经八百的院墙,但也都用各种杂物、植物的围起来了。
门是木栅子做的,也不高,大概也就一米多点的样子,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的。
成年人真想进来,两脚就给它踹碎了。
她们家的房子是土坯房,空间还可以,正屋本来是东西屋,可又在东面接了一大间。
泥土颜色不一样,一看就是后接的。
蓝凤翻翻记忆,那是大伯一家的住处。
可为什么大伯没住西屋呢,一般不是长子和大儿子分住东西屋嘛。
难道这个家她爹才是最受宠的?
蓝凤仰着头,看着天空飘下的鹅毛大雪。
忍不住伸出手指,让“白色精灵”停在手心。
“干啥呢,还不快进屋,一会衣裳都湿了,净找病。”蓝奶奶不高兴的将小孙女往屋里推。
蓝凤吐吐舌头,她真没见过这么大个的雪,就出来长长见识。
原来语文课本里的鹅毛大雪是有原形的啊。
进了屋划拉掉身上的雪,趴在门缝看到爹娘居然都回来了,今天下工有些早吧,应该是下雪的原因吧。
没想到以后都不用出工了,也就是要猫冬了。
北方冬天冷,大雪漫天的,都不适宜出行,更别提干活了。
人们都愿意躲在家里,就有了猫冬的说法。
一家人吃了晚饭,早早的各回各屋了,屋里的炕都烧的热乎乎的,这时候各家都不会吝啬柴火和稻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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