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乱糟糟的纱带收起来团成一团,捏在手心里,气鼓鼓地盯着大人沉睡的面容,想到自己一整夜的累,换来的却是发现他无所畏惧的欺骗,登时再也不想忍,甩手就把纱带丢到了他的身上。
只是林宛卿一不小心没控制力道,丢过了头,正落在裴容钧的眼睛上,紧接着便瞧见他的眼皮子动了一动。
大人醒了。
林宛卿愣了愣,脑海中灵光一现,故作惊讶地“呀”了一声,便站起身道:“大人可终于醒了,属下去叫崇临小哥进来服侍您。”
裴容钧刚高烧过一场,还有些晕头转向的,下意识伸手拿去了眼睛上的纱带,他盯着这团东西呆滞了片刻才缓过神来,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那姑娘却已经走没影了。
林宛卿走到外间,心还有些跳,和崇临交代过后便出了门。
她昨日一忙便险些将柳姨娘给忘了,这会儿趁着空闲便溜过去看看她。
她刚走到走廊的拐角处,就听见孙崈在和另一个护卫说话,语气凶狠。
“......他若敢说没有故意谋害大人,就让他将绳索拿过来让我们的人亲自验一验。那么粗的一根麻绳,若没有人为动过手脚,哪那么容易断裂,他赵文黔当我们是傻的不成?!”
林宛卿闻言,不由停住了脚步,孙崈察觉到后,就转过了身来,颌首唤道:“姑娘来了。”
“是赵文黔的人来了?”
“是呀,马车就在客栈外呢,说什么想问问我们大人的情况,还托人带话辩解称他没有想故意谋害大人,简直是多此一举。”
孙崈嗤笑一声,他如今是对那姓赵的恨之入骨,就算是大人亲自发话,也再别想他给他好脸色瞧。
林宛卿却叹了口气,道:“可经此一事,我瞧咱大人素日里虽运筹帷幄,对他这个大师兄却是心软的很,即便这次险些害得他没了命他也未必会去追究,那赵文黔又何必多次一举特意前来辩解?”
孙崈想了想,觉得有几分道理,却又不想承认。他打小就是个武夫,快意恩仇惯了,赵文黔既伤了他的大人,他便要他付出代价。
可他清楚,大人不会许他这样做的。
林宛卿劝慰过了孙崈,还想接着往柳姨娘的房间去,却被崇临叫住了。
“姑娘,大人他说他不要奴才伺候,指名要姑娘进去!姑娘您帮我看看,这该怎么办呢?!”
那浑小子就站在大人的房间外,隔着十来米远朝着林宛卿喊,竟把林宛卿喊得耳朵都烧起来。
她四下看了一圈,见除了几个护卫外再没旁的人,才放下心来,一边朝着崇临快步走去,一边责怪道:“一大清早的,你喊什么?也不怕吵着大人了。”
崇临抓着脑袋嘿嘿笑了两声,道:“奴才这不是怕姑娘跑远了,让大人等急了么?姑娘快进去吧。”
林宛卿轻手轻脚进了屋。(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