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了?”裴容钧笑了笑,又觉得宛卿的手有些冰凉,让侍女取了暖手炉过来,让她握着暖手。
林宛卿道:“陛下说,大周能容许宫家的存在,若我想,宫家仍能继续延续下去。”
裴容钧倒不怎么意外,想了想,问:“那你是怎么想的?”
“我?我在想,既然皇帝都发话了,就说明从前的事都一笔勾销了。往后我们回了永州,你再也无需对外称林先生,还能以你探花郎的身份广招弟子,到时候,上门来求学的人定数不胜数。在永州那等富庶之地,不出三年,咱家定能富得流油。”
裴容钧静静地听她说完了话,却只是微笑。林宛卿不晓得他心里都在想些什么,皱了皱眉,拉了一下他的手催促道:“说话呀。”
“你就想和我说这些?”裴容钧应她的要求,开口问道。
林宛卿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因为,她心里也正在纠结着。当年昌盛繁荣的宫家尽数被灭,只留下她一人。即使她的父皇的确有错,可她的祖祖辈辈所积攒下来的家族底蕴就这样消失了,难免过于悲凉了些。
她不直说,就是等着他先主动说出他的想法,哪知,他就这样把问题又抛给她了。
裴容钧看着林宛卿的小脸逐渐委屈得皱成了一团,不敢再等,连忙道:“我如何都可,最重要的,是看你的想法。毕竟,这是你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一切都由你决定。要是你担心,这个姓氏会给予孩子太大的压力,不如,就等孩子长大了,让他自己决定吧。”
“让他自己决定?”林宛卿讶然,这倒是一条她未曾设想过的道路。
裴容钧点了点头。林宛卿顿时感觉眼前清明了起来,俯下身亲了亲他的脸颊。“夫君真聪明。”
就这么决定了。
裴容钧捏住她的下巴回了一个吻,道:“快到床上休息吧,哪有坐月子的人还到处乱走的,身体还要不要了。”
“那你在这儿陪着玥儿。”
话音刚落,这毛孩子就趁着爹娘不注意,抓起搁在砚台上的狼豪笔往纸上划了一大笔,她父亲辛辛苦苦写了两刻钟的东西就这样报废了。
“玥儿!”
林宛卿不由分说地去抢孩子手里的狼毫笔。小家伙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祸,紧紧抓着笔杆子不肯松手,林宛卿便强硬地把孩子的手指掰开,然后重重地拍在砚台上,气愤地盯着惹事的小家伙,做足了气势。
她自觉是第一次对着孩子生这么大的气,气上心头,全然忘了自己是个慈母这回事。
只是小玥儿却是一脸无辜,没了笔杆子,就把沾了墨的手指头放进嘴里含着,看得林宛卿眉头直皱,想也不想就把她的手拿出来了。
于是,接连受了几次委屈的小家伙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没一会就哭得小脸涨红,泪涕连连。
林宛卿登时愣住了(本章未完,请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