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叶娇先是一愣,而后脸上就有了喜色:“你有娃娃了?”
而后,叶娇攥住了华宁的手腕,很快便摸出滑脉,自然是有孕无疑。
华宁点点头,但是声音还是小小的:“对,我就告诉了你和皇兄皇嫂,就连平戎都不知道。”
这让叶娇微愣,有些不解:“哥哥怎么不知道?”
华宁笑着反握住了叶娇的手道:“他近来公务繁忙,皇兄给他派了个画图的差事,连我都要瞒着,天天早出晚归的,瞧着便觉得累极了。他又素来紧张我,告诉他只怕他又要分心,我便想着过阵子坐稳了胎再说。”
叶娇知华宁是心疼自家大哥,便点点头,脸上却掩饰不住的高兴:“如此一来,我就要当……嗯……”
大概是欢喜过了,叶娇一时间想不出华宁的孩子要喊自己什么。
好在华宁心思清明,笑着接口:“该喊你姑母,不过才一个多月,距离会说话还早着呢。”
叶娇则是连连点头:“对对,我听娘说过,孩子还小的时候不能念叨的。”
到底为什么不能念叨,叶娇记不得了,但是柳氏说过的话她都好好的记在心里,都当做了学做人的必经之事。
这会儿叶娇只管像是看宝贝似的看华宁,时不时的伸手悄悄地摸摸她的小腹,动作格外轻柔。
华宁当叶娇新鲜,也由着她,却不知叶娇是想要帮她养一养腹中孩儿。
即使才怀上一个月,但是这个时候的娃娃还不稳当,叶娇这个小人参可比什么都来得大补,多摸摸自然有好处。
不过叶娇并没有把华宁怀胎的事情大声嚷嚷,只管小声的和华宁说一说,并不会告诉旁人知道,尤其是现在周围有不少贵女妇人在,更不好多说。
过了会儿,叶娇才感慨:“算算日子,真快啊。”
这话叶娇说的真心实意。
她自己个儿因着同祁昀算是盲婚哑嫁,那时候的小人参刚当人,什么都不懂,祁昀则是带着和离书进的洞房,时刻担忧自己要死要活的男人自然无心拖累她,两人就这么将就着拖了数月才坦明心意继而圆房,怀了孩儿也是成亲后许久的事情了。
董氏和孟皇后更不用说,前者流过孩儿后伤了根基,后者被下药败坏了身子,都算是子嗣艰难,求都难求。
如今华宁不过成亲四月便有喜讯,绝对算得上是顶尖的效率了。
不过叶娇这话却逗得华宁脸上发红,尤其是想到成亲后被叶平戎缠的足足三日没下床榻的日子,华宁就想要在叶平戎身上狠狠咬几口泄愤。
自己选的郎君,自己受用着也就是了。
只是她瞧见过祁昀和叶娇送给叶平戎的那几本书册,真真是羞人得很,现在又被叶娇这么一说,脸上立马挂不住,用筷子夹了一块已经切好的梨子,直接塞到了叶娇的嘴里,弄得小人参一脸莫名。
叶娇把嘴里的梨吃了,只觉得满口甜香,脸上有了笑,道:“甜得很,映秀这园子真好,就是瓜果太好吃,把嘴巴都养刁了。”
华宁则是撂下筷子,用手背贴了贴微红的脸颊,见叶娇一脸坦然,也就轻哼一声不再提,只管同叶娇说起旁的事情。
周围人发觉她们不再躲在一处说私房话,也就凑过来说笑,气氛和煦的很。
不过等因为华宁有孕而起的兴奋散去时,叶娇便注意到,石氏还没有回来。
她有些担心,便扭过头对着小素道:“你去找人问问映秀在何处,若是有什么麻烦事儿也好帮忙。”
而此时,石氏确实是有了麻烦,但这个麻烦却是自己找上门来的。
瞧着面前规规矩矩站着的男子,石氏扶着身边的婆子,保持着五步的距离,不远不近,说起话来也是疏离的很:“刘大人,今日我宴请的是京中的女眷,倒是同你没有什么关联。”
刘荣则是笔直的站在那里,似乎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就只能做出了在军营中似的紧绷,站得像是一把扎在地上的长枪,可说起话来却不自觉的放缓了声音:“我……我得了个好看的珠钗,买来送你的,不知道打扰了你的宴会,抱歉。”
石氏对着刘荣,一时间有些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这刘荣从上次在祁家门前见过一面后,就常常到自己这里来献殷勤。
一开始石氏还当他是心善,毕竟当时全靠刘荣出手相救才没让自己跌跤,可是刘荣是个直爽脾气,很快就把目的暴露了。
这个人,在追求自己,用的法子格外直接。
今日送个龙须糖,明天送个小泥人,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瞧着到不像是送女子的,反倒像是哄孩子。
石氏又不是傻的,相反,她比寻常女子聪慧太多,这人的心思她看的清楚分明,而其中的真心石氏也是知道的。
只是,这世上并不是每份真心都会有所回报的。
如今她一人居住,自立女户,日子过得逍遥,对嫁娶之事早就绝了心思,且石天瑞同她说得清楚,兄长不会觉得她拖累,且石氏现在能自己养活自己,没必要再去倚靠夫家。
刘荣倾慕她,那是刘荣自己的事情,石氏还没想过要嫁给他。
故而不管是吃食还是玩意儿,男人送来的,石氏都尽数送回去,一样没留。
偶尔见到刘荣,石氏也只是以礼相待,偏这人总上赶着给自己做事,虽然次次都格外小心,生怕污了石氏名声,可是石氏越发躲避着他。
之前还带着陌生的客气,后来石氏发觉刘荣的好后,却躲得更远。
刘荣则是锲而不舍,百折不挠。
石氏头一遭瞧见这么不要脸皮的,之前她也隐晦的跟石天瑞提起过,谁知道石天瑞提到刘荣就说是个好的,看起来像是格外赞赏,石氏也不好照实了说,生怕干扰到自家兄长在朝堂上的前程,只能对刘荣闭门不见。
但若说半点好感没有,那是石氏骗人,可这朦胧的好感远远不够让石氏重新鼓起勇气走进后宅。
之前吃过的苦太多,差点把命都搭进去,现在她还不敢赌。
谁知道刘荣瞧着是个糙汉子,却格外执着,如今竟是跑到了她的果园里。
石氏抬头看他,以前冷淡过,也厉声怒喝过,但是这些都不好用,刘荣次次都能笑呵呵的对着她,这一遭石氏只能无奈的说了真心话:“刘大人,你年纪尚轻,说起来还小我三岁,有大把的好前程,不用耗费时间在我身上,你自然有更好的姑娘相配。”
刘荣是头遭没有在石氏这里听到冷言冷语,心里开心,说起话来也比平时轻快不少:“不妨事,在我心里,你就是顶顶好的姑娘,我娘说过,女大三抱金砖,正适合。”
石氏一愣:“你说什么……”
刘荣本就是习武之人,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左右他是看好这周围无人这才敢露面的,出他口入她耳,说起话来也就更加直接:“我想娶你为妻,真心实意,天地可鉴,只要你点头,我现在就去找石大人下聘。”
此话一出,石氏的脸立马红了。
她见过许多人,上赶着献殷勤的不在少数,尤其是在石天瑞得势后,不缺那些暗地里送情诗的,石氏都不看一眼,只因她知道这里面没有半分真心。
弯弯绕的多了,石氏唯独没瞧见过这么直来直去的。
偏偏刘荣说的真心实意,就差赌咒发誓,石氏知道他真心,自然不会质疑他的诚意,但依然被惊到了。
说不清楚是羞是气,她恼怒之下说的话也就没那么客气:“你若真的笃定心思,怎么不去直接三媒六聘?”
刘荣见她如此,被吓到了,小心翼翼的瞧她,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不少:“我是想着,要先问问你乐不乐意成亲。”
石氏瞪了他一眼:“我之前便告诉你,我不乐意。”
刘荣应了一声,却没有什么挫败,而是道:“不碍事,可能过些日子你就乐意了,我能等的。”
……不要脸皮!
石氏瞪着他,半晌没有言语。
刘荣瞧她这样便知道自己唐突,生怕在招惹石氏生气,赶忙道:“你别气,我若是给你惹了麻烦,以后我就悄悄等,什么时候你乐意了,我就去下聘。”
而后,刘荣就把自己带来的珠钗小心翼翼的撂到了一旁的石桌上,然后便闪身进了树林,没了踪影。
石氏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这人苦学的功夫,却都拿来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当真……当真……”
念叨了半天,却一直没有说出坏话。
婆子则是有些替石氏生气:“这人也太孟浪了些,一点规矩都没有。”
本以为这话会让石氏认同,谁知道刚还骂他的石氏却轻声道:“说孟浪,他远比那些别有心思的男人来的规矩得多,起码他没有堂而皇之的给我送东西闹得人人皆知,还知道避着人,顾全我的名声。”
婆子一愣,不由得看向了石氏。
其实那些追逐石氏的男子动的是什么歪心眼儿,婆子心里清楚,无非是见石大人日子好过了,石氏身上有利可图,这才上赶着说些蜜语甜言想要蒙骗自家主子。
也就是这个莽夫事事精心,处处为石氏着想,算是真诚。
但真的让婆子意外的是,石氏居然在维护刘荣。
现在想想,那刘荣似乎从来不曾问过石氏是否喜欢他,只问石氏乐不乐意现在嫁给他。
如今想来,刘荣倒像是笃定了自家主子对他倾心了……
之前婆子以为是刘荣一厢情愿,如今看来,似乎,更像是两情相悦却不越雷池的鸳鸯。
石氏是个聪明人,只是刚才被刘荣那么一气有些想不清楚,只管扭头想走。
可是走了几步,石氏又回头,对着婆子道:“那把钗子收起来,”声音顿了顿,似乎是解释似的,“省得被旁人捡走,给我惹麻烦。”
却不知婆子心里早就有了猜测,如今听了这话越发笃定自家主子早就动心却不自知,便忍着笑,小跑过去把钗子收起来。
石氏则是深吸一口气,用手背掩了掩自己的脸颊,确定自己面色如常,这才带着婆子返回宴会的厅堂,进门时瞧见在门口张望的小素,便知道叶娇到了,忙急行几步,刚刚刘荣的事情也给忘到了脑后。
而她进门后,便是神色如常,淡然微笑着应对到场的女客,从容不迫,镇定自若,半点瞧不见刚刚的羞愤。
尤其是在见到叶娇后,石氏更是露出了个笑来,挽着叶娇的胳膊同她说话。
石氏这个主人家来了,这次的瓜果宴才算正式开始。
寻常女子凑在一处,不太像是男人那般要骑马射箭,而是会做一些有趣的游戏。
有文采的凑在一处集句作诗,乐意玩闹的可以投壶投丸,一旁还布置了流畅曲水,自有一番乐趣的。
京城中的贵女从在闺阁的时候就聚在一起游戏,自然会有自己的圈子,各自和熟识的人一起游戏也能打发时间,还可以增进友情,而她们关系的好坏有时候便代表着夫家或者是娘家的关联,哪怕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都能揣摩出如今京城的局势到底如何。
有心的自然会关注,叶娇却显得自在,半点不在乎她们谁和谁好了,谁和谁不好,左右她相公就是个做生意的,与这些高门大户并不需要刻意往来。
叶娇来,便是来瞧瞧石氏的,如今又知道了华宁怀孕已经是意外之喜,旁的事情到没那么在意。
不过过来同叶娇说话的人不少,她们大多是知道叶娇与孟皇后有旧的,便来结识一下叶娇,纵然不一定交好,但也好过陌生,以后总有用到的时候。
叶娇这些年也有了一番应对方法,同她们说话时笑容温婉,气质温润,自有一番气度在,不得不说柳氏当初的教导叶娇都记在心里,从未忘却。
而在宴席散了之后,叶娇本想着能有空闲和石氏还有华宁单独说说话,却看到有个女子在自己面前盈盈下拜。
寻常妇人之间行的都是平礼,突然瞧见这么一个客气过头的,叶娇下意识的侧了侧身子,眼睛则是看着她,有些不解:“你是何人,为何拜我?”
那女子起身,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双眼睛羞怯怯的,看起来十分可人。
只是华宁身份尊贵,除了自己在乎的人外从来都是看不见旁人,石氏打量着她,虽然笑着却没有善意,而叶娇则是素来看人随心,半点没有被她的柔弱模样迷惑。
白白的做了个表情,做了出戏,却没有观众。
女子脸颊微红,而后站起身来,柔声道:“祁夫人,我是朱家女,行四。”
叶娇虽然不知道她的来意,却还是点点头,道:“朱四姑娘。”
朱四姑娘有了一抹笑,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乖巧笑意:“我刚瞧着祁夫人投壶投的极好,令人艳羡,不知日后可有机会能让我登门讨教?”
石氏一听,便挑挑眉尖。
夸人投壶好,不过是借口,归根到底是为了结识叶娇。
这般想法的人不少,但是这样直白又急切地她却是头一个。
石氏并不是那种“你同我好就不能同别人好”的小儿女心态,只是无事献殷勤的事情还是要谨慎些,想着娇娘性子好,怕是说不出重话,石氏就想要替她拒了。
不过还没等石氏开口,叶娇便道:“我在家不投壶,也不想教人,”见朱四姑娘要说话,叶娇接着道,“朱四姑娘可以另找师傅,不难的。”
这话虽然说的客气,可却没有半分亲近之意。
此话一出,朱四姑娘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是周围都是人在往这边瞧,她也不好纠缠,值得撑出笑,带着丫鬟快步离开上了马车。
石氏在她走后轻声道:“那位是枢密都承旨朱家的女儿,和我哥哥在一个衙门里,和你的小叔也在一处。”
叶娇并不好奇这人家里是做什么的,她只是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她。”
这个朱四姑娘看她的眼神带着刻意,咄咄逼人,小人参看着难受。
石氏则是笑道:“不妨事,不喜欢就不用来往了。”
华宁一直没说话,因着她性子爽利,身份尊贵,最瞧不上那种官宦人家的女儿还要做小伏低的模样,看都懒得看。
见朱四姑娘走了,华宁这才笑着拉着石氏和叶娇去说话,一直到傍晚时分才分开。
待回府时,叶娇先去瞧了龙凤胎,见他们睡着就没有打扰,只管凑过去在他们脸上亲了亲,便小心翼翼的退出房去。
而后叶娇又去了冯秀才那里,问了问石头和旭宝的功课,回院子的路上瞧见了秃了尾巴的小黑,有些意外,问人才知道是被六思给拔了毛。
叶娇看了眼小素,本是怕小素心伤,却看到小素一脸坦然。
对上叶娇的目光,小素回道:“二少奶奶放心,我觉得小黑不疼。”拔毛而已,又不是丢命,作为一只把尾巴毛长成韭菜的大公鸡,拔了还会长,不碍事,她都习惯了。
叶娇便笑笑,对着小素道:“今天你也跟着忙了一天,晚上不用伺候了,早些休息。”
小素知道这是叶娇体恤,便笑着应了,而后道:“早上离开时我让小厨房准备了鸡汤,想来现在炖好了,我先去给二少奶奶做碗鸡汤馄饨吧,还有些新鲜的虾,做好了我一起端去。”
被这么一说,叶娇也觉得饿了,便点点头应了。
而在叶娇同小素说话时,就站在房门外,夕阳温暖的光亮把她们的影子投射在门上,里面的祁昀看到后,立刻撂下了手上的东西,迅速的合上盒子塞进抽屉。
这是他给叶娇备的生辰礼,这会儿日子没到,自然不能让叶娇瞧见。
刚刚放好,叶娇便推门进来。
小人参看到祁昀在,便有了笑意,对着祁昀道:“相公今天回来的倒早。”
祁昀笑着走过去,道:“铺子里无事,便早些回来。”
而后祁昀就陪着叶娇去洗了手,而后帮她一件件的把发钗取下。
叶娇素来都不乐意让头上太重,总说拽的头疼,出门是要尽心装扮,可是回家后她多是会拆了发髻取了珠钗才自在。
等收拾停当,两人才出了内室。
祁昀大约是心里记挂着事儿,眼睛总是朝着书桌瞧,叶娇的眼睛笑盈盈的看过去,瞧见还开着的抽屉,不由得探过头去问道:“相公找东西呢?”
祁二郎没想到自己忘了关抽屉,自然不会说破,却又不舍的说谎话骗自家娘子,倒是没了言语。
就在这时,小素端了鸡汤馄饨进来,算是解了祁二郎的尴尬。
等小素离开,祁昀立马坐到了叶娇身边,帮她剥着虾壳。
这话总是情祁昀是做惯了的,很快就剥出了完整的虾肉,撂到叶娇的碗里。
小人参则是拿着勺子吃着馄饨,时不时的给祁昀喂上一口。
祁昀本不饿,但是大约是喂孩子成了习惯,叶娇每次喂给他之前都会吹一吹然后用嘴唇试温度,这让祁昀立刻改了主意,很快就和自家娘子分着吃完了一碗馄饨和一碟子焖虾。
祁二郎去洗手,叶娇则是先去了内室换衣裳,在屏风后面对着祁昀道:“我刚去冯先生那里,他说你考较孩子们功课了?”
祁昀应了声:“嗯,他们都学了不少时候,总要有些成果才是。”
叶娇则是一边换着衣服一边笑道:“他们还小呢,冯先生都说相公有些过于严格。”
“旭宝就罢了,石头去学堂读书,寻常我瞧不见,自然要帮大哥多看着些才好。”祁昀说着话,身子却一点点的朝着书桌那边蹭。
见叶娇到了屏风后面看不到此处,祁二郎才小心的走到了桌后,关了抽屉,还没安下心来,就又马上拉开抽屉瞧了瞧。
他不是那种会藏私房钱的男人,成亲以来,祁昀对叶娇就没有秘密,两人之间都十分坦诚。
就连银库的钥匙他都给了叶娇保管。
只是坦诚太多便是现在想要找个地方藏东西都麻烦,祁昀给叶娇备下的生辰礼今日制好了,但他不放心放在别处,撂在房中却总觉得哪里都可能会被发现。
刚还放在抽屉里,现在又不放心,生怕等会儿叶娇想起来过来瞧,把他好不容易放好的盒子拿出来,祁昀就将物件取出,准备塞进了书架后头。
不过书架上的书册不少,不是个藏东西的地方,大约是人急了就容易犯傻,祁二郎竟是把书册挪下来,将盒子塞进去后又小心翼翼的往上放书。
这时候叶娇换好衣裳出来,就见祁昀在书架前面摆弄着什么,不由得问道:“相公,你做什么呢?”
祁二郎惯是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没有谁能把他套进去。
偏就是叶娇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疑问,祁昀却有些慌,随口回道:“我找书。”
叶娇眨眨眼:“天都黑了,找书做什么?”
祁二郎也不知道做什么,就只能含糊道:“等会儿有用。”然后随手拿了一本下来。
而后,男人就看到叶娇脸上有些错愕。
祁昀便低头看,耳朵瞬间红了。
好巧不巧的摸到了那本《花阵六奇》……
自从上次买了新书,这本就很少被拿出来了,也实在是看过太多遍,实践都实践过,便不太翻看。
谁知道今日竟这般巧!
祁昀丢开了书册,像是这本书烫手似的,想要解释,结果抬头对上的却是叶娇一脸了然的笑。
小人参笑盈盈的看他,声音软糯糯的道:“相公真是念旧。”
祁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