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宁南是吧。”
审堂之上,一名刑律长老脸色微沉,看着宁南,手上不断翻着卷宗,冷声问道。
“是。”
宁南没有否认,虽然心底知道此番怕是不妙,但依旧大大方方的应了声。
与此同时,那开口的刑律长老翻动卷宗的手也停了下来,他看着那卷宗上的文字,眼中微微闪动着异样神光。
“你曾是外门弟子,入门之后不到一年便踏入炼体境初期,之后,选择了黄阶低级的养气诀作为功法,更是颇有几分不可阻挡的崛起之势,又一年,连破四层小境界,成为外门人级弟子中最耀眼的新星”
“但一次宗门任务之后,你居然连破两层境界,达到了炼体境初期,炼皮期第七层?这等修炼速度,我云浮宗有记载以来,似乎还未有过,尤其是,你所修炼的功法,还是黄阶低级的”
这刑律长老的话一放出来,顿时,整个审堂的人都窃窃私语交头接耳起来。
“宁南,你作何解释?”
那刑律长老微微眯起眼,问道。
看来果真来者不善。
宁南心头冷笑一声,他就知道,自己落在这刑律院手里,怕是少不了又要掉层皮了。
念及如此,他也没什么好语气,嗤笑道:“那卷宗上,不是白纸黑字的记载了么?正说反说都是你们在说,我又何必多说什么?”
“放肆!你可知道你现在乃是身具魔修嫌疑之人,不配合我们审问,难不成是藐视宗门刑律?!”
另一位刑律长老听到宁南的话,当即震怒大喝起来,“宁南,你要知道,我仙门向来与魔修势不两立!此时能够好言好语的审问你,已是仁慈!休要得寸进尺!”
“这是仁慈么?”
宁南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问着。
“如果这是仁慈,那为何我的灵海会被无端毁掉?甚至连任何实际的证据都没有?只凭白海之那老狗的口头证实么?这就是仁慈?”
宁南的心头,因为那长老的话,掀起了滔天波浪!
“怎的,还不开口回应么?我等耐心可是有限的!莫要不知好歹!”
又是一人怒目圆睁,毫不客气的开口说道。
“行吧,不过在回答之前,我倒要问问你们,旧事重提是何意思!若是真想将魔修的罪名摁死在我的头上,明说了吧,不可能!”
宁南大笑,脸上带着一丝疯狂,“刑律院不过也就是层层相互的利益集团其中一环而已,想通过审我掩盖一些东西?想都别想!”
“放肆!审堂之上,竟然出言不逊,来人,先打二十鞭!”
坐在主审位,翻阅着宁南卷宗的那位刑律长老淡漠开口。
直到说完整句话,他也没有看宁南一眼,视线,一直都集中在宁南的那卷宗之上。
尤其是,在某个关键的地方停留了很久。
“这小子,当初的魔修案,竟然是唐朝师兄亲审的但为何审问的细节记载得如此模糊不清?难道说”
这位刑律长老姓何,名言,在刑律院中其实只是一个不得势,坐冷板凳的家伙,而他口中的唐朝,却是近些日子刑律院的大红人。
当然,其实大家的能力都是差不多的,只是这何言以前不懂趋炎附势,所以不得人心罢。
以他的眼光,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宁南这份卷宗有些地方有蹊跷。
加上他观宁南那小子神色怨恨,说不一定,还真就是冤假错案。
“唐朝师兄为何会这样做?这样岂不是毁了那宁南的前途么?嘶那一次的惩戒竟然是散功重修,贬为杂役!”
何言看得是心惊肉跳。
光是前面的四个字,就让他难以理解了,更别说后面的贬为杂役!
这样的惩戒,对于一个正值青春年华,意气风发的少年而言,会是怎样的巨大打击?
何言沉思了起来。
“这样的案子,处理得也太简单粗暴了些,而且,也太隐秘了些,若不是此番这宁南再次入狱,甚至连刑律院都没几个人知道”
何言越想,越是觉得这里面有大问题。
另一边,二十戒鞭已经抽完,宁南的后背,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横流。
然而,让旁人眼皮微跳的,是宁南从始至终,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仿佛被打成这样的不是他,是别人一样。
他的样子,自然激怒了性子急躁的刑律长老,当即,便有人怒喝一声,道:“戒鞭拿来,此子冥顽不灵,目无尊长,就是打死也不为过!”
“且慢”
就在这关键时刻,何言突然开口了。
他没管那叫嚣着要打死宁南的刑律长老带着一丝询问的眼神,他只是看着宁南,问道:“你是不是不服当初刑律院的审判,所以表现得如此散漫不经?”
宁南闻言,皱眉,懒得回答。
然而,有的时候,不需要回答,别人也能明白意思。
何言看着宁南的神情,几乎都不用深想,直接就看出来了宁南的真实想法。
“之前的案子,果然有问题!”
何言心头一凝,旋即,脸色也有了几分微妙的变化。
唐朝,那可是正儿八经的红人,其人脉广泛,修行资源来路也宽广得多,在审案方面,何言跟唐朝确实差不多,可在修为上,两人却是有着天差地别!
何言说不眼红唐朝那是假的,要知道作为修士,实力修为,才是真正的一切啊!
可惜,他何言就是没有唐朝的资源多,修行起来也远远不如唐朝快!
“难道说,这些冤假错案便是唐朝得到资源的关键?”
何言心头暗自思索着。
“对了,那宁南先前说刑律院不过是庞大利益集团的其中一环,如此说来,当真是那样的?!”
何言只觉眼前豁然开朗。
“原来,这就是获得更多资源的办法!”
何言终于合上了宁南的卷宗,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都在研究唐朝等刑律院风云人物,终于,在今天,他明悟了!
同时,他看向宁南的眼神,也骤然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