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讨论的也讨论完了,李察闲来没事便离开了学堂,来到了属于新作物的那片农田里。看着被玄甲军围着的试验田,李察又是一声叹息。
早在十几天前玉米就已经可以收割了,再等下去估计自己就全趴地里了。土豆,地瓜还有南瓜就更不用说了,秧子都没有绿色了,全都蔫在了地里。那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收呢?事情还要从十几天前说起。
不管是土豆,地瓜,还是玉米,南瓜。在成熟后可以收割的时候,李察就派人去通知皇帝李世民了,李世民也亲自来了。可就在收获刚刚开始,孟老虎亲自下地,小心翼翼的刨出了三株土豆,送到李世民跟前。石桥村的玄甲军十余名早已经准备大干一场了,就等皇帝李世民一声令下了。
这三株土豆是拿给皇帝看的,所以孟老虎特别的小心,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果都没掉,全都挂在那株蔫兮兮的秧蔓上。每一株秧蔓上都挂着四五个拳头大的土豆,剩下还有一些小一点的,粗略估计怎么也有四五斤。
皇帝李世民把整株土豆抓在手里,认真的打量着眼前这种被李察称之为土豆的新的农作物,掂量了一下分量,再看看挖出这三株土豆的位置,比较了一下还没挖的那长长的两垄土豆,再回想一下这么长两垄小麦和稻子的产量,眼睛里发出来的光芒越来越炽热,呼吸也跟着慢慢急促了起来。
李世民制止了在场所有人接下来的动作,对身边的李察问道:“这两垄土豆,每一株都和这三株差不多?”
“差不多吧,具体我也不知道。多也多不了哪去,少也少不了哪去。”李察漫不经心的回答道。
“南瓜朕已经看到了,比这土豆产量只多不少。那你说的那个地瓜呢?也有这样的产量?。”李世民急忙问道,语调都有点打颤了。如果能从李察嘴里听到他想要的答案,要是在无人之地,不需要保持皇帝威严的话,说不定他都能激动的跳起来。
“地瓜嘛,只会高不会低,产量好的话,至少能达到这土豆的两倍。”李察指了指那三垄玉米说道。
“快,孟老虎,挖一株地瓜给朕看看。”李世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后,激动地命令孟老虎给他挖一株地瓜看看,他想立刻就看到自己三弟带回来的奇迹。
当一株地瓜完整的摆在李世民面前的时候,李世民已经不知用什么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现在激动的心情了。
“哈哈哈,天佑我大唐啊,天佑我大唐啊。我大唐子民再也不需要挨饿了。三弟啊,这就是你历尽千辛万苦,远渡万里找来,替朕,替李家还债的东西吗?值得,你做的一切都值得。不说别的,有了这两样东西,我李家就不再欠天下百姓什么了。我们陇右李家欠天下百姓的债,还清了。就算没有还给他们,我们也还给他们的子孙后代了。三弟,二哥谢谢你。哈哈哈。”李世民的大笑声中带着一丝哭腔,为了这天下百姓,他殚精竭虑,不敢有一丝懈怠。现在,想到以后的日子,大唐子民再也不会受饥饿所困,压在李世民心头的那块巨石,终于被撬开了。这一刻他真的感觉到轻松多了。
李察在一边也是满脸微笑,他明显的能感觉到压在二哥李世民身上的担子,在这一刻轻松了很多。带李世民发泄完了之后,李察微笑的说道:“二哥,我们大唐只会越来越好,让你开心的事也会越来越多。这半年来,长安城里出现了多少新奇的东西,你还不知道吗?你的国库和内库都快满了吧,哈哈哈。”
“三弟啊,你知道吗?就算再给朕装满三个国库的钱,给朕带来的满足感也不如眼前两种圆不隆冬的小东西啊。这才是能保我大唐万世无忧的宝贝啊。”李世民笑嘻嘻的望着眼前这圆不隆冬,身上还带着坑坑洼洼的土豆和地瓜,怎么看都看不够,越看越喜爱。
“三弟,你说这两种新作物成规格的种植的话能有多大的产量?我看了一下就这三株土豆这点地方换成稻米的话,也就能产这么一把吧?就这土豆的产量不得是稻米的十几倍?”李世民开心的问道。
“按照现在的计量,把公斤换算成石的话土豆亩产差不多有15石吧,地瓜得有30石吧。回头把计量单位改了吧,用石来称东西,大东西和小东西的重量是不一样的。用体积来称重量是不对的。”李察可不敢多说,毕竟现在可没有后世的良种和各种化肥。所以基本减半了。s:石是体积单位,一般是用来称粮的,一石约120斤左右,但用来称土豆的话,一石能有100斤就不错了。谁让土豆个头大,会留下很多空隙呢。
“你先别管什么体积,什么重量了。这土豆和地瓜真有这么大的产量?你们没有骗二哥?”李世民问道。
“我骗你能有什么好处啊?没有好处我骗你干啥?我说你这么大个人了,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还是皇帝呢,能不能沉住气?”李察翻了个白眼说道。
“呵呵,二哥这不是被你说的产量惊到了吗。面对这种情况你让二哥怎么能沉得住气啊。这是造福苍生之事啊。有了这些,我们大唐再也不怕饥饿了。老百姓家里有了余粮,就再也不怕天灾人祸了。百姓过的幸福了,谁还会跟着叛军造反?而且,你看它们都是长在地下的,有了它们,二哥还会怕蝗灾吗?贞观二年的大蝗灾,二哥现在还历历在目。太可怕了。就你带回来这两种新粮食的功德,绝不比你研制出克制虏疮的奇药的功德低。”李世民尴尬的笑了笑。这也就是李察,他的三弟,除了他,谁敢这么讽刺皇帝,坟地的草早就三尺高了。
“三弟,那你再和二哥说说那玉米和花生的产量有多少,也有这么多吗?”皇帝这个职业总有种自带的技能,那就是变脸。尴尬的气氛一过,这不,脸又变回来了。
“怎么可能,玉米和花生的亩产差不多有五石吧。”李察没在揶揄李世民,正规的回答道。
“啊?那你带回来干什么?有了这土豆和地瓜不是足够了?这产量也少太多了吧。在我看来,这土豆和南瓜也是多余的,有产量比它高一倍的地瓜不去种,种土豆干什么?”李世民确实有点奇怪。激动,惊讶过后,他的脑子总算开始转了。找到了这个他自己解释不了的问题。
李察无奈了,只能翻个白眼表示抗议。自己这二哥还是坐在太极宫的大殿里当皇帝吧,像这种农事,他真的是一窍不通。当然这只是李察自己的想法,他弄回来的东西他自己自然知晓,可这新冒出来的农作物,他不解释清楚,别说是皇帝李世民了,就算是大唐的农学家也想不明白吧。
“二哥,你看我像傻子吗?没用我费那么大劲把它们弄回来干什么?我在这跟你说这些有个什么用啊。说了你也不明白。咱们还是赶紧动手收割吧,这大太阳的,你倒是有步辇凉快,他们不热吗?”李察没好气的说道。
“嗯,是朕疏忽了。孟老虎,带着将士们回去吧,今天不收了。待朕回宫后,让祈天殿挑个黄道吉日,朕再带着文武百官一起来见证我大唐华王为大唐,为天下百姓所带来的祥瑞。”经过李察一提醒,李世民直接命令孟老虎,今天不收了,要另挑个黄道吉日来展现一下政绩。这么大的政绩,只有他皇帝一个人吃惊怎么行,收起来的东西,哪有现场直接量出来的给人震撼大。不让文武百官震撼到跪拜恭贺,那还是他李世民吗?末了,还不忘添上一句:“孟老虎,中午到华王家喝酒。你好久没陪朕喝酒了。”
李察又是一阵无奈。对自己这个二哥爱显摆的本性,李察表示很无语。收个庄稼你还选个什么黄道吉日,不怕烂在地里发芽了啊?不过想到反正这些都是要做种子的,发芽就发芽了吧,他和学生们已经盖了几个玻璃大棚了。收割完后,就可以直接育苗,再次种植了,明年就可以大量推广了,不出三年,大唐将不再有饿死之人。所以,李察想了想,还是满足二哥这个特别的嗜好吧。谁让他是自己的二哥呢?
只是你们去我家吃饭,喝酒,我答应了吗?你就替我做主?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李察心里一阵牢骚。
心中有不满,不发泄出来那就不是李察了,来明的不行,你是皇帝,不能让你在部下面前丢了面子。那咱就来暗得。
“二哥,这次这么大的功绩,你不祭天了?”李察揶揄道。
“哈哈,三弟,你这么大的功德,朕当然要让苍天,让列祖列宗,让大唐百姓知道。肯定要祭天的。”李世民大笑道。
“得了吧你,你这三天两头的祭天,就不怕惹烦了列祖列宗啊,这次说真的,别祭天了,劳民伤财的。现在大唐的老百姓就靠着从地里刨点吃的呢。新粮食没亲眼看到产量,他们不会那么容易认可的。这事你可不能强制性胡来。就交给我和承乾吧。你别管了。就算是祭天,也等这新粮食铺满了百姓的粮仓再说吧。三年后,你要祭天的话,我不拦你,还会配合你。现在的话,算了,你想玩,还是你自己玩去,我不会到场。”李察说道。
“哈哈哈,这一切都是三弟的功劳,你说了算,你说三年后祭天,朕就三年后祭天,朕今天高兴,走,去你家喝酒去。”李世民心情愉悦,也没在乎李察的揶揄,大笑着说道。
“那就去呗,你都喊上孟老哥了,我还能说什么?在我这孟老哥的面子可比你大多了。人家孟老哥啥事都第一时间帮我,把府邸都贡献出来当学堂了,你去看看那还是家吗?整个一个动物园。再看看你,我的皇帝二哥,你除了给我添乱还干啥了?收个粮食,你还给我找个黄道吉日。净添乱。”李察说道。小样,你不经我同意就要去我家喝酒,我不给你添点堵,都对不起我这小心眼。
“哈哈哈,这么说二哥在你这还是有点面子的吗。能在你李元霸那有点面子,二哥就已经知足了,二哥可不敢奢求太多。再说那孟老虎也是朕的手下,也是听了朕的吩咐才帮你的。二哥怎么就净给你添乱了。快走吧,去你家喝酒去。”李世民假装什么也没听懂,我心里高兴,你爱怎么说怎么说,反正这顿酒我喝定了。
“走什么走啊,干喝啊,我家可没有下酒菜,就没见过空着手去人家家里喝酒的。你们几个过来一下。”李察先是抱怨一句,然后对着李世民的亲卫队喊道。
“你们三个,去那边地里刨点花生出来,然后再刨一株地瓜出来。这一株地瓜不够吃的。不要太多,还要留着做种呢。南瓜也摘一个,玉米就算了,都老了,还要磨成面吃,麻烦。今天我们就尝尝这新粮食的味道。”
“你现在就回皇宫,去把皇后和太子请来,让太子带上小兕子和九皇子雉奴,去我家吃饭,和皇后说清楚,是我华王要请客,家宴。让她一定前来。”
“你们两个去集市上买点羊肉和青菜回来,羊肉让店家切成薄片,算了,不用切了,买三十斤羊肉回来就行了,估计店家切不出我想要的样子。青菜随便买点,是青菜就行。”
“你们两个拿着这块牌子,去卢国公程咬金府上问问他家有没有摔死的,老死的牛,病死的也行,去要点牛肉过来。反正他家出意外的牛特别多。对了,只把肉带回来就行了,人就别带了。告诉卢国公,这次是家宴,没准备他的吃的。”李察将那块西府赵王的牌子给了其中一个亲卫,去程咬金那要牛肉,这块牌子绝对比皇帝给的那块金牌好使。见到这块牌子,程咬金府上今天一定会有摔死的牛。
李察对着李世民的亲卫队就是一阵吩咐。然后对着李世民说道:“二哥,愣着干什么啊?给钱给牌子啊。你不会打算你吃饭喝酒让你的亲卫付钱吧?没有你的贴身金牌。二嫂会仅凭你一个贴身的亲卫的话就轻易带着小兕子和雉奴出宫?我不觉得二嫂连这点警惕性都没有。”
众亲卫整齐的排在李世民周围,没有一个乱动的,他们的职责就是保卫李世民的安全,其他的事与他们无关。
“去吧,按华王的吩咐去办吧,在华王跟前,朕的安危根本不需要你们来担心,再说这里是石桥村,玄甲军的驻地,对于朕来说,这里比皇宫都安全。”说完,李世民一招手,一位小太监将一袋铜钱,递到了一位亲卫手中。
“末将领命。”被李察指出的几位亲卫,接到皇帝的命令后,就按李察的吩咐去做事了。
李察和李世民则慢悠悠的往李察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