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吖,看看这是谁吖?”
御花园里,宗泽皓与景姝正沿着甬道散步,却迎面走来一衣着华贵的娘娘,看其衣着品级,应是从二品的贵妃了。
宗泽皓和景姝忙行道了声:“贵妃娘娘安好!”
起身后,宗泽皓微笑着对景姝说道:“娘子,这位便是我二哥的生母肃贵妃了,我幼时还未出国为质时,也常在肃贵妃的宫中玩耍呢!”
肃贵妃掩嘴笑了几声道:“正是这样的,当时皓儿和慎儿的感情可是最好的,如今,本宫与皓儿也有六年多未曾见面了,上次你成亲,本宫也只能远远地看你一眼,都不曾有机会能说几句话!”
肃贵妃说着,似乎还想要摸摸宗泽皓的脸庞。
宗泽皓不动神色的挪了两步,恭敬的说道:“肃姨娘有心了,皓儿如今不过只是个不成器的质子,哪里还能比得上二哥呢?”
他说的好听,可是,这言外之意却有些明显了,他,不愿意再提及往事。
上一世,就是她,就是她在背后‘捅了’他的母妃庒惠皇贵妃一刀的,他的母妃把她当最好的姐妹,他把她的儿子当成最好的兄弟,可最后,却正是她们,葬送了他整个王府人的性命,葬送了他母妃与父皇的半生恩爱。
“皓儿……”肃贵妃见他躲闪的躲闪之意甚浓,不由微微有些愣神,似乎不太明白宗泽皓此时为何会如此疏远于她,明明在他离京之前,他都还在对她和慎儿依依不舍呢,难道,这六年的时光,真的能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吗?为何……她会突然觉得皓儿与她明显生疏了许多?
“姨娘,皓儿今日在朝中已跟父皇请旨,待今日之后,便会带着姝儿回她的家乡安居,此生也恐再见姨娘几面了,今午膳时我会跟二哥畅饮叙旧,还请肃姨娘恩准二哥半日清闲。”
宗泽皓不动神色的回着肃贵妃的话,言语间滴水不漏,分明是冷淡疏离的心思,却还要摆出一副念及兄弟情份的模样,当真是疲累至极。
“既然皓儿都如此说了,那姨娘也不能拒绝不是,今日便放你二哥半日清闲,你们兄弟二人好好的叙叙旧吧。”肃贵妃说着,眼珠子却是不停地盯着景姝打量。
片刻后,才神态幽幽的说道:“如今你与你们大哥都已成亲了,可慎儿却连个八字儿的一撇都没个影子,本宫瞧着姝丫头风姿绰约,不知可有姐妹能介绍给慎儿的?”
景姝脸上浮起一抹浅笑,表情微微有些怪异,她们母子二人的心思,倒是出奇的一致,真不知他们二人是对好的台词,还是真的就这样母子同心。
她向前小小的迈了一步,向肃贵妃行了一礼,恭恭敬敬的说道:“回肃姨娘的话,姝儿自幼便失了母亲,母亲在生前也并未给姝儿生下兄弟姐妹,只是,姝儿家中还有一庶出的妹妹,生的倒是与姝儿有两分相似呢。”
“庶出?”肃贵妃有些疑惑的问道:“本宫倒是从未听说过景家还有庶出的姑娘啊,景家如今的主母,不是你的生母吗?”
“肃姨娘容禀了。”景姝低眉顺眼的应着:“今日的景家主母林蕊是我爹的继室,我娘名唤林钰,是林家正儿八经的嫡长女,而蕊姨娘,本是我外祖家的庶出女儿,当年是跟着我母亲一同嫁进景家的,当初的蕊姨娘不过是我爹的一房妾室罢了,只因后来我娘去世,我爹见她可怜,又因是我母亲的庶妹,这才将她扶成了妻位。”
“哦,原来是这样……”肃贵妃一脸了然的点了点头,眼珠转了几转,也不知在算计着什么,“在御花园里与你们二人谈了这会子的话,本宫倒是有些累了,本宫要回去休息了,就不打扰你们二人的闲情逸致了。”
“恭送肃姨娘!”
宗泽皓同景姝又是躬身一礼,礼数十分周到。
朝会直到近午时时才算结束,宗泽皓与景姝在大殿前犹如两尊雕像,臣子们依序从殿内退出,见着二人只简单的行了礼便自行离去了。
景姝看着这些人离去,不明情绪,他们有的摇头叹息,有的面带春风,景姝虽不太懂得政治,也知晓必然是有否有成,凡事都有两面性,成否皆在皇帝的一念之间。
待那些不相干的人散尽后,二人才又款款步入了这金銮殿内,此时的大殿上除了他们,也只有宗泽晟夫妻及宗泽慎三人,他们在宗泽皓二人走近后,才由宗泽晟说道:“父皇已去了偏殿换衣,要我们等你回来了便去偏殿等他。”
宗泽皓点了点头,跟着两位哥哥和皇嫂一同进了偏殿。
“三弟啊,你要哥哥们该如何劝你呢?”
入座后,宗泽晟连口茶都未喝,便率先开口问道,语气中带了些许的埋怨。
“你在邻国为质六年,换回了咱花田国的六年安泰,居功不浅,如今刚刚回国便又为了按抚臣子,与景家小姐联姻,着实是委屈你了,可你怎么就做出了今日的决定呢?在京城不好吗?为何你非要带着景姝姑娘远离京城呢?”
“就是啊,三弟,你才刚回国便又要离京,这样让外人如何做想?”二皇子宗泽慎品了口茶,将手中的茶碗随手一放,也接口说道。
“二位哥哥多想了,三弟在外多年,闲散惯了,在别国时为质时,条件有限,在诗书武学上也都只是些口耳之学,这些年,倒使得臣弟成了个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之人了,所以,臣弟才会只想着做一个闲散之人罢了,他日不论哪位哥哥登上了宝座,弟弟不求其他,只求哥哥们能保全弟弟一世平安便可……”
“三弟,你这说的是哪里话嘛……”
宗泽慎有些不自在的说着,可还未说完,便看到裕隆皇帝以换了常服出现在偏殿中。
“你们兄弟在聊什么呢?”裕隆皇帝把玩着手里的一串紫檀木的佛珠,随口问着。
“回父皇的话,哥哥们十分关心臣弟,正在劝说儿臣留在京城呢,可带姝儿去民间游历,是儿臣成亲时便应下的,所以,儿臣正与哥哥解释此事呢。”
“确实应该如此,男人大丈夫,就应该说话算数,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更应当如此,既应承了,便要做到。”裕隆皇帝坐在首位上,神色严肃。
“是,儿臣受教了!”皇子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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