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走过来的人影,季铭律诧异的蹙起了眉,“怎么来这儿了?”
洛潇没有回应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似乎想要从这一张英俊的面容上看出什么来。
呵,别人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洛潇从来不信,她一直觉得就算一个人伪装得再好,可他的脸上依旧会有蛛丝马迹来透露他真正的心思。
但如今季铭律的脸上却没有丝毫心虚,她这才知道原来有些伪装,也是刻骨,让人察觉不出的,这么公然地举办相亲宴,他是觉得,她就是个傻子可以任他随意玩弄的吗?
季铭律觉得洛萧的表情有点怪怪的,只当她还在为他隐瞒了辛蓝的事还未完全散气,这丫头,都一个星期了怎么还在生气?
他上前搂过她的腰,亲昵的靠着她耳边说:“别再生我气了,好不好?来,我介绍一个人给你认识。”
“本来还想在一个正式的场合来介绍的,但哪想今天赶巧了,潇潇,这是我舅舅傅晨。”季铭律抬头看向傅晨,薄唇微扯,“舅舅,这是我女朋友,洛潇。”
“你的舅舅用不着跟我介绍。”她不悦的推开他,眉间染着阴凉。即便这时候是当着长辈的面,洛潇也没有给季铭律好脸色看。
男人低头,看她冷艳的容颜上似乎带了几分别样的情绪,类似厌恶怨恨,他的不高兴终究是显露了出来,“洛潇。”
傅晨的目光落在洛潇身上,他没有生气反倒是笑了,“铭律啊,你这个女朋友是哪家的千金啊?性子倒有点独特。”能不怕他这侄儿的女人,还真是少见。
她淡淡的开口,“你好,我是洛潇。”不给他面子是一回事,长辈跟她说话又是另一回事。
姓洛?傅晨神情微怔,仔细的瞧了瞧洛潇面容跟他许多年前的故友渐渐重合在了一起,“小姑娘,不知道洛振天跟你有没有关系?”
“他是我父亲。”
“呵呵,难怪难怪,你跟你父亲的性子倒是有几分相像。”年轻时的洛振天也是任意妄为的处事,但是他那样的态度却也不会让人生厌,大概,当初他输就输在了他这优柔寡断的性子上。
洛潇没有在意傅晨脸上那一副谈及故友的姿态,她转头眯起眼睛,正眼看着季铭律,“我今天来,只是想要回我的东西。”
“什么东西?”
“打火机。”
“你难道忘记了那是你送我的生日礼物,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来的道理。”
洛潇笑笑,“不好意思,我这人有个习惯,分手后就算送给了前男友的东西我也一定要收回。”
“乱说什么,谁要分手了?”听到分手两字,男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怎么这女人生气还不够,现在还打算将矛盾扩大化转而要分手了,那两个字真是这么容易可以说出口的?
可她依旧是自顾自的说道:“一个打火机而已,我想季少不至于小气到不还。哦,对了,作为分手礼物,那个人你就给我开除了吧。”
季铭律顺着看过去,一个穿着保全制服的男人战战兢兢的站在Jay的旁边,面色有几分苍白,“怎么回事?”
“季少,他……”
不等Jay解释,洛潇直接打断,“没什么,他碍我眼而已。”她对上那双讳莫如深的黑眸,又是一阵心烦,“算了算了,开不开除随你吧,我不想待在这儿了。”
季铭律扯住她的手腕,不准她离开,却哪知一碰上她就蹙起了眉心,吃痛的嘶了一声。
下意识放手,两条红痕就闯入他的眼里,眼睛里的颜色一瞬间暗下去了不少,他的力度他很清楚,绝不会按出红痕。
季铭律眼角的余光从保全身上掠过,嗓音不急不缓,“Jay,把他开除。”说罢,又上前把手按在了她的手腕处,这次动作极为轻柔,他用拇指腹以画圈的方式按摩着,一身优雅礼服的他在灯光的映衬下看着斯文而清贵,“别闹脾气了,等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洛潇没有挣扎,只是环视了周边的宾客,其中不乏五官精致身材姣好的名媛千金,她们的眼神都无一不在传递着同样的消息,她们看上这个男人了,也许往日她还觉得自豪甚至是骄傲,可现在不知从哪儿涌上来一阵浓浓的疲惫感,她不想看见这些人,她涩涩的开口,“季铭律,我没有开玩笑,我要和你分手。”
他明知道辛蓝对于她的意义,却还瞒着她跳海的真正原因。
他出差回来身上带着那样一个咬痕却也没作任何解释。
他们不过拌嘴吵架,他就真的对她不管不问,连一次拉下脸的哄哄都没有,甚至于还办了个相亲宴。
洛潇真的不知道,她对于季铭律来说,究竟算什么?她一向不喜欢猜人心思,猜不到,那便不猜了。
季铭律盯着她的眼神格外专注,偶尔微一闪光,似乎从她出现到现在他才发现今晚她是化了妆的,而他们交往这几个月她化妆的次数真是屈指可数,目光下移,原来她是穿了这么条杏感的裙子。穿得这么美,就是为了来跟他提分手?他花一个星期的时间让她想通,她就这么跟他想通的。
唇畔扯出点点笑意,只不过不是特别明显,淡淡的弧度似乎随时都会消失一般。
傅晨拿着酒杯的紧了紧,铭律这个表情,还是第一次见到。
男人望着她,低低的笑了,“真要跟我分手?”
那个是还没有说出口,一道由远而近的男音传来,“季少能否放个行,让我的女伴回来?”
突然出现的宁骁几乎是吸引了全场的视线,气氛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两抹同样艳丽的宝蓝色挨得十分近,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那是情侣装。
男才女貌,登对得很。
黑眸落在女人的礼裙上,刚才觉得有多好看现在就觉得有多刺眼,要不是这在众目睽睽之下,季铭律觉得他可能会丢了这么多年的修养去把这裙子从她身上给扒下来,扔的远远的,放火烧了最好。
“女伴?”男人的薄唇间溢出几分冷笑的意味,整个轮廓线条都凛冽了起来。
“是啊。”宁骁款款走近,表情散漫却不显得轻佻,“潇潇,我们的宴会可是在对面,你怎么走错了?”
她身子一僵,眼神带有一丝迷茫,“是啊,我走错了。”
“你呀,还真是让人担心。”宁骁的笑意越发浓厚,他原本肤色就比常人要白,这一笑,倒是显得阴柔了许多,他低头瞥了眼那交叠的手,嗓音清清淡淡,“那我们走吧,现在过去还能赶上最后一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