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潇跟着男人出来,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停下,额头就撞在他宽阔的后背上。
她痛呼一声,之前才缓过来的疼痛又加重了,气恼的瞪他一眼,秀手一握就打在撞她的那个位置上。
男人俊脸一板,冷漠的盯着她。
洛潇精致的下巴微微上扬,神情染上几分倨傲,刚才她本想追出来哄哄他,可现在额头一痛,她就没心情了。
一旁不知何时跟来的Jay看见这幅打情骂俏的场景,心里止不住的冒酸水,看来过段时间他也要找个女人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了。
受不住他们长时间的对视,Jay清嗓喊了一声,“季太太好。”
可就这么一句礼貌性的问候就惹来了自家Boss的不悦,从那阴涔涔的目光中Jay领悟到了一种专属自己的称呼被别人侵占的感觉,可他只想说,季总,我要是叫了洛小姐你怕是要把我赶到国外去吧。
洛潇收回怒瞪男人的视线,浅笑回应,“Jay,好久没见你了。”
“是……是吗。”Jay顿觉后背阴凉凉的,不觉咽了咽口水,尴尬的挠了挠头。
“云深呢?”她偏头四处看了看。
“哦,二少爷说跟朋友有个聚会先走了。”
“这样啊。”她恍然点点头,也不去看身旁的男人,“那我也先回去了。”
说完,就径直朝电梯口那边走去。
Jay眼角晕开疑惑,“季总,这……”
“派人好好的看着宁琼。”扔下一句话,季铭律朝着那抹窈窕身影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叮——电梯一到,洛潇最先走了进去,紧接着就有护士病人不断的涌入,眼看着电梯门就要缓缓合上,一只修长的大手按在了门边,紧接着男人昂藏的身躯就跨了进来,可……下一秒电梯就发出了滴滴的警报声。
一瞬间,几乎是所有人的目光就投在了季铭律的身上。
他眉头微紧,自是明白这警报声是什么意思,可他身子却是纹丝未动。
有个年轻男孩率先不耐,“大哥,超重了你知不知道?别耽误我们啊。”
很快就有其他人附和道:“还要赶着做检查呢。”
有个大叔最直接,“出去等下一趟要死啊?”
几乎都是男性病人在说,中间的女护士一个个都默默的盯着他俊美的容颜,要不是因为还在上班带着病人,估计都想下去陪他做下一趟电梯。
英俊的五官一点点染上青色,季铭律长腿一跨走了出去,未等电梯合上他一把按在了电梯键上,冷然的看着里面的娇俏身影。
“出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寻找这句话的对象。洛潇缩了缩脖颈,将脸偏到左边当没听见。
男人眉峰淬上不悦,“她不出来,你们别想下去。”这次他的视线完全是笔直的投向洛潇,所有人几乎都看了出来,这可不就是言情剧里经常上演的情、人之间闹别扭的戏码。
“我说妹子,你男人都找了过来有什么话出去好好跟他说,这躲也不是办法嘛。”
洛潇抿着唇,心里的气恼更甚,这男人怎么越来越无赖了!
“这位小姐,我们还赶着带病人去检查呢,你再这么耽误下去要是出了事你拿什么负责啊?”
“医院不是打情骂俏的地方,该干嘛干嘛去,别来浪费我们的时间。”
这一次,洛潇倒是引得女护士齐声声讨,原来这帅哥是名草有主的啊?换做她们早下去了,这女人还矫情个什么劲啊?
攥紧了衣角,洛潇在众人注目下出了电梯,电梯门合上后她就沉默着继续等下一班,季铭律用余光观察着她,也没有主动说话。
叮——又一班电梯到了,不知是不是刚才那趟人装得太满,这一趟倒是没有其他人进来,两人一路沉默着到了地下停车场。
一直到车子旁,洛潇刚想打开副驾驶座就被男人一把抓住甩上了后座,下一秒,男人也倾身进来,一团阴影直接笼罩在她上方。
停车场四周悄静无声,车子封闭的环境也狭小而幽暗,她盯着上方的男人看了看,竟没由来的紧张起来,她不甘心自己在他面前落下风,语气尽可能的自然,“干什么?”
见她淡定自若,男人眉头蹙了蹙,嗓音沉静,“你没看出来我在生气?”
她白他一眼,黑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那你没看出来我额头很痛?”
“不准翻白眼。”他摸了摸她额头,是比刚才红了。
他起身坐好,又将她抱起来放在腿上,从后座的储物柜里拿出来一剂药膏,她的皮肤嫩,一旦磕着碰着,肌肤都会起痕迹,所以他在很多地方都放有不多种类的药膏。
只有她,才会让他如此伤心。
他撕掉瓶口的保护膜,轻轻挤了一点在食指指腹上,小心翼翼的涂抹上去。
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洛潇心里暖滋滋的,也不闹了。
“我知道你在生气,之前从病房出来我也是准备好好哄哄你的,可谁让你又把我额头撞了,我一疼上来哪还有心情来哄你。”
季铭律没回应,湛黑的眸底不禁深了几分,给她擦完药后就这么静静看着她,很明显,这还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她舔舔唇道:“对于宁骁的死我一直很内疚,可除了帮他照顾易西彤也没有其他什么可做,我只是觉得……如果这次真的是他父亲下的手,能不能就算了这一次?”
良久,他搁在她腰侧的手缓缓松开,“如果这次我死了,你也要算了?”
话音刚落,洛潇就紧紧抱住他,只是提及那个字她就忍不住红了眼眶,“不会的,我们会在一起一辈子。”
那半个月浑浑噩噩的感觉,她再也不想有。
“潇潇,这一次我不会算了。宁骁因你而死,这件事始终是宁安城心里的刺,这根刺,他拔不掉。”他轻轻推开她,幽暗的车厢内,她双眸里的水光异常惑人,“我不想以后要担惊受怕。”
担惊受怕……很沉重的四个字,身为季家长子的他从小到大何时有过胆怯的时候,唯一的软肋,自始至终,不过一个她。
洛潇眼眶温热,震惊的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她还以为他是吃宁骁的醋,可原来他是关心自己的安全,洛潇啊洛潇,你前世到底是积了多大的德才会在今生遇见一个这么好的他。
“也许他会想通……”
“也许?你能有几分把握,就算想通了难保宁安城日后不会哪天又狠起来,你想想,你舍得让我们的孩子在将来有无法预料的伤害吗?”
他要他们的余生岁月无忧,安稳幸福,要他们将来的孩子长命百岁,娶妻生子,万事顺遂,所以,任何隐患他都不会留下。
半晌,幽暗的车厢里只能听见两人浅浅的呼吸,她环住他的脖颈,低头倾身,嘴唇相贴道:“你想做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