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将陈到对自己拥有与刘存几乎一模一样的长枪和佩刀很满足,倒是对刘存的武技深感兴趣,借此机会,他低声询问比他大四岁的翟趋:
“仲明兄,军中传言,主公当年仅用一个回合,便枪挑张举麾下大将张荜,当时兄长是否在场?”
翟趋自豪地笑道:“当时我和另外几名师兄弟就在主公身后压阵,主公那一枪不但出乎敌将张荜预料之外,咱们所有人也惊愕不已,实在太大胆、太冒险了!”
“要知道那时候彼此间策马对冲,速度非常快,几乎在眨眼之间就爆出一团血雾,然后张荜的脑袋就顶在主公的枪尖上了……张荜没了脑袋的尸首还骑在马背上跑出四十几步,才被咱们的士卒堵住,接着就是一阵掩杀,那一战打得酣畅淋漓啊!”
魏延连忙问道:“主公是怎么出枪的?”
翟趋悄悄指向前方十余步外正在与爱马一同热身的刘存:“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数年来无论多忙,主公都坚持磨练武技和射术,虽然射术比太史将军和颜慎将军略逊一筹,但与徐盛将军、张郃将军、乐进将军他们不分上下。x.c≈om”
“其实,主公最厉害的还是在马下,主公的搏击术军中无人能敌,军中使用的刀术训练教材和徒手搏击教材,就是主公亲手编写的……我几乎隔三差五就被主公打倒一回,放眼全军,唯独我兄长翟越能在主公手下支撑二十个回合不倒地,其他谁也不行!”
魏延和陈到非常震惊。
在无影山大本营的三个月强训中。他们对徒手搏击术和刀术训练印象深刻。对两本教材上的精确绘图和巧妙阴狠的打击方式非常重视。原以为定是哪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世外高人传授,做梦也没想到竟然是自己追随的主公的杰作。
翟趋看到两人惊讶莫名的样子,再告诉两人一个秘密:“武学院的十二科教材,主要的五科就是主公编写的……”
“如今武学院三百教官中的百余名年轻教官,大多是城阳武学院第一、第二期毕业生,都是主公非常器重的将校,这些弟兄毕业后分到各部磨练一到两年,然后返回学院。边当教官边总结,不少人已经陆续晋升各部副将。”
“文长兄的副将张溥张义原,便是武学院首期毕业生中的佼佼者,此人有勇有谋,精于筹划,擅长训练和长途奔袭……”
说到这儿,翟趋四下看了看,稍稍靠近魏延,低声说道:“有件军中机密,相信你们很快也会知道。只是二位需要记住,此机密军中仅将校一级才有资格了解。二位听完后切记不要外传:前兖州刺史刘岱的脑袋,就是张溥砍下来的,此次要不是主公点名张溥出任文长兄的副将,恐怕纪维将军打死也不愿放人。”
魏延和陈到彻底震惊了,魏延脑子里立刻浮现比自己大两岁的张溥形象:体型偏瘦,相貌平凡,脸上总是挂着和蔼笑容,说话慢条斯理,性格随和乐于助人,深受官兵喜爱,活脱脱是个文质彬彬的教书先生。
如不是出自主公心腹弟子翟趋之口,魏延和陈到绝对不敢相信,文质彬彬貌不惊人的张溥,竟然砍下了闻名天下的兖州刺史刘岱的脑袋!
在接下来的骑战和步战比试中,神智有点儿恍惚的魏延和陈到,均败于刘存之手,勉强出身汗的刘存看到两人明显不在状态,以为两人放不开,也就没有了继续比试的兴致。
刘存接着完成数轮骑射训练后,独自坐在场地边喝水,欣赏翟趋等人的骑战训练。魏延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走到刘存身边低声问道:“主公,义原兄真的砍下了刘岱的脑袋?”
刘存愣了片刻,想了想对魏延点点头,随即好奇地问道:“文长对此有何感想?”
魏延如实说出自己的想法:“刘岱素来残暴骄横,恶名远播,死不足惜……属下只是对义原兄的武技和胆略深感震惊,说句实话,之前属下有点儿小看他了。”
“来来来,坐下说话……其实张溥武技并不算高,真要和你单挑的话,恐怕顶不住十个回合,哈哈!”
刘存让魏延坐在身边,介绍道:“张溥是个孤儿,与徐盛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小时候常被人欺负,一直是徐盛护着他,无论学文还是学武,张溥的天赋都不高,但他非常努力,每天学习兵法之余坚持武技训练,通常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在苦练不辍,硬是凭着这股子狠劲从三千同袍中脱颖而出,考上城阳武学院第一期。”
“我教了他三年,他的每一点进步我都看在眼里,嘉许之下传授给他的东西比起别的学员多一些,三年期满,张溥的各科成绩在城阳武学院首期师兄弟中名列第三。”
魏延又是惊讶又是感慨,对自己的新搭档张溥钦佩不已。
刘存继续介绍:“张溥毕业后,进入当时军中最为精锐的灵山营任队率,在奇袭蒙阴县城的战斗中立下一级战功,晋升灵山营假军候,两年后被他的武学启蒙师父,也就是武学院学监纪维将军调到身边,担任侦查和突袭两门学科的教官。”
“后来泰山郡发生战乱,严重威胁我青州安全,于是我命令张溥率五百精锐进入战区找刘岱麻烦,他没让我失望,整个行动计算周详,行动迅如猛虎,最终他成功砍下了刘岱的头颅,也砍断了袁绍的一条胳膊,为无数被刘岱害得倾家荡产妻离子散的兖州百姓报了仇。”
“此后,盘踞泰山中的十余万黄巾军和老弱妇孺分批向西迁移,在咱们的军队和各级府衙的接济下,建设自己的家园,开垦荒地,挖矿炼铁,如今都过上安定富足的生活。”
“由于此事太过机密,不能声张,张溥也就没有获得应有的荣誉,战后他默默回到武学院当教官,此次组建青州军第七师,我才找到机会将他调出,授予他参军校尉军衔,担任你的助手,辅助你统领麾下将士。”
说到这里,刘存颇为感慨:“两个半月前,就是张溥赶到无影山大本营与你见面那天,他的第一个儿子刚出世,他夫人差点儿因难产死掉,我得到消息后悔也来不及了,早知道这样,就该让他晚一个月去找你报到,可张溥毫无怨言,只在家陪伴妻儿三天就返回军营。”
“昨天下午他来领取你们第七师的给养物资,完了找到我汇报,最后向我郑重举荐你的亲卫长魏统等五人,请求准许他们进入六月开学的武学院第四期深造,对我说魏统五人都是难得一见的才俊,若是获得系统的军事学习,掌握我军的各种军法军令和先进训练方式,熟悉我军的指挥体系,将来定会成为高水平的领军将校。”
“我正想晚饭时征求你的意见,如果你舍得放人,后天就让魏统几个跟我回济南,魏统他们的家人已在济南安居了,若能借此机会让他们结婚成家就更好了。”
魏延感动不已,站起来向刘存深施一礼:“属下替族弟等人感谢主公恩典,请主公尽管放心,属下定会虚心向义原兄请教,绝不辜负主公的信任和栽培!”
刘存对魏延的精明和悟性非常满意,他让魏延坐下后低声问道:“知道我为何不把名声更大的徐盛或者管亥将军调到太谷关,反而调你魏延去镇守吗?”
魏延想了想,如实说出自己的揣测:“估计是属下的老家就在南边,熟悉太谷关周边和以南地区的地形地貌,只是……似乎数年来率领黄巾军转战四方的管亥将军,更熟悉如今依然盘踞豫州、荆州和司隶交界地区的各路黄巾军啊!”
说到后来,魏延皱起了眉头。
刘存笑着道:“说对了……不过,难道你忘了,管亥与黄河以北的并州黄巾军和黑山黄巾军也很熟悉啊。”
魏延立刻睁大眼睛:“主公想收复大河北面的河东和河内两郡?”
刘存点点头:“这两郡本来就是洛阳直辖的司隶地区,但如今要收复两郡非常困难,哪怕我下得了决心,恐怕也要耗费一年以上的准备时间,还要对各路黄巾包括占据弘农的杨奉所部进行说服瓦解,这就需要管亥在黄巾军中的威望了!”
“到目前为止,咱们和各路黄巾相安无事,没有联系,更无交恶,但是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咱们的军事行动都必须以洛阳安定为基础,如今对洛阳威胁最大的,除了北面的并州和西面的西凉军各部,就是南面的荆州、东南面的豫州和东面的兖州,搞不好这几个方向随时都要爆发战争。”
“我和幕府的先生们已经决定,今后不管是谁,只要胆敢对咱们驻守的洛阳动心思,就要狠狠教训他,甚至灭掉他,否则不能保住刚获得新生的洛阳,不但对不住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数十万民众,也无法昭彰我军威严。”
“因此,相比于盛名在外的管亥和徐盛,你义阳魏文长身上的担子一点儿也不轻啊!”
魏延一听,顿时热血沸腾,双拳紧握,目光炯炯地望着刘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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