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帝肯了,凌平扬便让东方云睿将从太医院拿出来的东西摆在了皇帝面前。 w﹤ww.
“这,是林妃的药?”皇帝拿起一片放到鼻子旁边闻了闻,眉头皱了一下,问向凌平扬。
“是的,皇上。我为了让大家看清楚,特地拿的药材,而不是煎好的药,旁边还有林妃娘娘的药方,皇上如果不相信,可以传召太医来确认。”皇帝点头,既然这药是东方云睿拿来的,那便不会有问题,因而便示意凌平扬继续。
“林妃娘娘,南王爷,你们可要看下这些药材?如果现在不提出来,等会药熬好了,可不要再说被我做了手脚。到时候我可不会承认。”凌平扬玩味的看看林妃,又看看东方皓南,眉宇间的笑容掩饰不住。
皇后也望向林妃,见她面上有些讪讪,也不辩解,便吩咐道:“凌公子,你直接进行下一步吧,林妃妹妹总不会连自己的药都不认识。”
“是,皇后娘娘!”得令后,凌平扬便吩咐一个太监端来药炉,当着所有人的面煎起药来,他一脸悠闲,飞身往后一跃便稳稳的坐在了椅子上,从身上拿出了一把扇子悠闲的扇着。
“凌公子,我们要等多长时间?”东方皓南见他在皇帝面前仍如此不羁,便语气淡了下来。他的心中也并不平静,从林妃惴惴不安的表情中便可以看出,她必定是做过了不应该做的事情。如今,凌平扬的信心满满的样子,更然自己心中愈不平静。
“南王爷莫要急躁,煎药是个细心活,慢工出细活。你可以问问太医院,林妃娘娘的药没有两个时辰怎么能煎好?当然了,南王爷是皇孙贵胄,自然没有做过这些活计,所以能问出这个愚蠢的问题也是情理之中的,我是不会怪你的。”
凌平扬的脸上得意之情尽现,说得东方皓南面红耳赤,拳头紧握,如果不是在皇帝面前,估计二人早就打将起来了。
李朗望着他二人剑拔弩张的样子,暗觉好笑,与东方云睿对视了一眼,便摇摇头。
“两个时辰,这么长时间?凌公子,朕一会还有要事要办,有没有稍微快一点的方法?”皇帝似乎有些焦急,近日奏折特别多,他本就没有多少时间,只是此事涉及了先皇后,他才不得不重视。故而一听到要两个时辰,便觉得有些不妥。
凌平扬听到,便解释道:“皇上,这个药的时辰很重要,如果没有将药效都熬出来,那么很可能就会使我们的调查结果有所偏差,所以,为了能查清楚当年的事情,皇上还是稍等片刻吧。”凌平扬虽然一贯是玩世不恭,但是在做事情的时候绝对是一丝不苟,否则他“药神公子”的名头也不能在武林中响当当了这么长时间。
“是的,父皇,请稍安勿躁。父皇之所以愿意重审此案,无外乎想知道母后的死因。既然七年都过去了,这两个时辰又算得了什么?”东方云睿起身说道,他的眼神中有着期待,除了面对慕容清雪,他从来没有过这种眼神。
皇帝看着他的眼神,这个他最疼爱的儿子。自七年前之后就更加的不苟言笑、冷淡示人,如今,终于从他的眼中看到了期望,这让皇帝的心中一暖,神色便淡定了下来。
毕竟,七年都过去了,为什么不能等这两个时辰?
林妃听到两个时辰的时候,心中却是欣喜的,毕竟她应该会有一段时间来阻止这件事情。
所以,听到了皇帝略嫌两个时辰长的时候,便安慰道:“皇上,这药还要煮两个时辰,您公务繁忙,可以等两个时辰之后再过来,臣妾等都在这里,不会有问题。”
见皇帝狐疑的望着她,林妃稍微一窘,随即说道:“皇上不要误会,臣妾没有别的意思,如果让皇上误解了,是臣妾的错。只是,当年先皇后姐姐过世,并不关臣妾的事。臣妾清者自清,自是不必怕什么,只是考虑到皇上日理万机,才会有此建议。”
皇帝见她眼睛很是诚恳,并不像是说假话,因而眼中的疑虑稍微少了一些,微微点了点头。
便望向皇后:“你看呢?”
皇后心道现在这么多人,也不怕林妃母子耍手段,再者,皇帝确实是政务繁忙,两个时辰可以批阅很多奏折,因而便也点头劝慰道:“皇上,林妃说的对,眼前国事繁忙,这里有我在,皇上可以两个时辰之后再来。”
凌平扬见状,便也说道:“皇上,这药是要两个时辰才能熬好,但是,皇后娘娘说的是,这个药熬的过程都在我们的注视之下,不会有问题的。皇上既然繁忙,那么就等药熬好的时候再请皇上过来便可。皇上意下如何?”
既然凌平扬都如此说了,皇帝便无后顾之忧了,急匆匆的带着身边的掌事太监走了。毕竟之前就有人来传话,说玄冰国使臣带来了一封皇帝的信,使臣还在大殿,因而他才略显焦急。
皇帝走后,气氛明显能轻松了一点。
林妃起身,望着东方皓南身边走,路过煎药的药炉时,凌平扬赶紧叫起来:“林妃娘娘,您现在是有嫌疑的人,可不能沾染到这证物啊,请往边上走走。对了,月蒙姑娘,扶好你家娘娘,可不能碰到我这药炉,否则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凌平扬脸上一惊一乍的表情,让李朗瞬间无语,只好背过身去,把手放在下巴底下,轻声咳嗽了一下,借以舒缓情绪。
月蒙见凌平扬朝自己说话,又想到了当日在林妃宫中,他那翩若惊鸿的英雄救美,立刻面带羞涩,连连答应,并真的将林妃往边上搀扶。
林妃见凌平扬如此讥讽自己,而月蒙这个丫头还真的听从他的话,将自己扶开,又羞又气,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了她的脸上,那声音如此清脆,打破了殿内的宁静。
月蒙一怔,脸上多了一个红色的指印,脸火辣辣的疼,当下泪水盈眶。
皇后面露愠色,责怪道:“林妃,要教训侍女就带回宫去慢慢教训,在本宫面前如此苛责侍女,是做给谁看?”
林妃哪里想到这么多,见皇后真的生气了,便连忙跪下答道:“皇后娘娘恕罪,臣妾并非是故意的,只是这月蒙居然听从凌平扬的话,一起羞辱臣妾,臣妾一时气不过这才出手。”
皇后不以为然,端起身边的茶水轻饮了一口,方才缓缓说道:“凌公子说得不对吗?”
林妃一怔,面上再次羞红,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说:“皇后娘娘,难道你也认为先皇后的事情是臣妾做的吗?”
皇后笑道:“本宫相不相信不重要,本宫只是相信事实。凌公子并没有说那件事一定是你做的,他只是说你是有嫌疑的人。夏秦的供词已经很充分能说明你与当年的事情有脱不了的关系。那么,你还有什么好委屈的?月蒙只不过是一个小宫女,你却把这气撒到她的身上,后宫嫔妃要以德为本,你却如此心狠,你可知罪?”
林妃听得忐忑不已,却不敢辩白。一则,皇后不会给她机会辩白,二则是她说的是事实,自己理屈词穷。
“母后,儿臣不敬,还是要为母妃辩白。夏秦当年有失职之罪,他的话本就不可信,儿臣相信他只是为了脱罪才会那么说。他的话清楚明了,就像是事先演练过似的,儿臣认为,如果真的要他再说一遍,必定会与之前所说的有出入。”东方皓南见林妃被皇后斥责,心下不忍,便挺身而出为她辩白。
皇后见他说话掷地有声,笑道:“皓南母子情深,本宫也为之动容。只是,事实究竟怎么样,还是要等凌公子的调查结果。至于你说的夏秦,你怀疑他是故意诬陷林妃,是要重新传唤他来吗?”
东方皓南点头:“儿臣一定会用事实洗刷母妃的冤屈。”
林妃抬头望着自己的儿子,他眼中的坚定让她心中一暖,只是,事实怎么样,她心中清楚,她此时已经无计可施,有东方云睿、有凌平扬、有李朗,要在这药中动手脚,却真是难于上青天。
“南王爷真是好提议。”凌平扬冷笑道,他斜坐在椅子上,手托着下巴,星目璀璨,幽幽的向着东方皓南说了这么一句话。
“怎么,凌公子也同意这么做?”皇后显然有些意外。
凌平扬故作深沉的说道:“同意倒是同意,只是,这南王爷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忘了?如果真的是失忆了,本公子倒是可以帮你医治一下。”
东方皓南面色一冷:“凌平扬,这里不是药王谷,这是皇宫,在母后面前你还如此无状,那就不要怪本王不客气。”
听到这话,李朗已经将手中的剑握紧,生怕师兄吃亏。
凌平扬给他递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紧张,自己则向皇后说道:“皇后娘娘,其实南王爷很聪明。他之所以提到夏秦,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夏秦根本不可能前来作证。至于原因,他自己清楚。”
皇后诧异,并不明白凌平扬的意思,便望向东方皓南。他垂下头,也没有解释。
因而便向着凌平扬问道:“凌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凌平扬也不卖关子,他一向是有话直说,此时尤其是涉及到东方皓南,便更是没必要遮着掩着,因而说道:“昨日,皇上将调查七年前案件的任务交给我,当天晚上,我怕生意外,便和凌然守在后陵。后半夜的时候,便有一个人偷袭后陵,所有侍卫都被打到在地,好在有凌然在场。只是没有想到,那个人同时将夏秦抓来,并以他为人质,用他的性命来要挟凌然。好在夏秦以命相搏,受了重伤,而凌然也擒住了他。所以,南王爷故意让夏秦再来一次,就是因为他知道夏秦性命有关,根本就来不了。”
皇后大惊,看向东方皓南:“南王爷,可有此事?那个偷袭后陵的人可是你派去的?”
东方皓南面不改色,说道:“儿臣没有派过任何人去后陵,母后不要听信有些人挑拨离间。”
“是不是挑拨离间,二哥心中有数吧?难不成,二哥要亲自去后陵见到那个人才肯承认?”东方云睿一直没说话,可是此时却也不得不说了。
东方皓南如此不见黄河不死心,还在此信口雌黄,东方云睿便只能将事情和盘托出。毕竟,有了这个前例,等到凌平扬的调查结果出来,便更加无法辩驳了。
“你们说了这么长时间,那个闯到后陵的人到底是谁?”皇后见他们互相故布疑阵,让人难分真假,便出言相问。凭她的直觉,这个人必定是身手不错,否则不可能会前往后陵,且那么短的时间里就让守陵的侍卫全部倒下。
“皇后娘娘,其实您可以猜得到。南王爷派哪个人才会最放心。”凌平扬笑着说道,他相信,聪慧如皇后,必定会猜得出来。
“南王爷,剑雨今日怎么没有陪你?他是你的近身侍卫,不是应该随侍你的左右的吗?”皇后打量了一圈后,最后问出了这句话。
“回母后,剑雨……”东方皓南刚要解释,就被凌平扬给打断了:“皇后娘娘果然是睿智,昨日我们在后陵捉住的那个刺客就是剑雨。他挟持的夏秦,目前夏秦还在养伤。”
“南王爷,你有什么解释?剑雨在后陵?后陵是什么地方,怎么可以如此亵渎,你可知罪?”皇后显然已经生气了,一向温和的她竟然拍了桌子。
林妃吓得一怔,她从来没有见过皇后如此怒,当下不敢说话。
东方皓南虽然震惊,但是还是保持冷静,跪下说道:“母后,儿臣并不知道剑雨去了后陵,今日找他还没找到,想不到他居然到了后陵,还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儿臣管教不严,儿臣知罪。”
东方皓南避重就轻,将自己授意剑雨的事情绝口不提,只是认了管教不严之罪,皇后也不得不重新审视他。
皇后也并不看他,静静的坐着,但是她的眸子里明显有着心事。
“皇后娘娘,药熬好了,可以请皇上来了。”沉寂了一段时间后,凌平扬说了这句话,将所有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皇后“哦”了一声,吩咐温芊去请皇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