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忌快马加鞭赶赴樊城,不是为了别人,正是为了徐庶之母。因为司马无忌清楚,曹操想得到徐庶之心久矣。徐庶与司马徽交情颇深,虽未曾见过面,可也曾听闻司马徽提及过,评价此人智谋无双。
司马无忌乔装打扮,进入樊城之中,他四处打探,终于清楚徐母所居之处。原本徐母居住于颍川,后因徐庶避乱,与同郡石韬南下至荆州居住,徐母也被接来荆州居住。
后来徐庶投奔刘备,徐母亦跟随前来樊城居住。由于走得慌忙,徐庶将母亲安置他人住处,为了就是防止其母被俘虏。曹操率领大军轻而易举夺得荆州控制权,又南下进攻刘备,来到樊城。
“荀令君,荆州早已被我军得到,今又占领樊城,你我曾有先言,说是能为我收服徐元直,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任何动静?”曹操将大军驻扎在樊城休整,实际上这也是荀彧的建议。
“丞相莫急,且听在下细细道来!”荀彧平静的说道,“徐庶此人是不可多得人才,我军若得他相助,必定如虎添翼。只是徐庶早已投奔刘玄德,就算是说破嘴皮子也难以让他归顺。今日,在下为丞相引荐一人,他有妙计为丞相收服徐元直。”
“是谁?快快有请!”
荀彧让侍卫将外面的人请来,那人参拜曹操后,荀彧介绍道:“此人孟建,字公威,乃是徐元直至交好友,就连卧龙诸葛孔明也较为熟悉,有大才能之人,今日特引荐丞相。”
“荀令君说你有良策让徐庶效忠于本相,不知先生有何良策?”曹操对名士都十分敬重,尤其是这人居然有方法让徐庶投奔自己,这可是大功一件,而孟建能与徐庶等人结交必有才学。
孟建微微作揖,道:“禀丞相,元直与在下乃是至交好友,深知其秉性。元直乃是至孝之人,对其母之命甚为听从。若是能请徐母前来,必定能以此让元直转投丞相。”
“徐母在何处?”曹操问道。
“正在舍下居住!”孟建回道,“元直将其母委托于我照顾,只不过我与元直、广元二人志向不同,他们愿意效忠刘皇叔,在下却愿意效忠丞相。以在下之见,未来能统一中原之人,必是丞相。”
“丞相乃是当世枭雄也,枭雄自能称霸,丞相又礼贤下士,求贤若渴,跟随丞相必定一展生平所学。正因如此,在下虽与元直、孔明等人交好,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听闻荀令君提及丞相想要收服元直,便早已谋划,待丞相移步舍下便可见到徐母。”
曹操疑惑道:“既然你与元直等人交好,元直又将其母交托于你,为何你要出卖与他?”
孟建出卖好友,投奔自己,曹操有些疑虑,担心孟建日后也会背离自己,故而有此一问。若是此人说的是假话,那么便毫不犹豫的斩杀,绝不留后患。孟建与荀彧也不过是泛泛之交,荀彧又与孟建多番说词,这才让他愿意投靠曹操。
“回丞相,在下以为这不是出卖好友元直,而是在帮他成就一番大业!”孟建铿锵有力地回道,“刘皇叔已有卧龙诸葛孔明,此人精通经学、兵法等,乃是不世奇才,有卧龙在,非元直能一展所学。纵然元直率先投奔于刘皇叔,孔明是刘皇叔三顾茅庐才请回来,可见孔明在他心中位置。”
“‘卧龙’诸葛孔明才能与之相匹敌者,唯有‘凤雏’庞统也!现如今刘皇叔乃是丧家之犬,四处避祸。即便是元直有经世之学,也无用武之地,唯有让元直转投于丞相,方能一展所学。”
“卧龙真的如此厉害?”曹操有些不信,诸葛孔明在刘备身边已有一年时间,所提的建议太少,一直都听从徐庶的建议,这让他很是诧异。
“‘卧龙’之名乃是庞德公所取,庞德公也是庞统之伯父也!此人有大学问,只可惜甘愿避世,后又死于鹿门山。”孟建如实回答,“若论才学,我自知不如孔明也。”
“‘凤雏’此人又如何?”曹操再次问道。
“‘凤雏’之名乃是‘水镜先生’所取,更是与先生不分昼夜促膝长谈数日,可见此人才学颇高。”孟建再次回道,“至于‘水镜先生’也在荆州宋忠府上作客,要是丞相想见上一见,也可前去。”
“‘水镜先生’?”曹操早有耳闻,他一直想要拜见,却无缘见之,现在孟建告之才知道自己居然错过了,现在他的目标是徐庶,又有司马徽相助,那自己平定天下也不是梦。
于是,孟建得到曹操信任,免了被斩首的罪,也封了官职。并且,孟建也将徐庶为何对其母言听计从,实际上也是徐庶早先年犯了大错。徐庶本不喜求学,一心只是舞枪弄棒,还真让他学了一些武功。
徐庶为人仗义,为了帮人报仇,居然真的手持凶器前去,还未动手却被官吏擒获,差点死去。若非他人相助,免于一死,只怕早已死去。徐庶乃是徐家独子,其父早已去世,只留下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徐母为了他,从老家奔赴颍川营救,一个妇道人家,又没武艺,只愿陪同徐庶赴死。
若不是徐庶好友等人拦住徐母,怕早已回天乏术。因此,徐庶自此以后不再动刀兵,一心一意的求学,才有今日的成就。徐母的恩情,让徐庶难以忘记,他这些年不断奔走,徐母都没有怨言的支持,甚至陪同徐庶一起。
徐庶的孝顺,他们都清楚,也十分敬佩。
徐庶跟随刘备一同南逃,也不想母亲跟他一起受苦,便委托孟建代为照顾一段时间。孟建答应下来,徐母在孟建府上就像是亲母一样深受孟建的敬重,孟建也将徐母好生照顾。
曹操并未亲自前往孟建府上,而是让荀彧与他前去,他自己则骑着快马前去荆州,因为他要见上一见‘水镜先生’司马徽。徐庶是志在必得,可是司马徽之名比之徐庶更盛,他必须亲自前去一趟。
司马无忌四处打听终于知道徐母在孟建的府上,他悄悄地摸进府内,又偷偷地溜进徐母的房间。若非早些年习武,只怕这些事情还真的做不到。司马无忌没有打算光明正大的进府,这样一来就暴露身份。
“小子司马无忌拜见徐祖母!”
徐母在房中念经,却看见一少年孩童出现在自己面前,这让她有些惊异。徐母年逾花甲,经历大风大浪,很快便恢复正常,也没任何惊叫之声,又听见司马无忌如此称呼自己,就像是晚辈一样,她连忙问道:“你是何人?”
“家师是‘水镜先生’,今日前来是有一事要与徐祖父商议!”司马无忌道出自己的身份,徐母听闻‘水镜先生’,她自然清楚,二人乃是同乡之人,曾经也见过司马徽,对此没有怀疑。
“你有何事与老身相商?若是找我儿,只怕你要南下才行!”徐母自知什么都不懂,要是谈论国家大事,只能找自己的儿子才是,又怎么会找自己商议。
“此事正是与徐祖母有关!”司马无忌将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
徐母摇头不信,道:“公威乃是元直至交好友,他怎会出卖元直。再说,元直乃是明辨是非之人,又怎么会轻易地投靠于曹贼,此事绝不会发生的,你多虑了。”
“小子所言句句属实,徐祖母若是不信,等会便知道了!”司马无忌与徐母初次见面,他说的话徐母又怎么会相信,这事司马无忌也清楚,要是换做是他也不可能全信,接着又说道:“等会便会有曹军中人前来,必定是劝说老夫人转投曹营,元直是至孝之人,只要老夫人在曹操手中,他必定会前来,只怕那个时候老夫人如何劝说,亦是无用。”
徐母依旧不信司马无忌所言,司马无忌说晚上再来,让她务必保密今日二人见面。徐母又看着司马无忌离开,当他离开不久,孟建便带领着荀彧前来,真的就像是司马无忌所言那样,孟建是来做说客,而荀彧更是尊敬有加,也是为了让自己儿子投奔曹操。
徐母破口大骂,道:“广元,你与元直乃是至交好友,待你如同知己。当初,元直投奔刘皇叔,也曾劝你投奔,你却推说不入仕,老朽没想到你居然投靠于曹营。元直已经投靠刘皇叔,要是再转投曹贼,那不是弃暗投明,而是弃明投暗,又有何面目面对列祖列宗?”
“老身教育元直明辨是非,自然以身作则,决不会投靠曹贼。若是你还将元直视为知己,此事就不必再说,我绝不会答应替你们写信让元直回来,你们且回,恕老朽不送!”
孟建被徐母一顿大骂,他自知理亏,便与荀彧二人离开,不敢再去打扰。现在徐母已经在孟建府上,也不惧她离开。现如今整个樊城都是曹军的地盘,岂能让一个老妇人逃走。
直到此时,徐母才想起司马无忌所言,原来这事是真的。此外,司马无忌也告诉徐母,要是他们假冒徐母的字迹写信让元直回来,以及自己身在曹营的消息散布出去,她知道以元直的秉性必定会前来,这让她有些急躁不安。
“无忌见过老夫人!”
“无忌,你终于来了!”当天晚上司马无忌如约而至,徐母焦急如焚,她在白天就已经写好书信,接着说道:“这份信乃是老身亲笔所学,你将此物送给元直,让他务必留在刘皇叔处,不必回来。”
司马无忌将书信先行收好,然后低声说道:“老夫人,这次我前来不仅仅是为了这个,而是将你救出去。”
“你的好意,老身心灵了!”徐母笑道,“现在樊城皆是曹兵,又怎能安然逃出去,你还是带着这份书信给元直即可,告诉于他,要是他离开刘皇叔,投靠曹贼,我死也不能瞑目。”
“老夫人,您且放心吧!”司马无忌自信满满地说道,“这事自由安排,保证你安全离开此地,到时候您亲自对元直说教便是。”
徐母好奇的看着司马无忌,也不知他哪里来的信心。只是徐母因为担心儿子的情况,以致于没有发现司马无忌身上的衣服乃是孟府上的奴仆所穿,司马无忌早就摸清楚孟府的地形情况,以及府外的士兵把守,唯一的出口便是后门。
司马无忌白天出去后,从药铺之中买来一些蒙汗药,又找来孟府下人的衣服,穿在身上,偷偷溜进厨房之中,将所有的饭菜,酒水等都放了蒙汗药。因为司马无忌料定,徐母心忧徐庶的安危,必会茶不思饭不想。
现在蒙汗药已经起作用了,司马无忌带着徐母离开房间,正好瞧见孟府倒下的下人,还有孟建、荀彧等人,荀彧留在孟府作客,也不想首次着了司马无忌的道。
司马无忌考虑徐母的身体状况,无法骑马,也不能乘坐马车,那样太过引人注目,只能用牛车。并且,牛车上堆放许多草垛,让徐母躲在里面,只是这样有些难为徐母。
因为担心有人查看,故意将草垛沾了一些大粪,不过也是少许。徐母本就是穷苦百姓,这些已经见怪不怪了,她听从司马无忌的建议,躲在草垛里面,天不亮司马无忌便打扮成百姓模样,身上皆是灰尘,蓬头垢面的。
看守城门的远远看见司马无忌前来,便去拦截,没想到闻到一股牛粪臭味,司马无忌身上又是灰头土脸,也不敢上去查看,就询问司马无忌去往何处。司马无忌对答如流,那些人也不好阻拦,巴不得他快点离去。
“老夫人,已经安全了,您且出来吧!”司马无忌赶着牛车,走了半个时辰的路,发现没人跟踪,急忙将草垛扒开,将徐母从中迎出来,歉意的说道:“权宜之计,老夫人还请见谅!”
“若非你的计谋,老身又如何脱身?”徐母乃是识大体之人,没有半分怪罪之意,甚至有些赞赏司马无忌的谋略。
“老夫人,您已经离开樊城,咱们需要继续向南前行,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躲避曹军。”司马无忌将自己的筹划说与徐母听,徐母很赞同,她自己身体也无法长时间奔波。
司马无忌又与徐母走了几十里的路,已经过了襄阳郡,然后他又寻找一片安身之处将徐母安置好。此地并非村庄,而是山林之间。现如今曹操已经占领荆州,襄阳也是他的囊中之物,要是再继续行走,只怕会被曹军追上,只能找个隐蔽的山林之中隐藏。
或许是司马无忌幸运,居然找到一处空旷的房子,当他进去后觉得有些熟悉,因为这里的布局与摆设就像是颍川家中差不多,甚至还找到了一些字迹,他才知道这是司马徽曾经的住处,现已经荒废许久。
“老夫人,您就在此地安身,待我联系上大军之后,必定会前来将你接出去!”
徐母也十分赞同,这里有些菜,司马无忌上山打了一些食物,留给徐母食用。徐母很感激司马无忌的救助,对他的安排也没任何异议,她便留在深山之中隐藏,而司马无忌则离开,快马加鞭的追赶徐庶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