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负气而走的季怀良也走了出来，闻着这么臭的肉，看向顾氏的眼神都是愤怒：“死女人，你也太过分了吧，我本来还以为你只是拿昨天剩下的，没想到你拿的是已经几天的了！”
这段时间生意不好，每天都有很多肉会剩下，家里的冰窖小，不能保存住肉会不会臭。
季怀良还以为她只是拿昨天剩下的，虽然是不新鲜了，但至少还不会臭。
可还是低估了女人的无耻，欺负一个孩子也不至于这样，让他都觉得太过分了。
顾氏一点都不觉得好意思，甚至还振振有词：“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窝囊废，今天胆子肥了，敢胳膊肘往外拐了，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把这肉卖给她们又怎么啦，一年到头就从来没照顾过我生意，如今好不容易有钱赚了，凭什么不挣！我反正都不想她还会来买的，卖五十文钱总比丢了好。”
季小艾已经恢复了平静，她从来没想到过刚才还笑语盈盈的顾氏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和她以前遇到的完全不一样，几乎是瞬间翻脸，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呀。
“婶子，你也太过分了吧。”对于这种小人，季小艾并不愿意和其再保持最后一丝关系：“不是我们不想照顾你的生意，实在是我们家穷，一个月也没吃几次肉，而且我爹娘都在城里，不可能还会回来再跑到你这里买肉吧。”
顾氏冷哼一声，胡搅蛮缠起来：“你乱说，我们家的生意好，村里人都眼红，所以才会都不来买，我可听说了，你爹娘死的那天，去刘屠夫那里买了五斤肉，他们知道我们的摊位离得不远，凭什么不到我们的摊位上来，不就是自私自利吗？见不得别人的生意好，这种人，活该天打雷劈！·····”
只可惜她的劈还没有说完，就看见季小艾小小的个头居然拿着刚才那柄明晃晃的杀猪刀扑了过来：“你敢说我爹娘的坏话，我砍死你！”
看见季小艾拿着杀猪刀，季怀良都吓了一跳，他倒是想去夺，可又怕伤着丫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奔向顾氏而目瞪口呆。
看见男人在那里傻站着，顾氏气得脸都青了。
但她更怕季小艾手中的刀，双腿直打颤也不得不勉强提前精神往门外跑：“杀人了，杀人了，季小艾你这个死丫头，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是要坐牢的。”
季小艾一点不怵，拿着刀就跟着跑了出去：“我不怕，谁叫你欺负我的，别以为我年纪小，就可以任由你欺负，我爹娘那么好的人，你都要乱说，反正你不想让我们好好过，我总要找个人垫背！”
顾氏双腿直打颤，奔向门外却没看见村里人来，更是奇怪得不得了。
平日里村里有什么动静，早就有人跑出来了。
今天居然一个人不见，除了自己家男人跟着出来，周围就没别的人。
这一下，看见越来越近了的季小艾，双腿一软，瘫坐到地上，扑天抢地地哭嚷开了：“临山村的各位乡邻都来看看呀，季家一个小丫头片子都欺上门了，我好心好意卖肉给她，居然要拿刀砍我，这世道还有天理吗？临山村的乡亲父老，你们都出来看看呀！”
季小艾才不管这女人哭天喊地会不会惊动村里人，她飞奔而来，一点都没给顾氏喘息的机会：“我早就说过，村里人都去我们家修房子了，你叫也没用，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想让村里人都吃你的臭肉，你今天要是不给一个说法，我会替天行道，砍了你这个祸害，说不一定大家都说我做了一件好事。”
这一下，顾氏彻底傻眼了。
什么叫村里人都去给他们家修房子了？
她怎么不知道！
对了，他们刚刚才从城里回来，不知道村里发生了什么。
刚才根本不会相信这丫头的话，以为她是拉虎扯大旗，吓唬她的。
如今看来，应该是真的。
那么她该怎么办？
而电闪雷鸣之间，她根本没有考虑该怎么办，只能跑吧！
指望不上村里人，只能把所有的怨气发泄到自己家男人身上：“季怀良，你这个窝囊废，你婆娘都要被人砍死了，你还有闲心在那里看热闹，你这个·····你这个····”
季怀良果然如顾氏骂的那样，站在一旁操起胳膊一声不吭，一点都不关心自己家女人会不会被砍死。
其实最开始还怕季小艾真的会砍人，可季小兰拉住了他：“良叔，你别去添乱，我姐姐心里有数，她就是要给婶子一个教训，真的，不信你可以仔细看看，我姐姐要是真的砍她，怎么可能会跑一阵歇一阵。”
其实，最开始季小艾刚刚要去拿杀猪刀时，就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小丫头便一点都不着急，觉得姐姐就是该拿这个女人向村里人表明他们的一个态度，别以为他们年纪小就可以任意欺负。
所谓的光脚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理。
季家的一穷二白已经很艰难的，如果不给人一个讯号，谁都可以欺负他们。
昨天是亲爷爷奶奶，如今连一个外人都这样，小丫头想想都怕。
大姐不顾自己的名声，拿着杀猪刀要杀要剐，其实是向那些想欺负他们的人一个下马威。
季怀良听了哭笑不得，仔细看了也发觉季小艾的跑跑停停，觉得就是该给一个教训，不然，他也没法过了。
“婆娘，我可不敢，平时你就知道我特别怕死，要不然也不会被你欺负，所以，你还是给小艾好好说说，不然，谁也没办法帮你！”
反正他是名副其实的窝囊废，如今不过是把这名声坐实罢了。
听见男人的话，顾氏是气不打一处来，如果在平时，定然给季怀良一顿暴揍。
但今天的情况不容她放肆，只能拼着命往村里跑，希望能够遇到有心人解救她于水火。
果然，听见这么大的动静，紧闭的院子终于零零星星开了几户。
当看见季小艾拿着杀猪刀追顾氏，大家都没有来阻止，甚至还有好几家的女人都靠在门框边幸灾乐祸起来。
“哟哟哟，顾氏，你也有今天！”
“活该，平日就喜欢欺负村里人，如今遇到小艾丫头，就该你尝尝这滋味。”
“小艾丫头，别怕，砍她，砍死了我们帮你作证，没有人还把你怎么样的。”
“对，我们给你作证，别怕，砍死算了。”
其实大家都已经看出来了，季小艾是故意要给这个女人一个教训。
三十几岁的虎背熊腰老女人会被个几岁的小丫头追得花枝乱颤，如果不是自己心虚怕死，怎么可能会有这种荒唐之事。
更何况老女人家的男人还跟着后面，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会真的是要砍死人的节奏。
所谓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