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围场回来没几天就开朝了,楚嫣然闲来无事就窝在贵妃椅上,拿着清洗好的狐狸毛摆弄。这狐狸毛是从狐狸身上整张扒下了的,楚离歌的箭法极好,那贯目的一箭没有丝毫破坏狐狸皮的整体。通体雪白如雪,不含一点毛色差异,而且摸上去柔软蓬松,看起来鲜色亮丽。楚嫣然想着楚离歌每天都上朝下朝,虽说已经开春,但这春风最是入骨,就想做一个狐狸围脖给他。但是自己对针织这一块却从来没有慧根,每次拿起绣针没多一会儿就会被她丢在一边。
“翩若,你帮我给皇上做个围脖吧。”看着狐狸毛,楚嫣然左看看右看看,始终无法下手,就是怕自己破坏了这幅狐狸毛的外皮。
翩若无奈的看着她,含笑道:“主子又偷懒,每次的刺绣针织都是奴婢替您做的,以前老王爷就让您学习刺绣,哪次不是奴婢背地里偷偷摸摸给您绣好了?现如今主子还想让奴婢替您给皇上缝制围脖,倒显得主子不诚心了!”
“也对,这也不是应付爷爷,若是这还要你替,倒没有诚意了。”楚嫣然心思一转,觉得翩若说的有理,扶了扶狐毛,又拿起针在上面比划,却迟迟没有扎进去,无奈的叹息一声,放到了一边的香几上,话锋一转,道:“飞舞公主这两日怎么没有来?”西蜀王早早就回了西蜀,只留下飞舞公主在大燕。
“主子还不知道吗?飞舞公主如今总是往宋大人的府邸跑,哪有时间来咱这甘泉宫。”
楚嫣然想了想不禁有些失笑,那丫头自围场回来就总跟自己打听宋成孝的事,原来是看中了想招为驸马啊!宋成孝是皇上一手提拔上来的,又是天子门生。若是能由他和飞舞公主联姻,对皇上来说是最好不过的事情。所以这件事情她也乐见其成,在飞舞面前也为宋成孝说了一些好话。宋成孝是朝中新贵,不但长相帅气而且文采斐然,自然被朝中有女儿的大臣视为良婿人选,也就是现代人所说的钻石王老五。这样的人选配给飞舞公主也不算辱没了她。
下了朝的楚离歌今天一反常态没有如同往日立即就去甘泉宫,而是回了龙吟殿。他坐在蟠龙明珠宝座上以手撑颐,眉头紧锁,半晌才抬目看向福安道:“下个月初七就是宸妃的生辰,你说朕应该怎样为她庆贺她才能高兴哪?”
福安躬了躬身,含笑回道:“只要是皇上的心意,娘娘都会高兴。但奴才瞧着娘娘倒是喜欢出宫游玩,不如皇上领着娘娘出去逛逛。还有娘娘的亲人只有诚王和诚王世子,又是从小长在诚王身边的,心中难免会惦心诚王,不如皇上让他们见一面,也能一解娘娘的思家之情。”
楚离歌满意的点了点头,指着福安大声道:“福安啊福安,不愧是跟随朕身边多年的人,这脑子就是转得快。妃子省亲也不是没有的事,到时朕就陪她去诚王府,然儿一定会很高兴。”解决了这件事,楚离歌心情敞亮挥了挥手,“走,去甘泉宫。”
进了侧殿,楚离歌就看见楚嫣然在摆弄狐狸毛。解开披风抖了抖上面的雪花扔给了翩若,就走到炭火前烤了烤有些凉的手,睨了眼她,道:“又摆弄什么哪?”
如今楚离歌更加体贴入微,每次进来都会将自己的身子烤热乎才会近楚嫣然的身,生怕自己带来的寒气让她着了凉。楚嫣然看在眼里,每次都没有说出来,但心里却总会有甜流在心头荡漾。
“臣妾想给皇上做件围脖,可是臣妾的手艺太差了,怕毁了这张狐狸毛。”楚嫣然朝他勾了勾手,“臣妾的女红简直不能入眼,以前都是翩若替臣妾来做,但皇上之物,臣妾却想自己做,不然反倒失了诚意。”
“只有你有心就好,不拘你来做,不然还要宫人干什么?”楚离歌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亲了口,拿过那张狐狸皮毛,“朕从来不带什么围脖,你也别费心了。这狐毛是朕逮回来送给你的,朕看这狐狸毛就让人织在你披风的帽子上。”
楚嫣然勾起他散落的一缕头发,绕了几圈,道:“可是臣妾想亲自做点东西给皇上,臣妾知道其他的妃嫔总会给紫宸宫送去她们做的丝绢香囊和衣服,唯独臣妾没有。皇上待臣妾如此之好,臣妾无能竟不能给皇上做些女人应该做的事。”
“她们送去的东西朕看过一眼吗?你知朕从来不喜那些女人之物,更不会佩戴在身,做了也是无用。”楚离歌放开她缠绕头发的手指,坐在她身边,拿过茶几上她喝过的茶杯,呷了几口,又掐了一块梅花姬糕送进嘴里。
楚嫣然跟着做了起身,问道:“皇上没用早膳吗?臣妾早上等了会也不见皇上过来,以为你有政事在紫宸宫用了,也没给你留饭,臣妾现在吩咐他们去做。”
“不用了,朕吃了几块点心就行了。”楚离歌揽手挡住她要下地的身体,“这点心是宛若做的吧,手艺倒是越来越好了,朕吃着比前些日子的味道更好。”
“宛若最近总跟御膳房的师傅切磋,手艺自然所有长进,她没别的爱好,就喜欢这个。”等他停了嘴,楚嫣然拿出锦帕给他擦了擦嘴角,又擦拭着他的手,吩咐道:“翩若你让宛若做一碗八宝甜酪来。”
“朕都说不饿了,怎么还让人准备!”楚离歌站起身来,坐在一边的案台前,拿起奏折开始批阅。
看着男人认真的批阅奏折,楚嫣然也不愿打扰他。静静地靠在椅子上,想了想拿起一方锦帕开始笨拙的绣起来。她虽生拙但却极其认真,连宛若进来送甜酪都不知道。
楚离歌看了眼放在一侧的甜酪,顺其自然的看向楚嫣然,就看见她那蹙着的眉头拧成了川字,两只手生疏的倒腾。他摇了摇头,端起甜酪喝了几口,又埋于奏折之中。
这块丝帕一绣就绣了几天,直到楚嫣然终于绣完后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堪入目,一把将锦帕扔在地上,“不绣了不绣了,鸭子不像鸭子鸟不是鸟!”
楚离歌捡起她扔在地上锦帕,轻轻笑出声,在她眼前展开晃了几下,“这就是你绣的,朕真庆幸没让你给朕做围脖,不让朕不知得丢多大的脸。你以后不要再碰着女红了,没得丢脸。”
“皇上也嘲笑臣妾,臣妾此刻就没脸了。”楚嫣然拿起团扇掩面,娇吟撒娇道。
楚离歌撩起长袍坐在她身边,拿掉她遮面的团扇,揽手搂了过来,“朕早就跟你说了不让你绣,你偏偏不听。不过这个朕还是要留着,起码也是你第一个绣给朕的。”
看着他将那块锦帕揣入怀里,楚嫣然轻咬着红唇,揽过楚离歌的脖子,嘴角随着她的说话而有意无意的触碰着他的唇,眼中含着深深笑意,曼声道:“绣的四不像皇上还揣着干什么?也不怕被人看到笑话!”
“这也算是你送给朕的第一份亲手做的东西,朕当然要留着,不然岂不是浪费了你一片心血。”楚离歌被她挑动的心神荡漾,眼神落在她的红唇上,喉咙不由咽了咽,扣住楚嫣然的脑袋就将触碰变为深吻。吻到动情之处吻也慢慢下移,却在他要探进楚嫣然里衣里时被制止。
察觉到她的抗拒,楚离歌皱起眉头看着她,显然对她的推拒很是不满,男人发起情来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何况是这个从来没有人抗拒过的人。
看出他的不悦,楚嫣然依旧含笑,靠在他的肩上,温热的气息洒在楚离歌的耳蜗处,红唇轻弯,带着娇羞之色,道:“臣妾好像怀上了。”
“什么?然儿你再说一遍。”楚离歌撤了下身子,目光灼热的看着她,眼里尽是欢喜和惊喜,连声音都含着一丝轻颤。
被这样的眼光凝视,楚嫣然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了低头,轻声道:“臣妾说是好像,也不确定。只是因为月事推移了近十天,这几日胃口也开了,所以大胆猜想。”
楚离歌目光下移,落在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上,脸上全是喜悦之态,欢喜道:“定然是怀上了,朕那么努力,一定是有了。”随即冲着外面喊道:“福安,去将齐晟宣来。”
等齐晟确认是有喜,两个人的心情都已无法用喜悦来形容。上次失了孩子都让两个人伤心不已,没想到这么快他又回来了。楚离歌紧紧搂住楚嫣然,眼底有些发红,这个孩子来得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说什么也要等上半年她才能再次怀上,不想竟然接着怀上,心中有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之情。
楚嫣然也回抱着他,眼泪顺着眼眶夺目而出,她之前也只是猜测,虽有欣喜但并不确定,从齐晟诊出喜脉的那一刻起,她的泪就已经止不住了,“臣妾就知道他不舍得离开我们,他又回来了,他回到臣妾的肚子里了。这次臣妾一定会好好守护着他,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
“是,他舍不得我们,又回来做我们的孩子。然儿,朕这次再也不会像上次一样糊涂,朕会守护着他,守护着你。”楚离歌兴奋地眼中烁烁发光,犹如黑夜中最明亮的启明星,那眼角成弯的弧度,透露着他有多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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