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嫣然不急不慢,将撕碎的纸放在楚离歌的手中,“诸侯国世世代代都是由嫡长子来继承,但是次子或是庶出却没有继承权。然而若是皇上恩典,让他们的子嗣都有封土哪?子孙多,封土就多,最后还不是像这张纸一样,土崩瓦解。”说到这楚嫣然从楚离歌手下一扬,碎纸飘落各处。“诸侯王的嫡长子继承王位,诸侯王的支庶受封为列侯,新封列侯不再受新诸侯王的管辖,直接由各郡来管理。以推广皇帝恩泽的名义把土地分封给诸侯的子弟,那么看起来是皇上厚待了他们,实际上却使每个封国的面积都化整为零,渐渐缩小,再也不足与朝廷抗衡。这样,名义上是皇上施德惠,实际上是剖分其国以削弱诸侯王的势力。既迎合了皇上巩固皇权的需要,又避免激起诸侯王武装反抗的可能。皇上你说臣妾的办法可行吗?”
话音甫落,楚离歌脸上惊喜已露,看着簌簌而落的白纸,眼中浮现出坚定的神色,他伸手抱住楚嫣然,动情道:“然儿真乃大才也,比朕朝堂上的狗屁大臣强上百倍千倍,朕得你真是不枉此生了。”
那都是汉武帝推出的政策,她也不过是拿来主义,直接借用过来,真正的大才是主父偃。楚嫣然顶着别人的光环,有些别扭,讪讪的干笑几声,“臣妾也不过是在皇上身边时间长了,耳濡目染,看问题的广度深度也渐宽。其实这法子皇上也是会想到的,不过是一叶障目,暂时想不起来罢了。”
“你这份聪慧可不是待在朕身边就可以见长的,相必诚王为了培养你也是下了一番功夫。”楚离歌环着她,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斜靠在床边,拿起床头案子上的奏折,批阅起来。
楚嫣然睨着他,心思千转百回,诚王爷确实为了自己煞费苦心,更是把她以当家主母来培养。所涉猎的才能更是多不胜数,就是希望她以后能依靠所学的东西当好一个主母。可是事与愿违,诚王爷希望她嫁入普通王公的愿望破灭,还进了宫当了妃子。有时她在想,凭什么自己就能得到楚离歌的心,应该不止是容貌吧,最起码据她所知楚离歌不是如此肤浅的人,那又是为什么哪?
“楚离歌你喜欢我哪里?”楚嫣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楚离歌微微一怔,视线转移到她身上,反问道:“你喜欢我哪里?”
“第一长得好看。”楚嫣然是个颜值控,第一次侍寝的配合程度就已经证明她有多在乎男人的容貌了。因为没进宫之前楚嫣然就认为他是个暴君,而印象中暴君都应该是长得凶神恶煞的,而初见楚离歌却颠覆了她的三观,原来暴君可以长得如此魅惑俊美。
楚离歌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信,点了点头,道:“朕也一样,朕没见过比你再美的人。”
“别人害怕你脾气暴躁的样子,但我却喜欢的不得了,特别是看你对别人发怒发威的时候,我会心跳加速,这应该就叫心动吧。”
“朕喜欢你的聪慧,你的果敢,你的自信。万里长城的豪迈画工让朕惊叹,文斗会上的风采朕记忆犹新,中秋夜宴上的飒爽风姿,还有你的一舞倾城,都让朕终身难忘。”楚离歌回忆着这两年的点点滴滴,所有的一切都仿佛是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也不知道具体喜欢你什么,只知道你的一言一行都将我的心灌溉填满。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很快活,从未有过的满足。”楚嫣然也回忆起以前的点点滴滴,脸上溢出带着甜蜜的笑容,痴痴的笑起来。
楚离歌放下奏折将她搂入怀里,动容道:“朕也很幸福,从来没有过的幸福,这辈子有你朕真的很满足。宝贝儿,你下辈子也要和朕在一起,不过不要出现的这么晚了,最好是青梅竹马,让朕一直伴在你的身边,朕也想和你玩过家家。”
楚嫣然“咯咯”的一声笑出来,玩笑道:“皇上好小气,连小时候的事都记到现在。”
人家在真情表白,这小妮子却在嘲笑他,楚离歌霸道的咬了她一口,宣布道:“你的事不管朕参没参与都跟朕有关。”
楚嫣然尤嫌不足,拉着楚离歌的头就亲吻上,她就爱楚离歌这霸道的性子,太男人了。
楚离歌没想到她这么主动,但也从了她,好一会儿才得到呼吸,道:“乖,朕还有奏折没批完,等朕忙完再陪你。”
楚嫣然悻悻的表情凝视着他,分明是没有满足,侧目看着一摞子的奏折,抱怨道:“不怪皇上总说朝中大臣没事闲出屁来,每天哪有那么多事上奏。”
“可不是,鸡毛蒜皮的事也要过问于朕,你看这个,武安侯相中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想要朕为他们赐婚,真当朕是月老吗?”楚离歌拿着一本奏折,粗略的看了一眼,“他儿子愿意,也不问问人家相没相中他儿子,谁知道是个什么德行。”
楚嫣然拿过奏折看了看,道:“联姻之事岂能听他一家之言,再说婚姻对于女人来说有多重要,若是武安侯世子是个花天酒地薄情寡义之人,岂不是害了人家姑娘。”
楚离歌认真思索了下,拿起御趣÷阁在奏折上写道:“你怎么不问问人家看没看上你儿子,还敢给朕上奏,是想强抢臣女吗?再给朕上这些没营养的东西,朕就让你儿子一辈子娶不到媳妇!”
楚嫣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奏折上的字,咽了口吐沫,怎么比她还简单粗暴狠啊!
等楚离歌将一大摞的奏折都批阅完之后,正和楚嫣然亲热,福安就在外面扬声唤道:“皇上,宁心宫的宫女来报信,说是庄太妃病了,想请皇上过去一趟。”
楚离歌不耐烦的皱了皱眉,“朕又不是太医,看见朕她的病就能好了吗?”
楚嫣然推了推他,劝道:“庄太妃到底是皇上的亲娘,如今病了,皇上若是不去看看,终归不合适。臣妾也没有什么事,不如就臣妾陪你去。”
扫了楚离歌的兴致他当然不高兴,刚要和楚嫣然亲热一番,就又被人生生给打断了。一脸的不悦挥开散落于地的床幔,道:“让那宫女先回去,朕一会儿就过去。”
庄太妃卧趟在床,面色苍白,双眼浑浊但又透着不甘。双手紧攥着被面,沙哑着声音道:“皇后你都看到了吧,哀家病的卧床不起皇上依然不放在心上,就算特意派人去传来,皇上都不来。”
皇后端过李嬷嬷刚刚送进来的汤药,坐在太后身边,轻轻吹拭着药碗里泛着的热气,“皇上恐是因为朝政繁忙才耽搁了一下,派去的人不是说了嘛,皇上说他一会儿就会过来,可见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皇后很早就过来服侍,虽说庄太妃无权无势又被皇上禁足,但是在她的眼里,只要是仇恨楚嫣然的就都是她的盟友。
皇后话音刚落,庄太妃用力咳嗽起来,半晌缓过呼吸骂道:“什么朝政繁忙,朝政若是真的忙皇上怎么又跑去狐狸精那去!哀家看就是那狐狸精不让皇上过来,真是个贱人,哀家恨不得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太妃莫气,皇上再怎么说也是您生的,十月怀胎的辛苦皇上定会理解。您别和皇上怄气,更别和皇贵妃过不去。皇贵妃年岁小,性子难免张扬,您多让让她,说不得皇上也高兴。”皇后将药碗放置在床头的香案上,连忙拍她后背顺气,劝慰道。
“她算个什么东西,不就是为皇上生了两个儿子吗?有什么了不起,哪个女人不会生孩子。难道皇后不能生吗?难道后宫的女人都不会生吗?”太后丝毫没有注意到一旁变了脸色的皇后,一只蜷缩的拳头用力的砸在背上,面容显得狰狞,“依哀家看,就是哀家死了,皇上也不会多看一眼,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哀家这个生母。”
谁料庄太妃这面刚说完话,那头便传来男子冷如寒山笼罩冰川的声音:“朕看着庄太妃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有病,倒很是中气十足哪!”楚离歌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拉着楚嫣然走到庄太妃床边,上下打量了她一圈,沉声道:“听庄太妃的话是对朕很不满意啊,原来在庄太妃眼里朕竟是个不敬不孝的人!不如朕就坐实了这罪名,就让您在这宁心宫自生自灭算了。”
“你!”庄太妃伸手指向楚离歌,气得半响说不出话,只是胸口上下的浮动和灰白的面容却能显示出她此刻有多愤怒。
对于庄太妃不满且恼怒的目光,楚离歌根本不在乎,抱着楚嫣然就坐在了附近的软椅上,像大爷一样斜靠在软背上,再把楚嫣然搂入怀中。这样子一点都不像是来探病,倒像是在寻欢作乐。他狭长的凤眸轻轻一瞥,带着无尽的邪魅,毫不客气的说:“这下朕倒看出庄太妃是真的病了,啧啧啧,真是病的不轻,脸都不是人色了。你若是能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朕倒真以为太妃早登极乐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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