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司机哈哈一笑道:“我就是巷尾村的啊,跟廖老中医是家门,对他当然耳闻能详啦。他在我们这一带可是声名远扬,甚至还有些外省病人慕名而来呢。你们找他治病,算是找对人了。”
一听到出租车司机肯定的话语,颜书博莫名的有些激动,甚至隐隐有些热泪盈眶,心中大感有望。
兴奋之余,颜书博不免有些担忧,患得患失道:“廖师傅,我爸的病情有些严重,怕是这位廖老中医也没辙喔。”
“嗨,这位兄弟,你去都没去,怎么尽打退堂鼓呢?”廖师傅边开车边言辞凿凿的道:“要我看,只要廖老中医开上几副药,你爸肯定药到病除。”
颜书博淡淡一笑:“呵呵,那就承你吉言了。哦,对了,廖师傅,麻烦您开车的时候开慢点、平稳点,我爸这身体可受不了颠簸。”
“好咧。”
廖师傅应了一声后,专心开车去了。
颜书博没有再出言打扰廖师傅,而是将心神放在父亲身上,生怕后者有个三长两短,闲暇时刻偶尔透过车窗,欣赏一番外面陌生而又熟悉的农家风光。
不知过了多久,随着“吱嘎”一声,面包车缓缓停了下来,同时传来廖师傅的话语声:“兄弟,廖老中医家到了。”
顺着廖师傅所指方向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栋五层豪华小洋楼,楼层镶嵌着纯白色的瓷片,屋顶则是浅蓝色的琉璃瓦,楼层间走廊悉数被水蓝色玻璃封闭住,乍一看去,恍如蓝天白云般,整体感相当强烈。
与周遭农家建筑相比,俨然一副大富大贵人家的景象!
颜书博暗自腹诽了一句,这廖老中医凭借医术赚了不少钱,否则哪来的大手趣÷阁建豪宅。
不过更让人咋舌的是,小洋楼一侧停满了各式私家车,几乎每辆车里都有人在车里或休憩、或玩手机。再一看车牌,果真各地的都有,省外的也有一辆停在其中。跟停车场相比,唯独缺了一个车场管理员。
看来廖师傅所言果然不假。
倒是门口只有稀稀落落的几人,似乎是在耐心的等待着什么。
正待将老爸弄下车,却听得一旁的廖师傅叹息着道:“兄弟,不巧的很啊,廖老中医有个规矩,那就是过了十二点和下午五点半,就不再给人看病,关门午休。”
“啊?!还有这规矩啊?”颜书博闻言一愣,脸上阴晴不定起来:“我爸这情况,怕是拖延不了啊!”
廖师傅闻言拍了拍颜书博的肩膀,出言安慰道:“兄弟,你先别急,我进去试试。”
不待颜书博说些感激之类的话语,廖师傅径直朝小洋楼走去,到门口时朝里轻呼了一句“廖爷爷”后,便没了身影。
没一会儿廖师傅笑嘻嘻的从小洋楼里走了出来,边开车门边道:“走,廖爷爷答应破例给你看一次。”
颜书博闻言如释重负,与廖师傅合力将老爸搬下车,嘴里则不断的说着感谢之类的话语。
跟在廖师傅身后,推着老爸走了进去,迎面而来一股呛鼻的中药味来,一吸入鼻孔,有股莫名的异样之感,门口并排摆着四张诊疗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压脉枕、处方纸等医疗用品。
入门右手边入眼处是一排一人半高的深紫色中药柜,看上去古朴大气,一身着白大褂的中年女子则不停的在中药柜穿梭着,速度快而又不失紊乱,显然是熟稔之极。
而在中药柜一旁站着一约莫五十余岁的中老年男子,身材均匀,灰白头发,满脸红光,双目炯炯有神,下巴一缕半寸长的灰白胡须,一副仙风道骨模样。
见到颜书博一行人走了进来,男子将将目光从中年女子移了过来,在前者等人身上略作停留后,径直停在了颜爸身上,转眼摇了摇头道:“这人病情看上去好重啊,怎么到这个时候才来?”
颜书博闻言瞅了一眼身边的廖师傅,随即尴尬一笑道:“之前我们一直在县人民医院瞧病,后来去市医院住了一回院,这回实在是控制不下来了,后来听人说,您这儿中药很有效,所以……。”
不待男子开口说话,一旁的廖师傅笑着帮腔道:“廖爷爷,他们还真是慕名而来的,可不是我介绍过来的,而是他们在租车时,凑巧认识的。”
颜书博闻言暗暗咋舌,听廖师傅口气,这中老年男子就是黎主任口中的廖老中医啊,可黎主任不是说廖老中医年近八十了吗?怎么这人看上去才五十开外的样子,难不成是弄错了?抑或是对方保养有术?
就在颜书博百思不得其解时,廖老中医板着脸认真回绝道:“廖强,今天我也不是要驳你的面子,只是这人的病情实在是太重,我也无能为力啊。”
廖老中医说着伸手指天:“治病救人乃天大的事情,开不得任何玩笑。手里没这个金刚钻,就别想揽瓷器活。走吧,走吧,趁早去大医院瞧瞧,看还有没有救。”
被廖老中医一通驳斥后,廖强嘴巴张了又张,竟不知从何反驳。
没曾想对方一照面就下了逐客令,打了颜书博一个措手不及,来的路上他还在犹豫要不要找对方开中药呢!此时莫名的倔强劲冲上头来,死死的盯着廖老中医道:“老中医,您也是远近闻名的中医大家了,就是这般对待上门求医的病人吗?”
廖老中医闻言不愠不火,随即嘿嘿笑道:“小伙子,你这是拿话激我吧,这招对我不管用。不过话说回来,不知你听没听说过‘医中百误歌’,里头有一误就是:医家误,强识病,病不识时莫强认,谦恭退位让贤能,务俾他人全性命。不知为不知,亦良医也。我的话,你可听明白了?”
颜书博何曾听过“医中百误歌”,不过对方话里意思算是听明白了,谦恭退位让贤,说白了就是让自己另寻高能。要是依之前的脾气,他铁定转身走人,不过经历了四年的求医生涯后,脾气早已消磨干净。
眼下父亲的病是经不起折腾,更为重要的是,好中医凤毛麟角,对方既然能得黎主任推荐,而且家大业大,想必是有两把刷子,不得不低声下气苦苦哀求起来。
怎奈这廖老中医油盐不进,不管颜书博说什么好话,即便是把他夸的天花乱坠,就是不应这个口。
颜书博是彻底没辙了,无奈之下只得把黎主任这个介绍人给搬了出来。
没曾想一听到黎主任名讳后,廖老中医眉头微微一皱:“你说的黎主任可是县人民医院的黎为民?”
颜书博见此隐隐觉得有戏,当下道:“嗯,我爸目前还住在县医院的心内科没出院呢。”
廖老中医闻言淡淡的“哦”了一声,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几眼颜爸,若有所思起来,片刻后边掏手机,边朝里屋走去。
颜书博不明所以,站在原处干瞪着,也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一行人谅在这里。
片刻后,里屋隐隐传来争论声,怎奈相隔太远,房间的隔音效果出奇的好,怎么也听不明白。
好在没过多久,廖老中医阴晴不定的从里屋走了出来,板着脸看向颜书博:“住院病历你们带来了吗?”
颜书博闻言长舒了一口气,迫不及待的将一干检查结果及诊断证明交与对方。
廖老中医接过资料稍微翻看了几眼,随即淡淡的瞟了一眼颜书博:“你爸BNP都两千多了,心衰蛮严重的啊,怕是病了好几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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