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队几十余辆车马在士兵的押送下赶往南边的奉天城。马车上是大量的布匹,医药,火柴,粮一类的生活用品。
“他娘的,这日本商人还真是富得流油,
随便抄了两个商号,这货人拖马拉,咱们都跑了两运也没把东西拉完。”为一名少校莫家荣看上去有点癖气,帽檐戴得不太正,嘴里抽着从日商手里缴获过来的香烟,烟盒上是一个风*骚入骨的妖艳女郎,莫家荣爱不释手地看了一阵,美滋滋地放进了军衣的口袋里。在场的士兵们大多也略有斩获,在大头归上面,下面的多少也能捞点好处。
“嘿,营座,你说这姜旅长怎地就有这般泼天的胆子,咱们这又抢又拿的,把奉天城的日本人都抢了个干净,听说大批日军从朝鲜那边增援过来,咱们把日本人往死里得罪了,
后面能有好果子吃?”运力有限,此时为了第一步将大量粮食与机械抢运到通辽,姜立给马壮与黄国横调用了大量马车,使得这些士兵有不少还是人推的小木车,不然也不至于来来回回在赵庄跑了几次才把东西运了一小半。看来今天晚上也没办法睡个囫囵觉了。
“日本人,滚犊子去吧,之前咱们在北大营站着不动,还不让日本人杀了那么多。要不是姜旅长带着咱们跟日军打起来,现在尸体都臭了,哪能四平八稳坐在这里抽烟,几战打下来,打杀了日军上万人,咱们现在放下刀枪,日本人就能跟咱们好好说话了?”
莫家荣翻了个白眼,虽然日军大举压境,但之前被日军枉杀的人,
还有此时在浑河东南岸躺着的好几千具日军尸体,奉天监狱里面被关押的上千日本人。两种鲜明的对比告诉此时的奉天守军两种选择完全不同的后果。
“北面有动静!”
几人正说着,忽然听到北面的大队的马蹄声,莫家荣眉头一皱,然后又舒展开来,在吉林还是有日军的,不过想到姜立已经派出部队堵在北面,日军不可能如此轻易地便出现在奉天城外,莫家荣松了口气,此时北面大队穿着蓝灰色军服的士兵跨马而来。单是骑兵就有四五百骑。
莫家荣看到对方直接朝着车队奔将过来,会展的眉头再一次皱起,看对方的来势,似乎并不算友好,他这个营的士兵分批负责押运货物,此时带在身边的只有一个排,
不过也没什么打紧的,
态度再不好,那也是东北军,虽然东边道的于芷山已经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但这里是奉天城,在姜立坐镇的情况下,还没哪个不开眼的敢公然为了日本人跟第7旅过不去的。
“营座,你看前面,第7旅的家伙可是抢了不少好东西。”一名士兵在马背上兴奋地大喊道。
“这些家伙,真是生就了一副泼天的胆子,
连少帅都不敢惹日本人,
他们竟然敢老虎头上拔毛,
真是寿星公上吊活得不耐烦了。”余勇嘴巴一撇哼了一声。
“营座,咱们赶了这么远的路,
现在人困马乏,可是急需补给啊,对面的既然也是咱们东北军,
奉天的财货都是少帅的,所谓不义之财见者有份,
他们抢了这么多,怎么也得分润咱们一些吧。”
眼儿尖的骑兵已经看到车上的布匹之类的物什,都是军伍里面的苦哈哈,这几年东北军连年大战,在军费开支甚大,特别是在张学良入关以后,军费优先供应到关内的消耗,哪怕是在关外的嫡系,多少也有些克扣军晌的习惯,一个月几个奉洋,吃喝在外,赌点小博,喝点小酒,领到手里觉得还挺多的,用着用着还没到月底就不够花了。
日本人的洋烟,火柴,面粉之类的对于这些从郑家屯撤回来苦哈哈们也是十分具有吸引力的,如果这些财货是在日本人手里,借余勇几个胆子余勇都不敢去抢,旅长常经武可是下过严令的。在不过既然这些东西落到了第7旅手里,对方现在还只有一个排三四十号人,跟民夫们一起连拉带拽,
拉着这几十辆大车的家伙就太招人眼了。
希律律…….
余勇带着手下几百号骑兵策马将车队堵住了,一勒缰绳,座下的枣红色骏马打着响鼻,蹄子轻踏地面。
“我们是从郑家屯撤下来的国防2o旅部骑兵营,你们是哪支部队的?”余勇在马背上倨傲地说道,这些违背了少帅还有南京旨意地人毫无疑问以后在东北军里面是要被边缘化的,但2o旅却是张学良的嫡系,余勇看轻对方也是有道理的。
“第7旅,
625团981营的。你要是打算在奉天城可将着,得让你们旅座去跟咱们姜旅长谈,要是不想呆在奉天,尽管南下,别挡着我的道了。”莫家荣不咸不淡地回了余勇一句,只要不是日军,哪怕对方态度差一点也不关他卵事,把这些东西拉到奉天城就可以了。
“屁地姜旅长,第7旅以前不是王以哲掌舵吗,
姜立之前也不过是个营长,
地位还比不上老子的骑兵营呢,也就现在少帅去了关内,不然有他的好日子过?我们从郑家屯一路撤下来,
现在人困马乏,需要些补给,你们这些东西被征用了,自个儿回城吧。”余勇眼皮子一翻,提起姜立一脸的不屑,若是论地位,在日军暴起之前,他一个骑兵营长是要高过姜立的步兵营。
“有本事你这话跟咱们旅座去说,背后说人坏话算什么本事?这些东西是咱们第7旅的,你们人困马乏,跟自己的旅座去要吧。”莫家荣冷笑一声,他娘的,要不是自己人少,现在就把这个惹人厌的东西拉下马来痛揍一顿。
“哟喝,还横上了,老子们是少帅的部队,你们才反出东北军几天,
就喘上了,现在老子就替旅座还有少帅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
余勇右手一甩,马鞭子便打到了莫家荣脸上。叭地一道血痕。
莫家荣没想到对方说打就打,
整个人从马车上翻下来,
摔得眼前一黑,脸上火辣辣地疼。
“不许动!”见自家营座动手,其他几百骑兵各自操家伙将车队给围了起来。
“不过是几个2o旅的杂碎,今天的事咱们没完。”莫家荣狼狈地从地面爬起来,示意手下的士兵不动,好汉不吃眼前亏,但他挨了打,嘴上也不肯服软,莫家荣便不信对方还敢杀了他不成。
“妈了巴子,敬酒不吃吃罚酒,闲杂人都给老子滚蛋,
你留下,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余勇冷笑着,又是一鞭子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