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叶玫无比困惑,暗想等厉战飞来了,她把岑海今晚说的情况和他好好交流交流,看看他有什么样的分析。
厉战飞是次日晚上过来的。
他一进门,南宫叶玫就迫不及待地问:“战飞,岑海真的是苏大哥的亲弟弟吗?”
厉战飞点头:“是。”
“同父异母?”
“嗯。”
“那苏大哥的母亲呢?”
厉战飞反问:“岑海怎么说?”
他昨晚并没有和苏辰寒详细谈他的身世,除非苏辰寒主动说,否则,他不会揭开他心灵的伤疤。
岑海这边就不一样了,他本身就比较话唠,邹轻羽又是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南宫叶玫也时不时问几句,就把岑海知道的情况套得差不多了。
南宫叶玫皱眉:“岑海也没说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只说他前几年才知道他有个哥哥,不过他倒说了一句很奇怪的话。”
“什么话?”厉战飞看向她问。
“岑海说,他父亲说苏大哥的事情是一个意外,跟谁都没有关系。”
厉战飞的浓眉竖成了川字:“什么意思?”
“我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好象是说苏大哥的事跟他家人无关,”南宫叶玫先提出质疑:“但我觉得不可能,苏大哥那么小就离家出走,他家人不会没有责任吧?”
厉战飞点头:“如果辰寒生活幸福,他不可能小小年纪就离开家。如果他不幸福,必定有人造成了他的不幸福,所以他的家人脱不开关系。”
“是啊,你和苏大哥认识这么多年,你也不了解他的事?”
厉战飞回答:“我对他的了解不多,我们是在部队上认识的,辰寒入伍的时候只有十七岁,因为训练刻苦,表现突出,作战勇敢,入伍一年就被收入特种部队,成了我手下的兵。我发现他沉默寡言,从不和战友聊天,训练的时候却拿命在拼,感到他有很重的心事,于是经常找他谈心……”
厉战飞觉得苏辰寒是一颗好苗子,想要好好打造他,但前提是必须弄清楚他的思想动态,所以和他谈心,问他为什么来当兵?
他说:“不想活了,想死在战场上。”
厉战飞心里暗惊,问他为什么不想活了,他不答。
这样的苏辰寒让厉战飞感到有些无力,明明是好苗子,却弄不清楚他的思想动态。
他查询苏辰寒的资料,发现他只有一个母亲,父亲不详,这让他深感奇怪。
按理来说,他要查他的兵,任何一个兵都能查到详细资料,偏偏苏辰寒的查不到。
这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苏辰寒有一个十分强大的背景,就像久儿的资料,他当初也是查不到详细的资料。
他困惑地想,难道苏辰寒的父亲也是一个神秘的大人物?那他为什么“不想活了,想死在战场上?”
越是查不到苏辰寒生父的情况,厉战飞越不敢掉以轻心,如果是某位大人物的子孙,在他这里出了问题,他会有很大的麻烦。
他多次和苏辰寒谈心,但他总是沉默不语,厉战飞什么也问不出来,感到十分棘手。
有一次部队演习的时候,要从一座危桥上跨过,桥下的河面上全是削尖了的木桩,这是考验队员们的心理承受能力的。
试跑的时候,苏辰寒自靠奋勇第一个冲出去,当他跑到桥中间时,那桥突然断了!
他快速反应,一把抓住了断桥垂下的木板,但那木板也快彻底断开了,他的生命岌岌可危!
厉战飞临危不慌,命所有队员后撤,他孤身一人冲上断桥来救苏辰寒。
怕桥的震动让木板更快地断裂,他上了桥即刻俯下身子,又快又小心地爬过来。
挂在断桥上的苏辰寒听着头上不断传来木板断裂的声音,一动也不敢动,虽然他说不想活了,来部队就是想死,可当亲眼看着死神降临的时候,还是感到心惊。
他的脸上满是汗水,汗水从额上滑下来掉进眼睛里,视线模糊不清。
厉战飞爬到了断桥边缘,向他大喊:“辰寒别慌,我拉你上来!”
他用了很大力气才把苏辰寒拉上来,然后带着他快速往后奔跑,一边跑一边听着桥不停发出断裂的声响。
他们刚跑下桥,这一半桥就全部掉下去了,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木桩向着天的尖刺,所有队员都心惊不已。
这件事很快被查清了,有奸细混进了舟桥连,刻意对桥做了手脚,奸细被抓住,对这件事负有主要责任的相关人员也被处理。
苏辰寒感激厉战飞的舍命相救,渐渐对他敞开了心扉,不过他说得也不多,只说父母离异了,各有自己的家庭,他有父母却跟孤儿一样,所以才不想活了,来部队就是想送死的。
知道了苏辰寒的思想症结,厉战飞轻松了不少,劝解他说:“婚姻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婚姻里的两个人不一定是因为对错才分开。不管怎样,他们都是你的父母,你如果有什么事,他们也会伤心。再说,你既然入了伍,就是国家的人,我们花费心血培养你,不是为了让你送死,而是为了让你比以前更强大,和我们一起保卫祖国!”
苏辰寒的心里很震撼,他没想到自己微不足道的生命,竟和祖国紧紧相连。
他起身,立正说:“厉队,我保证不辜负您的期望!”
厉战飞很欣慰,拍拍他的肩膀说:“加油!”
此后苏辰寒的变化很明显,他依然勇敢,训练也刻苦,但不像之前那样不顾性命,厉战飞甚至想,假以时日,苏辰寒也许能和他并肩。
但两年后,苏辰寒突然申请退伍。
厉战飞问他为什么要退伍,他不解释,只说:“厉队,我对不起你!”
“既然知道对不起我,那就留下!”
苏辰寒态度很坚决:“请厉队批准!”
厉战飞估计他退伍和他家里人有关,既然他去意已决,勉强留下也无济于事,于是批了。
苏辰寒离开部队的时候,厉战飞知道他无处可去,问他:“辰寒愿不愿意到云歌市?我和凤歌都在云歌市,你也来这边,以后我们几兄弟可以常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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