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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杜若不归(1 / 1)

剑三,始!

听到那三个字,容华就是再年轻,也知悉了汍澜的出处!

藏剑一脉!

两千年前,藏剑人一人独战三大巨头,最终喋血而走!那一战,令天下武者再次对“巨头”这个级数的武者有了理解。

惊讶着,容华凝重的低语:“原来如此,藏剑一脉的传人么?”

汍澜不言,手中的失败却已撩起了剑势!

澎湃的灵气瞬间化成了一道锐利剑气,自汍澜所在之处——直冲天际!而一柄巨剑的虚影,在她身后缓缓显现!

“我会用行动来告诉你,这就是你渴望体会到的——失败!”汍澜低语,巨剑虚影已然凝实!

容华咬着牙,运功抵抗着那弥漫而来无形剑压,心中升起一丝退意。要知道,仅仅是这一招所溢出的剑压,就足以冲击她的内力!如何一战?

“最起码、最起码要挨到剑八吧……不然,今后如何与藏剑人一争?!”容华呢喃着,随后望着汍澜身后的巨型剑影,闭上了双目,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今后,你就叫容华吧,为师希望,今后的你——能容得下这天地芳华。”

她还记得,自己在死人堆里被一个慈祥的女人捡起,更是被赋予了充满着美好的名字。那一刻,她就发誓——未来的自己,一定要用那种姿态,站在人前!

被拯救的人,往往会羡慕将自己拯救的那个人,所拥有的能力……

她亦是如此,自背负起了“容华”这个名字后,她开始追寻那个女人的脚步。

后来,她了解到,那一类人,被称为——剑者!

在这群雄争霸的混乱时代,她并不想做一个平平凡凡的人家贤妻,庸庸碌碌地度过这一生。所以,她——容华,选择了拜进玄域,曦云宗!

从那以后,她心中就只有一个剑字!为了剑道的根基,她三次震断自己全身经脉!只为了复苏后,能有一个适合用剑的身体……

最终,她熬过来了,成为了曦云宗百年不遇的天才。也从此——不再是一个完全的女人……

后来,她又嫌弃这幅身体太过脆弱。请门内的师姐用十尺大钟震聋她的双耳、取地心熔岩侵蚀她的皮肤、拿日轮闪瞎她的双目、抬石柱撞断她的骨骼……

一次又一次,她的根基不断突破极限!仅仅八十年的时光,她便打败了自己的师傅、恩人、兼赐名者——瑶姬!

之后,她的目光不再是老一辈的前人,而是那高峰之上、剑道绝顶——剑神峰!

正是怀着这个目标,她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她比任何人都不想失败!她高傲、她不屑于传承他人的前路,所以——她的武学自始至终都是自己推演的。

就是这样,她比任何人都早了百年得到了敬称——不敬之剑,容华!

直到她听到师祖的叹息……

“容华,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朝一日,你遇到藏剑人,那请代我——败他!”

那天晚上,雷声很大,但师祖的这番叹息,却比雷声更为慑人!

就连祖师那样的根基,在谈及那个人时,竟也是这般的无力吗?!如若自己打败了藏剑人,那就一定可以真正地掌控自己的命运!

自己,不能在这里倒下啊……徒弟被欺负了,自己却无力为她讨回公道?

百年前,自己被瑶姬救下;现在,不论是天道的轮回,还是命运的捉弄——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琳琅无极——低头!

想到这,容华睁开眼。原本闪烁不定的眸子,此刻只有利剑一般的坚决!

“我容华,百年来不敬天、不敬地、不敬自己,今天,怎能就这样服输与你?!”她淡笑着低语,手中的宝剑却已强烈地颤抖了起来。

剑即人,人即心,心即剑。人、心已动,剑——怎可安然?!

此时,汍澜已凝招完毕,剑锋直指容华:“也不枉费吾等你这许,剑鸣,心动,意起……你该谢谢吾啊,哈哈哈!”

听到汍澜狂傲的笑声,容华面色不变,无比平静。与之前判若两人!

战斗中明悟,这是何等惊人的天赋?!不说其他,单论这份毅力和决心,就足以得到汍澜的认可!

“不敬者,乃为万物。”气息怦然暴涨!剑势突破极限,到达一个不可言喻的境地!此时的容华,已然在剑道之上跨出了一大步!欠缺的,只是时间积淀的功力了!

这剑势,将沉浸中的舞吟歌惊得苏醒!仿佛天外挥来的一道剑光,把他从内心深处斩出!

“这,这等威势,已不亚于意剑颜尘了!”舞吟歌看着外面容华的磅礴剑气惊道。之前在剑神峰上,他曾直接感受过颜尘的剑势。现在容华所展现出来的压迫,竟与颜尘相差无几!

危诶!

“师傅……”琳琅无极呆呆地盯着容华的背影。这样的威能,容华能否安然承载下来?

两人相视着,各自凝招。剑未出,剑意已将周围摧残得满地狼藉!

“杀!”容华大喝,一股傲绝天地的气势,自她身上喷薄而出!剑压缓缓波动,在虚空中荡起一层层涟漪!

不敬之剑,出!

意由心生,在她沟动剑心的刹那,身形已对汍澜爆射而去!

汍澜潇洒一笑:“来!让吾体会下,这不敬万物的剑道!”言毕,巨剑虚影依附于失败之上,向容华激射出!

容华手捏长剑,带着那桀骜不羁的剑意,向着眼前那巨剑狠刺而去!只有一个简单的动作!

哧!~嚓啦~

汍澜的剑三,在这一刺之下,缓缓溃散!这是她复出后,第二次使出剑三,两次面对天剑一脉的传人——皆败!

“我以天剑为基,自成一剑。此剑不敬万物,不敬本我,你——还有招吗?”对碰中,容华孤傲的声音响起。

汍澜闻言,叹了口气。一边艰难地支撑着剑势,一边大喊道:“吟歌!可能为吾——再舞一段?!”

舞吟歌停下了动作,擦了把头上的汗,向汍澜大呼:“你尽管打就是!”话音落下,他闭目深吸了口气,脑中慢慢回忆着自己推衍的步伐和呼吸法。《杜若芳华》的动作太过别扭,人体无法长时间持续。

如今,只能试一下了。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汍澜输啊!

汍澜嘴角微扬,对容华说道:“天剑一脉的小天才,虽然我不清楚你挑衅我的原由,但也不准备深究了。因为接下来,我只想好好打一场了!”

痛快!是多久未曾如此认真过了?如果不是根基受损,她恐怕一辈子都体会不到这种畅快淋漓的滋味!

就在巨剑虚影即将蹦碎的一瞬间!汍澜手持失败,在面前快速地挽了一道剑花!同时,一声低喝响起:

“起无,始于终!”

!!!

在根基未损之前,汍澜一直都处于迷茫中。自双十年华,便败尽了世间万物。还有什么值得自己追求、值得自己进步的呢?站在剑神峰顶,感受到的,只有冷冰冰的麻木……

但在这两千年中,她一直都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游走人世间。亲身体会了凡人的种种无奈、欢乐、忧愁……一次次感悟到四季变换、生老病死、悲伤别离的命运轨迹。

于是,两千年的时间,让她在剑道上——又进一步!

这一招,本来只是一个大胆的设想。不曾想,居然能有机会使出来!

若《傲仙剑序》十式合一,超脱出天道的制衡!那么,就算没有对手、没有压力,自己也能在人世顶峰的基础上继续前行!

剑道——永无止境!

在剑神峰,她用出了于终,将颜尘逼得使出天剑第二式!

这一次,在舞吟歌的杜若之舞下,也许,可以尝试一下五式归一?

无中生有,结束——亦是开始!万物兴衰的规则,不正是如此?新旧更替,花谢花开……

这——便是《傲仙剑序》的初始!

在汍澜话音落下的刹那,周围的剑气仿佛烛火一般,明灭不定。就连院外的树木、花草都受到了其影响,快速衰老!已枯黄的草根,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发芽!

“花谢花开,缘起缘灭。你——可能体会?”汍澜悬浮于空中傲视着容华,衣衫猎猎,周围是无数飞舞的花瓣!

“天呐!那是?欢喜楼中怎么了?”

“是啊是啊!难不成涉嫌低俗被查封了?”

“应该不是吧,那的老板娘好像也是个狠角色啊……”

孔雀皇朝中的武者,皆被这一招的剑势所惊动!各自飞跃到屋顶上查探情况。

“嗯?这剑气……”孔雀皇朝的禁地中,一个老者盘坐于水池的莲台之上闭目打坐着。他衣衫上灰尘堆积,头发油光发亮,一看便知在此盘坐了很久了。

此时,他忽然睁开双目,疑惑地低语。

“唔,许久了,也该出去晒晒太阳了……”老者言毕,一股霸道至极的气旋在他周围生起!池子里那乳白的液体,在这气旋的波荡下,震得四处飞溅!

汍澜的源起之剑,在这一刻——横空出世!

“一念——源起。”空中,汍澜低语一声。周围的花瓣顿时迅速增多!一分三、三分九……直至整个欢喜楼被无数的花瓣包裹!

容华脸上毫无惧色。她握紧手中的长剑,不敬剑招又出!身形直逼汍澜!

面对她这霸天绝地的一剑,汍澜挽剑撩着花瓣,向她铺天盖地的袭卷而去!源起之剑、不敬之剑,此时——正式交锋!

哗啦哗啦……

无数花瓣在容华的剑势之下,落了又生、不死不灭!一点点地磨灭着容华的剑意!

“似圆无端,似水无源。缘起,亦是缘灭?”容华惊道。

两者的剑气弥漫方圆十几里!整个帝都,功力稍弱的武者,都在两人对决的波动之下瑟瑟发抖!口不能言、目不敢视!

“这两人,已经走在巨头的路上了!”皇宫之巅,曲无极眺望着欢喜楼的方向,皱紧了眉头。

就在此时,天象异变!本来万里炎阳的孔雀皇朝,却突然凝起了霜,接着下起了鹅毛大雪!

嗯?!

对决中,汍澜感受到异样,不禁讶异。

她和容华都没有发现,她二人的剑招相交之处,空间中出现了一丝裂缝!

裂缝随着二人的交手,缓缓变大!

“这是?停手!”终于,汍澜分出一丝心力,察觉到了不对的地方,急忙大喝一声!

容华闻言,冷哼道:“哼,怯战了?你认输,向琳琅道歉,我便停手!”笑话!刚打上瘾,你就喊停手了?现在这个时刻,就是藏剑人来了我也不停手!

“你!随你!”此时的汍澜,心力憔悴,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思考后面发生的事了。听到容华的话语,也被激起了真火。下手更加狠厉了!花瓣急速飞旋,剑气漫天!

嗯?

容华也意识到了不对,但停手又不可能,还没分出胜负呢不是?!

刺~滋!~

剑气交锋,在空中响起莫名的电流声!

“这电流声好生震撼……”琳琅无极叹道。额?不对!怎么会有电流声?!

随后,只见舞吟歌在一旁入了神!

地面,一丝丝电流莫名浮现!随着他的舞步,渐渐躁动起来!

“尘世间,有一种花,名为杜若。”说着,他的大袖已然破碎!化作无数碎片,仿佛花瓣一般,肆意飘舞!

“它只有一天的花期,每正午,便是它芬芳最盛之时。它随香而绽,伴香而谢。一生,虽只有一天,但——”

“这一天,它的芬芳,却能盖过所有的娇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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