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怀君不知为何,近来老做梦。
他半夜从床头起来,脑袋因为刚刚做梦太过紧张,涨的厉害。
他走出去倒了杯水,再走回房间时,看到鱼缸中的鱼,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不是个喜欢养鱼的人,但就是不知被什么吸引,去买了一个巨大的鱼缸,甚至还在国外进口了些技术,和鱼。
那段时间,但凡在他身边的人,都私下了解到他有养鱼的癖好,一个两个都很是上进的弹起了养鱼之道。
有时候他们会啥无其事的在他旁边聊,席怀君在旁边听着,觉得有些可笑,但并没有戳破这些员工的小心思。
养鱼嘛,闹着玩玩就好,兴许只是自己一时兴起呢?
但慢慢的,他发现他有了依靠性,如若某天听不到水流声,或是看不到鱼缸中有鱼,他的心会像被揪紧一般,甚至会失眠。
吕亦算是个变数,他第一次见她是在飞机上。
但分明二人是第一次见,它总有着一种没来有的熟悉感。
甚至在飞机出了问题后,她主动帮过自己,他觉得自己需要好好谢谢她。
但这个女人,没有身份......
他很头疼,并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但事事又都重合,因此没来由的,总想着有些事情是需要搞清楚的。
便一直没放她离开,甚至采取了比较恶劣的方式让她呆在自己的身边,呆在自己的公司。
直到自己的妹妹江怀柔出了事,他感觉到了失望。
失望自己竟然心软,去相信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江怀柔什为自己的亲妹妹,他是没有多大感触的,但她是母亲的孩子,他想,就是死也一定不能让他呆在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手里。
他恨这个父亲,没来由的恨。
对江怀柔,他更多的是一种义务,他只要保证自己这个妹妹不死,活的好好的,吃得好,穿的暖,就够了。
可偏偏天意弄人,他以为将她寄养在外公外婆家,她会好好长大,但她发现自己错了。
他们是一类人,身上伤留着一样的血,做事的风格便也是一样的。
江怀柔被送去的时候,他也还小,什么都不知道。
直到再大一些,他渐渐从自己信任的口中得知,自己这个妹妹有很大的心理障碍。
要知道,小姑娘那个时候才多小。
席怀君知道自己不是在心疼,但他不能放任不管。
他找遍世界各地的名医,但凡能治心理的,他都接触过,但都无一所获。
也是这件事,让他更是恨死了那个男人,尽管他好像什么都没有做。
人是被寄养在那边的,他并不担心,也不担心他会找到。
因为他从未想过隐瞒,那个男人自然知道,哪怕有点良心,他也不会去叨扰她。
但席怀君还是失策了,他算对了一件事,但也算错了一件事。
对的是他并没有去找她,错的是,他这个好妹妹,这个刻意隐藏了那么久的好妹妹,想要脱离他的屏障,去找那个男人。
江怀柔上次电梯的事故,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知道,她来这里的目地是什么。
席怀君很生气,生气的不是她骗他,而是她竟然愿意牺牲自己,也要却见她。
更恨自己没有办法残忍的告诉她,当初她的母亲是如何离开这个世界的,因为他有良心,他不能让这个妹妹和自己背负一样的痛苦。
他恨她的不听话,于是爆发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分明是一个将情绪能隐藏的很好的人,但只要看到吕亦,这个至今还身份不明的女人,自己的心好像能被他看穿一般。
他觉得有些厌恶,索性也不像以往对待他人一般,有什么事都不将情绪写在脸上。
该生气就生气的感觉,让他觉得很爽,尽管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对待这个女人,但他仿佛控制不住自己,总想着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情。
有的时候,看到她受委屈的表情,也会有些心疼,下意识想要软下态度,但更多时候,自己的内心好像十分的黑暗,想着再气气她,这样自己会更爽。
他感觉自己简直就和疯了一般,他分明可以做到对很多的女人好,绅士,献上自己的温暖,但唯独对吕亦,他只想欺负。
江怀柔说自己得病有可能被吕亦治好的时候,他是相信的。
他觉得吕亦简直太神奇了,她可以轻轻松松干扰自己的情绪,甚至在遇到她之后,他的睡眠质量也提高了好多。
以前老做的梦也不做了,甚至没有水流的声音,也可以睡着,不会随随便便的失眠。
因此,江怀柔的想法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没有提出来,但还是任其发展。
对于吕亦,他是有危机意识的。
他知道自己不该,但总感觉,这个陌生的女人好像成为了自己的下一个鱼缸,能左右自己的鱼缸。
因此,在李老提出他要收吕亦为自己的关门弟子时,他的危机感很重。
他知道,自己可能留不长久她,因为她仿佛没有定所,只要有个机会,就会抓住,仿佛在他这里,自己只是一个住所,过一段时间就会离开的那种。
他倒是比较感激江怀柔得病,这是一个很好的理由,能把这个女人留在身边,至少在找到能替代她的东西之前,他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自己的想法固然重要,但公司的利益为大,当初和李老达成协议,便会想办法做到,但不代表可以任由他胡来。
合约的事事关吕亦的去留,他丝毫不敢马虎,但他好像有意识到吕亦的想法,她仿佛对此产生了一些意见,单一切都由不得她。
公司这件事出的问题不大,无非是些网上的舆论,要处理简直简单不过。
但涉及到吕亦,他还是决定走这一趟。
但偏偏这个王德昌给了自己一个机会,他觉得或许通过这件事,会让吕亦对自己产生感激,对这个公司有了感情,这样就不担心她的想法,只需要紧紧将她捆住就好。
至于别的女人,那个叫什么王洛洛的,他不在乎。
那天他接到吕亦的电话,听到鱼的事情,他更多想的,不是自己的鱼怎么样了,而是她会不会讨厌自己养鱼这个行为,而要离开这里......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