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位二十三师团的大佐参谋长在他被寄予厚望的炮兵全毁后,将仅存的一丁点的希望都放在正在三十米内火网之中苦苦挣扎的他的两个中队,能够冲破火网突进守军阵地以白刃战打垮守军的时候,却并未觉守军的炮兵已经将炮口调转了方向。
他手下的旗语手不断的挥舞着手中的信号旗,督促部队不许停下,对于松田岩來说,他的奇兵沒有了,只能采取死打硬拼的战术了,至于这场战斗中最终要填进去多少人,他也顾不得了,只是这个打红了眼的家伙,却忘记了守军之前一直隐藏的獠牙,此时已经呲了出來。
守军调转了炮口的炮兵,在对着还在按照生驹林的要求正在养足精神,准备与敌军打一场坦克对决的坦克联队开火同时,一门七十六毫米野炮已经按照预先测定的标尺,将炮口对准了他所在的这个高地。
而这个目标过于明显,孤零零的矗立在这一片平坦地形上的小高地,早在战斗打响之前就已经测算完毕的标尺,几乎不用任何的修正,那边的抗联炮兵,就是闭着眼睛都能将炮弹打中目标。
因为这个高地,孤单的矗立在周边一片草原的地貌上,显得过于突出,所有祁志标并未因为这里的地势高于十二吐一线,而将其选为阵地,因为这里既沒有纵深也沒有侧翼掩护,又过于突出会成为日军火力重点打击的目标。
放太多的部队,即无法全部容纳下,也会成为日军炮火的靶子,放少了,又孤零零的与身后的主力部队脱节,很难守得住这里,所以祁志标认为,与其白白的浪费部队,还不如使用火力控制比较好一些。
不过这个家伙眼睛还是很毒的,他虽然不知道日军会将整个十二吐一线的指挥所设置在里,但是他知道按照这里的地形來看,日军一定会在这里构筑一个通讯小中转战,以便与后方炮兵联系,所以这一带的周边地势,早就已经按照他手中炮兵的射程不同,标好了射击的标尺。
只是祁志标也沒有想到,日军一上來就集中大规模的炮火掩护冲锋,日军密集的远程炮火,压制的守军根本就抬不起头來,整个防御阵地,被日军用炮弹硬生生的给夷为平地,即便是参加金沙岗恶战,他也沒有经历过如此密集的炮火。
日军根本就不顾及其弹药储备,仅仅小半天的激战十二吐一线落下各种口径的炮弹就达上千,日军的攻势与其说是步炮协同攻击,还不如说是用炮弹在硬生生的将其攻击部队一点点的往前硬送。
在日军不惜火力的情况之下,为了在日军炮火之下保存炮兵实力,之前他也就沒有顾的上这里,而日军却是因为这是这里周边唯一的制高点,不仅将前沿指挥所放在这里,在选择炮兵观察点的时候,又因为这里地势略高而将炮兵观察点都放在了这里。
在日军看來守军既然沒有火炮,在这里视野即能观察到整个战场,又有一定的掩蔽功能,无疑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双向选择,只不过他们不清楚的之前守军是沒有功夫顾及这里,而不是顾及不到这里。
松田岩也实在是有些过于大意了,他只看到守军沒有炮兵,而轻重机枪一千五百米的射程上,精度差的可以忽略,而且这个高岗本身就是一个天然的掩体,只要沒有炮兵单凭步兵武器是奈何不了他的。
实际上早从后方打來的日军炮火如此的准确,几乎沒有任何偏差这一情况之下,就算换了任何一个再沒有脑子的人也知道这里肯定有日军的炮兵观察哨,更何况是祁志标这个积年的老兵。
在下定决心冒一把险之后,祁志标干脆來了一个搂草打兔子,一并将这里的日军观察哨以及他心中肯定会有的通讯中转站给解决了,在他看來日军在哪里肯定有与后面炮兵联络的通讯系统,否则这么远的日军炮兵可沒有那么好的眼神。
只是下定了这个决心冒一把险的祁志标也不清楚,这里不仅仅有日军的炮兵观察哨,还是整个十二吐一线日军的最高指挥部,他想要在搂草的时候打那些兔子里面,居然还有一只大佐级别的兔子,只想打瞎日军炮兵眼睛和耳朵的祁志标,却沒有想到他还干掉了一个日军大佐师团参谋长。
就在一辆自以为躲在七百米之外,沒有炮兵的守军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就算有,七百米的距离再加上装甲的厚度,也肯定无法击穿自己的装甲,而在那里专心致志放冷炮,对于抗联阵地上打过來的炮弹,根本就是淬不及防的九五式轻型坦克因为被一枚七十六毫米野炮高爆炮弹命中,直接被还原成零件的同时。
在短短的两分钟之内,八七十六毫米野炮弹将他在的高地严密的覆盖,当然抗联并不知道他这位大佐参谋长居然会亲自在这里督战,他们的目标只是这个高地上日军的炮兵观察哨,这位松田岩大佐,只不过是被搂草无意之中打到的那只兔子而已。
尽管十二吐方向打來原本就瞄准这个高地的炮弹数量并不多,只有区区的八炮弹,但是这八炮弹,再加上一枚驱赶坦克却打偏的炮弹,总共九炮弹也足以覆盖这个东西宽不过十余米,南北长不过五六米的,实际上不过是草原地带特有一处小高岗。
与其说是高地,还不如说就是一个大土包的这个小小的高岗,伴随着短短时间之内落下的八炮弹先后爆炸,整个高岗上被炮弹掀起的尘土彻底的覆盖,待尘埃落下之后,这个高岗上已经再也见不到一个活人,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沒有一具。
实际上按照这个高岗上日军军官以及士兵应该有的军事素养,并不是逃不过这一劫,而且在守军炮兵已经出现的时候,他们最应该做的就是立即撤退,因为一旦有炮兵的出现,他们所在的这个小高岗就是最明显的目标。
但作为这里最高指挥官的松田岩不顾危险,非但沒有下令撤退,还在拼命的督促部队进行后续进攻,又有谁胆大包天敢下令撤退,只顾着因为自己的心血全部白费,而且因为当面的对手过于工于心计,给他的作战计划重重的一击,而就差沒有拼了自己老命,亲自上前起攻击的松田岩大佐那里想到撤退的事情。
再加上守军炮火转移的度过快,也沒有给松田岩和他的部下留下多少反应的时间,很多时候自信是一件好事,但是太过于自信无异于倒霉的将会是自己,此刻想算计守军的松田岩反倒是被守军给算计了,而且这个付出的代价却是他无法曾受的。
松田岩大佐那个无差别火力覆盖的毒计,与他本人一起最终灰飞烟灭,他算计着人家,却沒有想到人家也在算计着他,人家虽说是无意加上有意的算计,但也让他的苦心终成一场空,还搭上了自己的老命。
随着这位不惜以师团参谋长的身份,亲自來到十二吐一线督战的大佐尸体被炸成零部件,最高指挥官即在预料之外,但其实也算是在预料之内的阵亡,再加上那位掌握了二十三师团手中目前最强的突击力量的生驹林中佐一意孤行不配合,直接导致了日军在十二吐方向的反击最终失败。
好的开端,往往大部分预示着会有一个好的结局,同时坏的开端,同样会经常让噩梦一直伴随到所有事情的结束,虽说一次战斗的失败,并不能意味着整个战役的失利,但很多的时候第一枚骨牌的倒下,就会向多米诺骨牌一样,会成为整个失利的开端。
十二吐一线日军攻击的失利,直接导致了二十三师团这次拼死一搏的反击全面失利,而二十三师团的全面反击失利,并最终全军覆灭也导致了日军在此次整个反击行动之中,失去了最关键的一环。
二十三师团在此次反击失利,就像美洲那只改变了全球气象蝴蝶的翅膀一样,引的后果对于关东军來说绝对是灾难性的,松田岩对十二吐一线的绝死一击最终失败,再加上随后坦克战之中,第三战车联队的全面失利。
整个二十三师团在十二吐一线投入的兵力全军覆灭,成为引整个后來被誉为关东军最大一场灾难,直接导致了关东军在未來彻底丧失了对抗联全面反击能力的这次失败的那只蝴蝶翅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并不是此刻因为下山小便而逃过一劫,此时正在因为守军炮兵的反击,而指挥自己的坦克联队正全力后撤,以及正手忙脚乱应付当面还在拼死冲锋,有些地段已经有日军小部队突破最后三十米火力网的封锁,冲进自己阵地的祁志标沒有想到的。
那边祁志标一方面组织火力对还不知道哪位给自己部下下了死命令的师团参谋长,此时灵魂与**都已经回归他们所谓的天照大神的怀抱,还在不顾伤亡在玩命起攻击的日军进行拦截,一方面抽调手中最后的一个排的机动兵力,正在将渗透进日军阵地的小股日军驱逐出去或是彻底的消灭。
而这边之前沒有预料到对手的那种大口径反坦克炮,在七百米之外依旧有巨大杀伤力,尽管守军的这些让他印象深刻的炮兵对坦克联队的炮击只进行了三分钟,而且射击的精度只能用差强人意來形容。
但是在淬不及防之下,却还是有两辆九五式坦克,九七式坦克、九四式装甲车各一辆被击毁,尽管被命中的坦克不多,但是只要是挨上一的坦克彻底的被击毁,尤其被称之为豆坦克的九四式装甲车,被整个炮弹炸飞了足足有几米远。
此时正为了避免更大的损失,而在指挥自己的坦克联队全后撤的生驹林中佐,此时根本就沒有心思去关心那位大佐参谋长究竟成了什么样子,更沒有心思,去关心前边的战况究竟展到了什么地步,松田岩大佐的垂死攻击,到底有沒有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