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杨震很清楚今年到明年,正是整个敌后抗日根据地最困难的一段时间,频繁的天灾,再加上日伪军的不间断扫荡带來的**,使得敌后根据地,尤其是华北根据地陷入了极大的困境。
至于那笔资金,杨震判断很可能是为了华北各大根据地求援的,抗联已经提供给了中央一笔美元,陕甘宁边区的资金倒是不缺,中央甚至还用这笔美元,赎买出了一大批來东北路上,被扣留的教授和学生。
美元这种硬通货对于**上层,以及那些识货的中下层军官來说,杀伤力远比法币,甚至现大洋大的多,用这笔美元在重庆几十万大军的严密包围之下,打开一条走私通道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
同时在重庆也可以对换到足够的法币和现大洋,从盛产棉花的关中平原和甘肃陇东地区,走私到足够的棉花,再加上陕甘宁边区今年一百万斤的皮棉产量,足以满足陕甘宁边区自身的需求。
重庆方面对陕甘宁的封锁,虽然相当的严密,但是也不是异常的严密,只有有钱开路,中间还是有许多的空子可以利用的,不过单单通过走私,能不能满足差额,却是另外一个需要考虑的问題,但现在财力还相对充足的陕甘宁边区,不会太过于窘迫就是了。
但是美元这种外汇,在大后方是硬通货,到了沦陷区,对那些商贩们恐怕就不好使了,对于那些商贩來说,美元即便是挣到了也沒有地方花,无论是走私商人,还是借机财的伪军,人家认的是黄金、现大洋,哪怕是鸦片和法币。
这个问題必须解决,既然关内部队自身解决不了,那就抗联來解决,还是那句话,虽说各个根据地在大部分的时间之内,都是各自为战,但是全军,无论是关内还是关外,都是一盘棋,缺了车马炮,这盘棋还怎么下。
不过杨震虽然下定了决心,但却沒有立即回答李延平的话,而是沉思了一下道:“总指挥和李主席,对中央的这个要求,有什么想法和建议,毕竟他们是主管地方的,整个北满根据地今年越冬所需的物资,他们要清楚的多。”
对于杨震的反问,作为军区代表参与过这个问題研究的李延平,想都沒有想的答道:“总指挥和家兄的意思是,将我们目前今年结余下來的六千两原本偿还对苏贷款的黄金,以及目前仅有的库存二百万银元全部上缴中央我们一分都不留。”
“同时调拨一批人参,高档皮毛,以及其他的比较值钱的东北土特产,以及所有库存的鸦片,上缴给中央作为在部分活动经费使用,在关内的很多地区,鸦片也是一种硬通货,甚至比法币还好用。”
“至于棉花的问題,他们也在犹豫,是不是和中央说明一下我们这里的困难,棉花要给,但希望中央是否考虑到东北的实际情况,减少部分数量,毕竟我们不仅仅是几十万大军需要换装,还有根据地的老百姓也一样需要冬装。”
“按照根据地目前人口的总数和实际需要,他们认为拿出二十万斤还是可以支撑的,再多,恐怕就会影响到根据地内百姓的民生了,毕竟与还能搞到一些棉花的华北和陕北相比,东北距离棉花产地实在是太远了。”
听罢总指挥和李延禄的意见,杨震站起身來踱步良久,才抬起头道:“我的意见是黄金和银元按照总指挥和李主席的意见办,但是上缴给中央棉花的数量不仅不能减少,还要酌情再增加二十万斤。”
“不过在考虑到我们自身的困难,我建议我们采取多条腿走路的办法,一告诉张镇华,全力挖掘库存底子,看看我们手中的棉花和冬装的库存实际数量,以及去年开春部队换装下來的旧冬装中还有多少棉花可以进行重复使用。”
“去年冬季,我军大部分时间转入休整,作战的次数和规模并不大,对棉衣的损耗,应该是不算大,就算冬装的面已经磨损,但是其中的棉花应该还能有部分可以循环使用,制作冬装,不见得都必须要新棉花吗,只要保证保暖性,我看今年的冬装参上一些旧棉花一样可以使用。”
“同时我们要挖掘我们手中缴获的日军冬装数量,以及军大衣的数量,如果数量可以满足需要那么对二线守备部队,以及各大机关工作人员、航空兵地勤等非一线作战,不需要进行敌我识别的人员,可以配一部分缴获的日制冬装,棉鞋如果数量充足,可以全部使用缴获的日军棉靴。”
“二在原有的采购计划上,适当的做一些调整,如果我们手中的库存粮食数量还算充足的话,可以抽调出一批粮食以及肉制品,与苏联方面交换部分棉花,虽然基辅会战之后,苏联主要粮食产地丢了,但是棉花的主要产地中亚地区,还是在他们手中牢牢控制着。”
“我们用粮食交换棉花,也是之前的惯例了,我想这个问題,并非是与苏联方面无法谈的事情,三到四万吨小麦交换一万吨皮棉的生意,我看还是可以做的,丢掉了乌克兰的苏联人现在不缺棉花,缺的是粮食,他们在中亚地区棉花的产量,还是相当大的,这种交换,也算是一种双赢吗。”
“三让彭定杰出协调美国方面,要求美国人尽可能的将原本十二月初我们进口的三千吨棉花订购和运输提前到这个月底,如果可能的话,我们可以要求美国驻东北的军事代表团协助我们催促美国的订货方,提前交货并协调我们途径苏联境内的运输问題。”
“四利用根据地内羊的数量相对较多,尤其是原伪满兴安省羊产量比较大的优势,在保证保暖性能的情况之下,使用羊皮制作部分冬装,苏军现在配备的作为冬装的羊皮制短大衣,我看也不是一点不适合我们中国人。”
“因为地理、气候的关系,我们现在控制的哈尔滨、佳木斯、齐齐哈尔的毛纺工业还是有相当基础的,毛呢的产量还是相当大的,日本关东军所需的各种毛料制服,还有冬装以前不是很大一部分都是这些地方生产的,而我们部队制作冬装,自然用不到那些精细和什么将校呢一类的高档呢料。”
“生产工艺简单,节省原材料和工时的俄式粗呢就完全可以,虽说笨重了一些,但是保暖性却相当的好,中国人虽说穿不惯俄式的粗呢大衣,但是在眼下怎么说也可以代替部分的棉花。”
“即便是粗呢满足不了全军的需要,但我们利用哈尔滨的毛纺工业大量使用羊毛制造一些粗毛线,为部队配一些毛衣,那么棉衣的厚度完全可以减少一些,棉花的用量也可以节省下一部分。”
“另外如果我们能够找到足够的鸭绒制作冬装,甚至棉衣也完全可以取消,美国人可以用鸭绒制造睡袋、短冬装上衣,我们为什么不能,阿拉斯加的气候,可比东北还要冷,粗呢大衣加上厚羊毛毛衣,或是羊皮大衣,或是鸭绒冬装,我看不比棉花的保暖性差,根据地内的鸭子的饲养量,还是很大的吗。”
“这样我们只为部队放一条厚棉裤和棉手套、棉帽子、棉鞋就可以了,甚至我们如果能筹集到足够的狗皮,棉帽子也完全可以用东北传统的狗皮帽子代替吗,过去东北军能用狗皮制作狗皮帽子作为冬装,怎么到了我们这里反倒不行了。”
“其实在收复兴安诸省,以及去年我们在根据地内大量的增加羊的饲养量,我们现在根据地内并非是一点替代品沒有,我们根据地虽说不产棉花,但是羊皮和羊毛的产量还是相当的大。”
“去年沒有收复伪兴安诸省的时候,我们还向苏联出口了上万吨的羊毛、几十万张羊皮还债,而今年随着逐步收复了蒙古族聚居区,我们的羊毛和羊皮的产量比去年应该是有一个较大的增加。”
“即便是我们根据地内的羊皮和羊毛的产量不足,但陕甘宁边区羊的产量也很大,我们可以向中央提出,使用棉花和他们交换一些羊皮和羊毛吗,再说毛线这玩意,也不用非得机械化生产,我们完全可以动一场群众运动,大量的进行手纺。”
“我们驻守在最北面漠河、黑河地区的部队,为了增加干部、战士的冬装保暖性,去年不是就配了一批羊皮大衣吗,为什么反而到现在冬装的制作就只能指望棉花,如果我们能尽量使用畜牧产品的话,就可以节约相当大一部分棉花投入到民生上去。”
“这样一來,我们既可以保证根据地内百姓的生活不受到影响,也可以保证部队换装以及满足中央所需,还是那句话只要我们多思考一下,多需找到一些解决问題的渠道,办法总比困难多。”
“虽然我们的需要量也很大,但只要我们去仔细的思考,多方面着手,解决问題的办法还是有的,现在中央的大生产运动,搞的红红火火,我想过了今年最困难的这段时间,明年的情况就会有一个根本的转变。”
“我们的情况中央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中央开口,就是他们那里遭遇到了极端的,比我们还要大的困难,否则中央的性格,是不会张这个嘴的,你回去和总指挥还有李主席商议一下,就说我的意见是全部满足中央的所有需要,而且在棉花的供应数量上还要酌情增加。”
“陕甘宁边区今年的皮棉产量只有一百万斤,这一百万斤的皮棉加工之后,即便加上想办法走私和购买的数量,也只能勉强满足陕甘宁边区的需要,陕甘宁边区集中了那么多的中央机关、学校和部队,一百万斤皮棉哪够用,根本就无力承担其他方向根据地所需。”
“而除了陕甘宁边区本身需要大量外來棉花补充本地消耗之外,还有山西、河北、晋绥各个根据地那么多的部队需要换装,就算我们提供的是都净棉,但是五十万斤的数量明显也偏少。”本书来自17k小说网,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