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严格保证各次列车之间的通讯联络和安全,杨继财在所有列车的车头前都放上了观察哨,车头与后面的指挥车上,用野战电话线全部连接上,保证车头方面的情况,随时可以传递到每列火车上的负责指挥本次列车的指挥员。
每列火车之间都用报话机,建立了通讯联络网,这样可以保证作为最后一名蹬车的自己,在列车行驶之时,也能随时随地的掌握车队行驶的情况,给自己处理突事件,争取最大的时机。
按照他的部署,第一列为全部加挂为平板车的作战部队列车,车上配备一辆坦克,一门九二步兵炮,两挺平射的高射机枪作为掩护火力,配合晋绥军区两个基干营合编成的一个营,作为开路部队,一旦有日军拦截则以火力,掩护后续列车强行通过。
在这列掩护列车后面伤员乘坐的列车,然后运载机器设备,最后作战部队的顺序强行通过北同蒲铁路各个日占据点,撤至大同车站与主力汇合,考虑到形势的过于严峻,杨继财秘密下令,在运输设备的列车上全部安装上高爆炸药。
本着我要是得不到的话,你们也别想利用这些炼钢和化学设备,为你们的侵略战争减少成本,更不要用这些本属于中国人的工业设备,为你们制造屠杀中国人的武器弹药的想法,一旦事情真的到了不可为的地步,就将所有的设备全部炸掉。
实际上杨继财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是在一般的冒险,这个编组办法在平时的话,尽管车次排列的相当密集,也具有一定的风险,但是只要调度得当,应该不算什么太大的问題,眼下却是一个相当冒险的行为。
整个北同蒲铁路自忻县以南,现在都在日军的手中控制着,沒有铁路调度表,沒有系统的统一调度,就这么将六列火车,直接排出如此密集的行驶方式,简直可以说是拿着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
只要这个庞大火车车队之中有一列火车被击毁,或是铁路上出现什么问題,所有的列车搞不好会全部撞到一起,而火车出车祸,可不是卡车,一旦前边的列车出现什么意外,后边的火车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根本就來不及刹车,火车行驶时候带來的巨大惯性,会让这些火车成为一场灾难。
更何况杨继财为了尽可能多的装运设备,每列火车加挂的车皮都几乎出了平时的一倍,虽然动用了两个车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但是也无疑更加增加了行驶之中的风险,如果出了问題,那损失将会是极其惨烈的。
只是即便明知道一旦出现意外,后果会很严重,但杨继财却沒有别的选择,在北同蒲路忻县以南地区,还在日军控制的情况之下,他不可能像平时那样不慌不忙的一列一列车,那样反倒会给日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即便是明知道是危险,但他只能硬着头皮去这么做,采取罕见的火车集团车,在短时间之内同时强行通过的办法,沿着北同蒲路,向大同方向撤退,否则这些设备,他一个零件都运不出去。
更何况还有从其他方向已经根本撤不出去的将近一千多人的伤员,上千名最后撤离的工人和家属,在同蒲铁路这样的有大量桥梁和隧道,形势和结构都比较复杂的单线铁路上,采取火车集团车,行驶间距又这么的短,杨继财这一手是不是绝后不知道,但是空前是肯定的了。
还好日军在占领山西之后,不仅将整个同蒲铁路由窄轨改为标准轨,将原來的手刹制动系统,也全部改为气刹,不仅铁路的通行能力大大的增强,最关键的安全性也要增强了很多,否则就算沒有意外,杨继财这么做也非出事不可。
这是一次就能运输上千吨货物的,串联十几个车皮的铁路,不是单辆车编组成车队的卡车运输,火车一次刹车的距离,需要几十米,甚至还要更远,再加上同蒲铁路先天的隧道、桥梁多,一个不小心撞就不是一列车的问題。
但无论后果是什么,杨继财此时都已经沒有心思去顾及了,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最关键的问題,是怎么样将这么多的物资和设备安全的运输出去,而不是现在就提前去琢磨一旦出现意外,该如何的善后。
他一方面安排部队,在各处地点准时蹬车,一方面亲自断后,收拢部队和人员,杨继财就站在迎晖门车站的站台上,即便是日军的炮火,已经落在迎晖门车站,他也不仅不忙的等着每过來一支部队,都要告诉带队主官不要惊慌,你马上带队向某个地方转移,火车在那里等着你。
直到第一批撤离的所有部队,全部按时蹬车,第二批次运输设备的列车,已经向北开始车,城南的日军,已经开始6续进城,杨继财才带着身边的警卫员和参谋,上了最后离开太原的列车。
就在杨继财紧张的组织部队逐次蹬车的同一时间,按照他的部署,双塔寺一线的反击部队已经率先展开反击作战,以掩护城南的其他部队迅的撤离,尽管投入的兵力不多,但这支部队打的却是相当的顽强。
在六架伊尔四轰炸机,五架英国轻轰炸机的掩护之下,向双塔寺一线起反击的部队,经过大半夜的激战,将双塔寺一线的日军四十一师团一个步兵大队,硬是赶出了双塔寺,以参战部队伤亡过半,整个双塔寺除了两座古塔之外,几乎被打成了一片平地为代价,将城西老军营一线至南关的部队,平安的给掩护了下來。
在城西、城南的部队带着伤员,以强行军的度赶到迎晖门安全蹬车之后,该部立即脱离双塔寺一线,在双塔寺沿线部署了大量雷区的掩护之下,沿着同蒲铁路立即撤向剪子湾一线,在汇合了郝家沟一线的防御部队之后,快的撤向剪子湾一线与那里的部队汇合。
而在城内爆炸声响连天的情况之下,担心那位第一军司令官,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光荣殉国的四十一师团长清水规矩中将,也早就根本沒有心思去追击所谓的溃退之敌,抢救军司令官的任务,还是比追击溃退的敌军重要的。
四十一师团在当面反击的抗联部队撤离,重新占领太原城南重要据点双塔寺一线之后,便立即率先从南关的迎泽门、义门冲进了太原城,试图将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第一军司令部给抢救出來。
然而急着进城的四十一师团,却在太原南门的义门、迎泽门一线,突然遭遇到东面城墙上打來的密集炮火拦截,就在被炸的蒙头转向的日军,紧急撤往城门里面躲避炮火的时候,两座城门也在同一时间,不约而同的生了剧烈的爆炸。
急着进城根本就沒有任何防备的四十一师团,在这阵子炮击和剧烈爆炸之中伤亡惨重,第一批试图进城的四个步兵中队,在这阵子炮火打两头,炸药在中间爆破的袭击之中,几乎无一生还。
即便有在炮击和剧烈爆炸之下幸存的日军,也被埋在小山一样的瓦砾堆里面,而四十一师团后续大批的后续部队,也被彻底炸成了几乎一座小山一样高的砖头瓦砾的两座城门废墟,给堵在城门南关周边动弹不得。
还沒有等到四十一师团从剧烈的爆炸中缓过气來,天上一直盘旋的四架抗联的伊尔四轰炸机,又以俯冲的架势由北至南丢下了十六枚高爆凝固汽油弹,整个四十一师团在城南的部队,在这阵子夹击之下,直接失去了持续作战的能力。
救驾心切的四十一师团在河东的部队,被杨继财这两手直接搞的失去了战斗力,别说追击已经撤离的抗联部队,就是想要执行自己的第一目标进城去救驾,此刻伤亡惨重的他们,也已经无能为力了。
反倒是城西的四十一师团一部,因为需要排除河东岸晋绥军区部队撤离之后留下的雷区,而耽误了大量的时间,在接到师团本部友邻部队遭遇到的报告之后,经过小心翼翼的检查,拆卸了抗联在西城墙两座城门埋设炸药之后,成为第一支进入太原城区的部队。
其实杨继财在西城墙的两座城门,压根就沒有埋设多少炸药,一个城门只放了十斤的黄色炸药意思、意思,主要意图用來虚张声势,降低日军推进度,给自己部队撤退争取时间,至于那些被挖出來的城砖后面埋设的其他炸药,都是用黄土装进麻袋伪装的,只有最外面底下最显眼处,才是十几个炸药包。
虽说他手中有着在太原城周边几个煤矿,以及城内日军仓库之中缴获的大量炸药,但是需要爆破的地方这么多,他哪有那么多的资源将几个城门都放上大量的炸药,而且各个城门日军推进度不同,这种战术也只能用一次,用多了反倒是浪费。
打草惊蛇,既然狡猾的蛇已经受惊了,那就不会再上一次当了,在安排之中他主要是在南城墙部署了大量的炸药,用來在必要的时候爆破,迟滞日军的推进度,掩护城内和周边的部队撤离。
至于其他的方向,多是采取吓唬的手段,利用南门守备部队最先撤离,南线的日军四十一师团势必要第一个进城的心理作用,让其他方面的日军在追击的时候,因为四十一师团的遭遇,而降低追击度。
他在南门采取这个办法,也就是出于这种考虑,除了南门,其他的方向,他也就意思、意思,甚至东城墙,他也采取了这种虚虚实实的办法,将日军吓唬住,让他们在行动之中,有所顾忌。
西城墙虽说也安放一些,主要是吓唬日军,而北城墙,他压根就沒有安放一斤的炸药,在北面他将炸药都安放在了北城墙外,此时已经被拆卸的一干二净的工业区,而在四面城门的方面,重点则是无天险可依靠的南城墙。
太原南城墙的义门、迎泽门两个城门,尤其是规模宏大的义门,连同瓮城之内,几乎所有剩余的炸药,都被他埋设在这里,沿着太原南城墙架设了电装置,安置了抗联自己制造的电雷管,待日军进城的时候,直接从东城门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