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杆黝黑长枪的枪口对着他,两个穿着当地尖克族服饰的男人,抬着枪慢慢从卡车后面走了出来。
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博越和关师傅已经看见卡车后面抬着枪走出来的两个人,听见后面有动静也不敢再回头看。
还呆在车里的尧甜甜却看得清清楚楚。
有四个穿着少数民族服饰的人抬着长枪从树林里钻了出来,正警惕的看着车里慢慢走过来。
尧甜甜迅速从包里拿出九爷给的几张符纸装进口袋,又拿起旁边的宽围巾把头包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在外面。
这是扎木早就交代好了的,让她特意买了宽大的少数民族衣服穿着,进D区后,只要见外人就一定得包好脸。
倒不是扎木杞人忧天,他们D国的姑娘虽然也都很漂亮,就是肤色黑了些,所以尧甜甜这张像羊脂玉般莹润的脸蛋露在外面,在山区来说确实是太招摇了。
四杆枪中,两杆指着博越和关师傅,另外两杆则迅速指向车内。
九爷交代过几张符纸的用法,有好几张适宜近战,但是自己的人和对方都在得太散了,尧甜甜清楚这时候还不易轻举妄动。
她低垂着双眼坐在车内不动,关师傅用D国语言大声道:“她是个生着病的女孩,不要吓到她。”
两个男人闻言神情缓和了些,用枪指了指,示意她下车。
后来出现的四个男人中,明显是领头的那个大声喊着,让最初出来的的两个男人把车里的小伙子和扎木押过来。
看见扎木转身的瞬间,领头的男人咦了一声,喊道:“扎木?”
扎木听见喊声,抬头看向男人:“赛必?你不是和娄杰队长一起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领头的男人叹了口气,放下枪走到扎木身边。
接着他又看了看几人,让旁边的人把武器全部放下,示意扎木到卡车后面说话。
“娄杰队长在我们尖克族内拉起了一个部队,有好几百人,但是最近物资紧缺,只能在这里拦路看看有没有过往运送翡翠的玉商。”
俩人说着话的时候,偶尔看向站在路边的博越三人。
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尧甜甜随便运转真元后,五感便极其敏锐,他们说的话一字不漏的进了她耳中。
可惜她听不懂D国语言,只能边听边小声转述给关师傅。
“那男人说他们拉起了一只本地武装,需要物资,所以在这里拦截过往玉商。”
“扎木说我们只是他的朋友,做小本买卖,不是有钱的玉商,他带我们去场口参观一下顺便买小点货。”
“那男人想让扎木投靠他们,做他们的内应,把控制他们场口的武装组织拔掉。”
“扎木一开始有点犹豫,但是他一直在用那个武装组织的头目莫马目如何凶残成性,随意残害附近的村民,强抢民女等恶行来试图说服他。”
“他说扎木只要答应帮他们,等他们把那支武装组织拔掉后,场口就归扎木管理,他就不用在那个和莫马目一样脾气暴戾的老板手下工作了。”
尧甜甜和博越听得目瞪口呆,尧甜甜都忘记了再转述他们的话。
不过这些话发音太绕口了,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没事,她也懒得再凝神去听。
过了一小会儿,扎木和赛必一起走了过来。
扎木把刚刚俩人谈话的内容基本都告诉了他们,让他们先到娄杰队长他们寨子里先休息几天。
等他们办完事情,只要成事,矿山场口上的石头随便他们挑,按照最低价格给他们。
尧甜甜也不想轻率做决定,凝神看了看俩人身上散发的气机。
赛必身上散发着浓重的煞气,而且其中隐隐透出些红光,而扎木身上着散发着金黄色气机。
按九爷的说法,人体散发的气机中,红色代表官运,黄色代表财运,黑色是煞气,黑灰则是死气。
近期各人有什么样的气运,高明的风水师是可以从人的面相和气机上看出来的,不过他说他道行还浅了些,只能看见面相上轻微透出来的气,看不出整体的气机。
他可没想到尧甜甜掌握了这样的技能。
看这情况似乎预示着他们这次行动会成功啊,尧甜甜想了想,既然能预见结果,他们现在也回不去,她就和关师傅跟博越商量了一下,还是就决定和他们去了。
扎木这个人,关师傅以前还是很了解的,性格大气,重情谊。
关键是他先前在那样的情况下,还想着还帮他们隐瞒身份,三人多少都还是有点感动的。
而且如果场口变成了扎木的,以后他们做生意就方便多了,也放心很多。
那个开车的小伙子是扎木的表弟,一直都很崇拜扎木,历来都是他让干嘛就干嘛。
等几人决定后,那几名尖克族族人就上了扎木表弟的车,掉头朝娄杰所在的寨子驶去。
进寨子的路还是坑坑洼洼的土路,路边都是繁茂的树木和竹林,开阔的地方间或有些农田。
进入一个群山环绕的谷地时,已经能看见炊烟袅袅升起。
坐在卡车里的几个尖克族人显得有些激动。
他们离家已经有一个星期了,此时再见到夕阳下阡陌交错的农田,想起家里的老小,脸上不禁都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进村口处,有一道木栅栏,有两个村民抬枪坐在旁边守着,看见几人坐在车里,赶紧把木栅栏打开后笑着大声打了个招呼。
看着他们脸上的笑容,尧甜甜完全想象不出今晚或者明后天,他们上战场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
见她叹气,博越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没事,我们就等几天看看情况再说。”
尧甜甜嗯了一声,又看向窗外。
车已经进了村,道路两边间或出现几家冒着炊烟的农家。
这个村子的状态似乎还停留在比尧甜甜才开始记事时,她们村还贫穷的状态。
他们看见的房子都是用木块或者竹子搭起来,房顶覆着茅草或者黑黄中泛着些白的竹叶。
大约又走了五六分钟,车子终于在一座规模稍微大些,用木桩子打了基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
听见车响,几个穿着同样服饰的男人笑着走出屋子,一个三十岁左右,剑眉星目,面相刚毅的男子则站在门口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