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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8: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4000字)(1 / 1)

三对小情侣最后选择了扬.州,又称广陵。

正所谓是,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

噢,错了。

应该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又错了。

正可谓是: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如果说应天是一个稳健的中年男人,那广陵,也就更像是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

生活节奏非常慢。

这倒是很有意思。

木心说从前慢,但是广陵从前可不慢,作为一处重要的水路枢纽,在古代,他的节奏可不算慢。

但是现在确实很慢。

应天的这三对小情侣选择这里,主要是不想再在应天呆着,想换个城市留下点美好的记忆,而广陵与应天离得近,花销也不高,又是出了名的美食之都,自然就是首选了。

“哎呦,这大巴上人是真多啊”,下了车李江河揉了揉腰。

元旦正是旅游的好时节,广陵,不仅是李江河这一行人的选择,也是其他拖家带口或者甜蜜情侣的一个好去处。

“三哥,这是跟人民脱节了啊,以前你可都是最坚挺的那一个”,王云立站久了,脚有点麻,在地上跺了跺。

“我看你是飘了”,李江河说道。

男生承担着保护女生的责任,普遍有点被挤得难受。

“咱们第一站去哪里啊”,丘可君问道。

“唔,现在都下午了,去瘦西湖?”,李江河摸摸脑袋,“然后晚上找条美食街逛逛,吃点饭,明儿一早去吃早茶。”

“我同意”,王云立举起手。

其他人同样没什么意见,也不打车,几个人走几步,找了家小卖部买了几瓶水,问了问怎么过去。

但是到了景点之后,李江河才理解为什么古人说:“烟花三月下扬州”,因为十二月的,确切的说是一月一的瘦西湖,真是冷酷非凡。

本来李江河和阮湘是把手露在外边互相拉着的,在瘦西湖畔站了一会,最后李江河还是选择把阮湘的手揣进自己兜里。

其实瘦西湖和西湖真是八竿子也打不着,它说是湖,其实因为过“瘦”的缘故,看着更像是河,但是更真正的西湖比起来,充起量是个小河。

瘦西湖在改名为瘦西湖之前,叫做“保障湖”,可以想象,如果不是改了名字,那李江河四周同样感觉被骗的游客,就要少上许多了。

旅游景点改名和演员起艺名有异曲同工之妙。

华仔不是华仔,哥哥的原名里也没有国荣,更夸张的是成.龙大哥,他其实既不姓成,也不名龙。

娱乐圈里艺名和本名毫无关系的,甚至连姓都换了的,也不是一个两个了。

至于保障湖改名为瘦西湖,要追溯到乾隆年间,有一个苏杭的诗人写了这么一句诗:“也是销金一锅子,故应唤作瘦西湖。”

由此得名,

“销金一锅子”放在今天的意思是就是高消费的地方。

李江河一行人坐了游船,听船户讲解。

“几位小哥哪里人啊?”,船户攀谈。

“应天来的”,赵雪青答道。

“喔,学生仔吧?”,船户大叔笑道:“二十四桥今何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可惜晚上这里不开放,你们注定见不来月色了。”

“大叔,您可真有文化”,王云立惊讶道。

“哎,不是我有文化,是你们这些游客有文化,天天念,天天念,日复一日,我也就,就记下来了,还有那句: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嘿嘿”,大叔摆摆手,紧跟着向前一指:“诺,那个就是你们口里的二十四桥。”

“嘶,这也”,王云立心直口快:“这也不好看啊。”

赵雪青暗自掐了他一下。

其实其他人也是同样有失望的感觉,但是碍于大叔在这里不太好意思说。

不是说这座桥就那么难看,实际上看着还比较精美,但是和想象中那样一座屹立在箫声中,月光下的白玉桥,差的挺大。

“没事,每一批游客都是你们这个反应”,早就修炼成人精的大叔明白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这是新建的,不是古代的那座。”

杜牧亲身体验过的那座桥,今人是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一座了,只好重新造了一座全长二十四米。有二十四级台阶和二十四个栏杆的“二十四桥”。

倒是别有趣味,再过个几百年,或许又是一个特色旅游景点。

在往前的五亭桥倒是让李江河几个人震惊了一下。

“嘿,好看吧”,船户大叔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

毕竟对于不特意去查旅游攻略的人来说,一般认为二十四桥才是这里的“美桥”扛把子,但是盛名难副,难免让人有点小失望,这时候转过头来再看五亭桥,那就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了。

这是盐商们特意为下江南的乾隆爷修建的。

话说起来,南方跟乾隆有关的景点还真是不要太多。

“好看,美”,几个人都点点头。

宛如古城墙般的桥身上架起三座黄顶的朱漆亭子,怎一个美字了得。

下了船,几个人还特意和船户大叔合了影。

相机是自带的,李江河之前买的,一台普通的奥林巴斯数码相机,家庭价位。

随后听取了船户大叔的意见,一行人又跑了趟附近的大明寺,这里是东渡归来的高僧鉴真讲法的地方。

寺庙宏伟,大雄宝殿庄严。

山石竹林,沿阶而上。

随着真正的善男信女们一起上了香,这时候已经不早了,几个人就近吃了斋饭。

味道还是不错的。

没吃过的人可能很难想象,红烧西瓜皮竟然不是黑暗料理。

其实这里本来吃斋的氛围就是比较浓厚的。

作为著名景点,这里自然也逃不过乾隆爷的御赐题书:“敕题法净寺”。

不过这里的文化主角无疑是鉴真。

说起鉴真,跟他有关系的一句话前段时间,还是非常火的:“山川异域,风月同天”。

其实这句话完整讲是:“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寄诸佛子,共结来缘。”

这话的来历要追溯到唐朝,那时候的东瀛长屋王赠送给我国僧人1000件袈裟,每件袈裟上面都用金线刺绣了上面:“山川异域,风月同天,寄诸佛子,共结来缘。”

这段话打动了当时的高僧鉴真,于是他六次东渡,去东瀛传扬佛法。

东瀛好佛,不过发展到今天,他们和我们的形式,已经有不少差异了。

出了大明寺,一行人就直奔东关街。

最后夜宵就定为所有来此旅游的外地人的共同选择:“扬州炒饭”。

这是一种多次上过国宴的炒饭,是曾经开国第一宴中的主打菜系,在国外的中餐厅,这也是一道必定出现在菜单上的菜。

当然国外的基本就是魔改过的了。

鸡蛋、虾仁、鲜笋、干贝、花菇、青椒、海参、鸡腿肉、火腿肉、松子、青豆、胡萝卜、黄瓜、葱花、黑胡椒、酱油、香菜、芝麻。

逻辑上,一盘正宗的扬州炒饭要有以上这些材料。

可以想象,大概就是神厨小福贵端着金闪闪特效的那种风格。

我们现在说八大菜系,好像这是个很久远的叫法,实则不然,清初的时候还只有:“鲁菜、川菜、粤菜、淮扬菜”这四大菜系,八大菜系中其他四位“浙菜、闽菜、湘菜、徽菜”,最早也是民国左右才有这么叫法。

“味道不错”,王云立吃的欢快。

“我看你是饿了”,陶卓然笑说:“刚才在大明寺我们吃斋,你就没怎么吃。”

“他啊,他无肉不欢”,赵雪青在一旁笑起来。

“能吃是福”,李江河点点头,随后冲着阮湘笑道:“所以你有福气啊。”

“呸”,阮湘头也不抬,小手在桌子底下轻掐了李江河一下:“说谁能吃呢。”

“湘湘在我们宿舍吃饭都是垫底呢”,丘可君替阮湘说了句话。

“那第一名是你吗?”,陶卓然冷不防“刺”出一句。

“呵,反了你了”,丘可君把眼睛一瞪。

“嘿嘿”,陶卓然甜蜜又贱兮兮的一笑。

这时候李江河抬头准备和老板再要几个汤包和两瓶啤酒却有一次看到一个熟悉,哦不两个熟悉的身影。

这一次,李江河还有点没太敢认。

武时清嘴里叼着一块烧饼,手里举着一串看起来应该是烤肉的东西喂给他身边的女伴。

那天李江河见过的汤蓉。

武时清的风衣下摆亮晶晶一小块,看着像是被蹭上了什么东西。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接地气的武时清。

以前的武时清手里总是要有点小文玩,张嘴闭嘴就是有一套玄学理论,他本身的气质在这种情况下,一直是有一点“出尘”。

说白了就是距离感。

虽然和李江河这种熟人在一起玩的时候,能够看出武时清是可以收敛了这种距离感,但终归还是能让人有所察觉。

他看起来就是街边摊撸串的反义词,仿佛自带背景板,背景里不是道观佛寺,就是叮当作响的金钱。

但是现在,武时清则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凡人”。

不管是气质还是别的什么,都跟任意一个来这里逛美食街的人一般无二。

“嗨”,武时清喂完汤蓉,一转头也看见李江河了,他神色自若地打了个招呼。

“武哥”,李江河挥挥手。

理所当然地,武时清和汤蓉在这边找了个座坐下了。

“我也想吃扬州炒饭”,汤蓉看看其他人手里的炒饭,撒了个娇。

“好好好”,武时清此时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坠入爱河的小青年,他也没问不是之前刚在狮子楼吃了扬州炒饭,只是去点了两份,自己也准备尝尝。

李江河给两拨人简单介绍了一下。

当然,介绍武时清只说他是自己一个朋友。

和以前那个极有气场的武时清不同,现在这个武时清,你说他是隔壁的大学生,王云立和陶卓然等人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这是江河你的女朋友?”,汤蓉端详了一下阮湘:“天生丽质。”

“嗯嗯”,李江河伸手摸摸阮湘的头发。

“以前老武就说你这个兄弟有福气,弟妹的面相很旺夫的”,汤蓉展颜一笑:“江河可要好好珍惜啊。”

李江河此时有点理解武时清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了,还真有共同爱好。

“你也旺夫”,武时清笑的欢快。

这一天晚上,武时清和汤蓉跟着李江河这一拨人一直玩到半夜,才回自己定的酒店去了。

李江河其实挺佩服汤蓉。

她肯定是知道武时清的特殊情况,但是一直都落落大方,仿佛武时清没有未婚妻的羁绊一样。

和李江河这三对小情侣聊起未来生活,温馨异常。

一点不见对未来的惶恐,而是满怀期待,但这种期待感,李江河能够感觉到,并不是因为武时清有钱,有背景,而只是因为武时清这个人。

武时清呢,看着也跟一个平常的到了适婚年龄的小青年一样,当丘可君好奇的问起和汤蓉结婚相关时,他也饶有兴趣地畅想着。

而武时清和汤蓉离开以后,这几个人在宾馆里有所犹豫。

男生们当然想要开三间大床房,但是女生们都有所犹豫。

宾馆的前台对此见怪不怪了。

最后几人妥协地选择了双床房。

但是宾馆前台在办理完登记之后露出神秘微笑。

情侣之间的双床房,等于小一些的大床房,显而易见的,会有一个床空置,一个床超负荷。

进了房间。

李江河心猿意马起来。

“我去洗漱”,阮湘俏脸微红。

李江河一紧张,一句话脱口而出:“你为什么不洗澡呢?”

“流氓”,阮湘一跺脚,在进去洗漱之前又探出头娇声骂道:“色狼!”

“真是,关注身体清洁怎么就是色狼了”,李江河摇摇头,

不是洗澡,哗啦啦的水声想起,让李江河深感遗憾。

等到他也洗完漱,打开电视,元旦晚会正在播出。

“湘湘,这屋子有点冷啊”,李江河裹着被子说道。

“是吗?”,阮湘被子裹得严严实实,“我觉得挺好的。”

“那不行啊,你忍心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在元旦佳节把自己冻感冒嘛?”,李江河“可怜兮兮”。

阮湘没忍住被“气”笑了:“大流氓,你活该。”

“难道爱也会消失嘛?”,李江河抱头。

“会!”,阮湘斩钉截铁。

“唉,好吧”,李江河叹息一声。

“怎么了?”,阮湘问。

“没什么,就是智取不行,那就只能强攻了”,李江河嘿嘿坏笑,抱着自己的被子冲了过去。

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战斗”,李江河终于得到了在这张床上一起看电视的权力。

虽然是裹着自己的被子。

但是随着时间的退役,困意袭来,谁也不能幸免。

两张被子还是准备变为一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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