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熏现在很痛苦。
过去在地球作为普通女孩儿时，每个月流血时的那点痛和现在一比，简直可以算是轻松愉快了。
真的很痛，连她这个封号旅者的心灵也感觉难以忍受，痛到生不如死。
封号旅者堪称是完美。
无论哪一方面都不存在弱点，包括心灵意志也受过各种综艺或是任务的培养，若非她在成就封号时弥补过心灵破绽，意志坚定到极致，恐怕早就崩溃了。
现在她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位面没有人能够闯过白骨宫第九层了。
她虽然不知道造成痛苦的源头究竟是什么，但是就凭这恐怖至极的疼痛，这个位面恐怕就没有人能抵抗住。
要知道，要想拥有毫无破绽的心灵，困难无比，心灵这一关，堪称是成就封号最大的难关。
一个人有喜怒哀乐，有因果宿命，有情感牵挂，有痛苦悲伤，那就会产生破绽。
而封号旅者并非是真的心灵没有破绽，而是心志足够强大，能够很快地调整弥补破绽。
以黎熏的强大意志，固然无惧于痛苦，但也是有个限度的。
此时的痛苦实在太过可怕，她也只能勉强承受而已，这恐怕已经是世界上最可怕的痛苦了，换一个意志稍微差一些的人，立刻就崩溃自杀了。
她也知道，要想解决这痛苦，恐怕要探知第九层的秘密才行，但是此时她真的是有心无力。
痛到连行动都困难无比，连声音都听不清楚，连灵魂力量都无法动用，怎么闯第九层？
“哈哈哈……”
这时，她的耳边忽然响起一阵隐约的笑声，勉强感知到有个人从身边走了过去。
黎熏费力无比地睁开双眼，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却现波荡不定的血水之中，一个模糊而熟悉的身影踩着血水，走到了前方。
“林轻？”
黎熏一边承受着痛楚，同时有些难以置信地想到：“他怎么没受到影响？”
林轻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这痛楚确实是惊人无比，但是放在他过去的经历之中，只能算是比较疼，现在和最痛苦的那次相比，就显得没那么可怕了。
整个第九层血光弥漫，血浪汹涌，林轻踏着血红色的浪潮，一步步地走向了第九层的中心处，那里有着一处石台，而石台上摆放着一个紫玉茶盏，茶盏内可以看到小半杯如同血液般的暗红色液体，散着冰冷而骇人的气息。
“果然是这玩意……”
林轻伸手拿起这紫玉茶盏，然后将这茶盏连通里面的暗红色液体，全部都收到了储物戒之中。
下一刻，弥漫整个第九层的血光、血水在刹那间完全消失了。
刺鼻的血腥味、生不如死的痛楚、汹涌侵袭的恶意，如同幻觉一般，在瞬间消退无踪，除了记忆，没有丝毫的痕迹遗留。
“嗯？”
黎熏缓缓睁开双眸，茫然无措地抬起头，眼神中有些迷惑。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轻声开口道：“林轻？”
“没事了吧？”林轻随口问了一句，抬头望着从上方垂到石台的一根红色丝线，这根丝线上隐约缠绕着一缕黑色气息。
忽然，两人的旅者手机同时响起一声任务提示音。
林轻打开手机的任务版块，屏幕上显示出信息：‘白骨宫阵法已失去能源，第五环节完成，考核通过，十分钟后回归。’
“刚才那是什么？”黎熏蹙眉走到林轻身边。
“你知道扶澜剑神死之前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吗？”林轻没回答，而是反问道。
“什么？”黎熏微微一怔。
“他说，这方天地也有他的一份。”林轻沉默少许，说道：“你想想他突破剑神后施展的那九道剑芒，你知道为什么那么强吗？”
黎熏摇摇头，“我在旅者任务时期的记忆都没了。”
“我也没有任务世界的记忆，不过这事我是在旅者世界知道的，正好比较清楚。”
林轻思忖少许，说道：“在那些高等位面，比如高等修真、魔幻位面，基本上都存在位面本源，而这个低等玄幻位面，运气不错，居然也形成了剑道本源，剑神境的威力之所以那么夸张，就是因为引动了剑道本源，否则单纯的剑力怎么可能连我们两个联手都压不住？”
“如今剑神境这么少见的原因，我也能猜到一些。”
“这个位面没有形成剑道本源之前，只要有指引，修成剑神并不难，而形成剑道本源之后，由于这个位面的剑道本源不完善，一直在吸收这个位面的力量，导致位面的能量密度降低，修炼难度变得越来越高，所以修成剑神境的就越来越少了。”
林轻顿了顿，问道：“你知道这位面的剑道本源是怎么完善的吗？”
黎熏头脑聪慧，转念一想，就开口道：“剑神境？”
“对。”
林轻点头，“剑神境是这个位面的最强者，换句话来说，也就是所谓的极限，估计在很久以前，就是因为剑神境的数量太多，才导致这位面形成了本源，而如今扶澜剑神也突破了，他的剑神境剑道也融入了剑道本源里。”
“难怪他说这天地也有他的一份。”
黎熏恍然点头，又说道：“对了，你还没说这白骨宫第九层是怎么回事呢。”
“任何一个位面的本源都分为两个部分，正负相对，比如说阴阳、仙魔，有的位面也叫功德和罪孽，光明或黑暗。”
林轻微微眯起眼睛，“这个白骨宫第九层，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竟然收集了一丝这个位面的负面本源，就凭这些剑圣境，根本不可能抵抗住位面本源的侵蚀同化，死亡就是属于负面本源，越多剑圣死在这里，吸引过来的负面本源就越多。”
“你看这根线。”
林轻指着石台上方的那根红线，说道：“这根线就是这个白骨宫阵法的中枢，负责将本源力量传达到整个白骨宫，就像是电路的运行一样。”
“而负面本源则是能源动力，维持着整个白骨宫的各个阵法，藏宝殿、试炼殿的运作，都是靠它。”
“不管怎么说，建造这白骨宫的人，倒还挺有点想法。”林轻点头感叹一声。
黎熏讶然道：“建造者是那个白骨剑神吗？”
“可能是吧，说不定那家伙还没死，每三十三年开启一次，这种阴谋，或许就是为了吸引一批剑圣来收集负面本源。”林轻点点头。
忽然——
不远处的墙壁忽然缓缓凹陷了进去，出现了一个幽深漆黑的洞口。
“竟然是真的……想不到这世界上居然还有不及剑神境就能够抵抗罪孽本源的人……”
一个佝偻枯瘦的老者，从洞口中缓缓走出，霎时间，整个第九层都笼罩了一层冰冷的阴影，恍若黑夜降临。